第17章 刀斩美人
天色一片昏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这要是普通人别说是出来夜行奔跑了，想要不撞墙都得摸索前行。
这种情况下武徒运转气血于双眼会由漆黑转为昏黄的模糊视野，而宋圣元身为武师看的则是要更清楚些，距离也从原来的几十米扩展到数百米。
这天也忒黑了，宋圣元感受着四周的沉寂脸上并没有排斥，相反还露出些许满意，这种情况下无论今天晚上的行动成与不成，撤退跑路还是很方便的。
宋圣元摸了摸腰上悬挂的冰凉刀柄，眼中吞吐精光，除去对没有反抗之力的家丁挥刀，今天晚上不出意外将会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杀戮的滋味。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世界。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中不断升腾起各种情绪，有期待，有畅快也有紧张，但唯独没有害怕。
原因不是他本性胆大，而是他身躯中蕴含的力量给予了他足够的自信。
宋圣元在寂静黑夜中快速奔跑，感受着凉风从自己的两侧拂过，心中杂乱的情绪重新落下，就像水花涛涛的湖泊重新恢复平静，双目之中只剩下专注。
到了。
望着眼前的远比宋府更大的司马家宅邸，宋圣元毫不犹豫地转向大门的左边，沿着院墙缓步行进，不仅是为了避免声响，也是为了自己聆听声响。
司马家的整体实力确实比宋府更强，特别在武徒的数量上。
可是地位远超常人的武徒又怎么会天天晚上值夜呢？按照情报的反馈，司马府的武徒数量大约在40人左右，五天一轮，每天晚上有8个武徒值夜。
其中前门两个后门两个是固定的，剩下的四个中有三个带队巡逻，剩下一个在内宅外驻守。
身为普通人的家丁虽然不少，但对于五感灵敏的宋圣元来说完全可以忽视。
三个小队的巡逻路线他虽然不知道，但司马家的宅邸这么大，宋圣元留心些赶巧撞到的概率同样极低。
但不管如此，第一次行动的宋圣元举止相当谨慎，一边听着声音一边悄悄翻墙进去，同时尽量避开灯光笼罩的区域。
司马家的简略地图他已经铭记在心，之所以速度远比在宋府翻墙出来时要慢许多。
一方面是为了对照建筑确定自己的方位，另一方面也是在观察沿途情况，方便他完事后快速原路返回。
毕竟这里可是司马家的地盘，要是慌不择路地选择陌生路线逃离，一脚踩空伤到腿脚甚至踩到什么陷阱绳索之类的可就麻烦了。
至于司马家的人员构成宋圣元只是知道大概，住在哪一片可以确定，但具体哪一个房间和其中的状况却是一概不知。
不过早已选择好目标的宋圣元路线笔直，并没有丝毫犹豫，至于目标，并不是仇恨最深，巴不得他早点死的司马晶。
且不谈司马晶宋圣元只知道她住在府邸后院一片，就是知道，他的主要目标也不可能是她。
宋圣元的头脑一片澄澈，有没有仇恨这种事并不重要，仇恨的深浅也不是他解决问题的优先级，关键是哪个有能力对他造成损害甚至生命危险。
以此为标准，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晶完全不符合要求，她之所以能给宋圣元造成麻烦，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司马家。
而司马家最让宋圣元重视的最强一点，自然是他们的武师家主，司马晶的大哥，司马洋。
只要司马洋死了，没有武师的司马家就是没牙的老虎，到时候司马家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外嫁女费力找宋家麻烦呢？
而且司马家唯一的武师，司马洋很符合宋圣元另一个实验目的。
另外，司马洋担任司马家家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解决掉他无疑是获利最大的可能性，虽然司马家秘库不现实，但从司马洋身上搞到些金银细软还是很容易的。
正好，单纯的杀人无异会让人浮想联翩，入室杀人抢劫刚好编织了一个合理的凶手动机。
最后还有一点很方便，宋圣元眯眯眼，同为家主的司马洋大概是最好确定位置的一个，最中间最好最大的那间屋子不出意外就是司马洋的住所。
作为日常起居之地，司马洋也不会喜欢守卫太过靠近，同居的多是娇妻美妾，总不能和浑身肌肉旮瘩的武徒同吃同睡吧？
要说武徒和武师宋圣元不太好认，但普通人和武师之间的差距即便是呼呼大睡他也能轻易分辨出区别。
借着漆黑的夜色，宋圣元很顺利地进入司马家的中院，望着那个在门口和其他家丁轻声唠嗑的武徒，他悄声换到另一边小心绕开。
最后沿着那栋最大房屋的周围，宋圣元屏息凝神小心地绕了一圈，双耳轻轻扇动，屋子里有一道呼噜呼噜的明显鼾声，除此之外还有三四个轻微的呼吸声分辨不太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所有的呼吸声都集中在一个房间的同一个区域。
寻了个稍远的地方，宋圣元在手上附带少许劲力轻松洞穿窗户纸，小心观察里面的情况。
一张大床十分显眼，上面有三个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形体上可以看出，是一个壮汉在中间，两个身形相对纤细许多的女人在两边。
这大概就是司马洋和他的妻妾，宋圣元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继续观察房间情况，还有一张床在房间边角，上面也有两个人在睡觉，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确定房间信息的宋圣元退后两步，重新小心地环绕房屋一圈，确定没有人接近后，回到原来的房门口。
宋圣元没有尝试推门而入，反而后退十多步站定，双眼肃穆，轻轻调整呼吸，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但体内的气血却是按照海鲨潜巡的路线快速调转。
力量伴随着气血在身体内循环积聚，就像水库落下闸门积蓄河水一般。
除此之外，宋圣元以极缓极轻地速度轻轻拔出刀鞘中的快刀，体内的内劲吞吐而出，附着其上。
劲发一尺只是阐述武师劲力的一种方式，大多数情况下，特别是明劲武师都不会做出外放劲力的蠢事，因为消耗大效果也不好。
而附着于身体表面和兵器之上无疑是性价比颇高的常见手段。
一切准备完毕后，宋圣元闭合双眼又快速睁开，缓步走向距离大床最近的房门，脚步由极缓慢慢加快。
砰！
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司马洋便从睡梦中睁开紧闭的双眼。
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安全问题不上心，之所以司马洋不安排一群武徒守在外面，除了不方便，更多是因为没用。
他要是个普通人倒是真需要信得过的护卫住在隔壁，可他是武师，司马家唯一且实力最高的武师！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司马家最安全的地方，比起依靠他人守护，靠自己更加靠谱。
所以，司马洋思虑的从来都不是正面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如何防备未知的袭击。
比方说被人下毒，毕竟司马家就是做这个起家的，司马洋很清楚习武之人只是比普通人体质更好，并非百毒不侵。
别说是武徒，就是武师，只要没到内壮阶段，市面上还是能够花重金买到有效果的毒素。
当然不是说内壮武师能够把毒素当饭吃那么离谱，但这是一个界限，在武国能否称得上用毒大家的界限。
所以，还是明劲武师的司马洋平日里还是有所防备的，毕竟司马家连望族都算不上，用毒方面自然不敢自大。
除此之外，被人偷袭暗杀这一点司马洋同样有防备，之所以内宅只允许他熟悉的普通人出入，除了方便之外也是为了安全。
不动用劲力的情况下单看外表，武徒和武师可不好分，要是被哪个武师顶替护卫身份贴身，他岂不是很危险？
同理，要是他熟悉的人被买通背叛，手持利器的武徒近距离刺杀，危险同样不小。
普通人没有能力对他进行暗杀，而他熟悉的人则断绝了刺客蒙混进来的可能，满足以上两条要求就基本杜绝了暗杀的可能。
至于被人登门强杀这种最极端情况，即便概率极低，司马洋还是有所准备。
他所居住的房屋门窗都经过特别处理，表面看上去和普通门窗无异，可是活动关节处却是特别处理过了。
即便是最细微的推动也会发出刺耳的声响，再加上武师本来就反应灵敏，只要有人进门，他便能从睡梦中清醒。
不过他的准备对上宋圣元注定成了无用功，望着直接炸裂成四块的门板，刚刚清醒睁眼的司马洋差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可是，那破开门板的黑影聚在正前方的银亮却是让他一激灵，那特码是兵刃的金属闪光！
猛地翻身而起的司马洋压根不管身旁半裸身子的妻妾，双眼紧盯破门而入的黑影。
那是一个全身黑衣佩戴着黑色哑光面具的武者，破裂的门扉没有影响他的突进分毫，其速度之快让司马洋心惊肉跳。
这是武师！
司马洋所在的大床距离房门距离不算太近，这也带给他一点反应时间，但以对方蓄力爆发的速度，也仅仅是一点点。
更要命的是对方居然还是个刀客，看清楚那银亮是何物的司马洋瞳孔紧缩，上面的白色劲力惊得他的头发直接蹭地竖了起来。
拥有兵器的武师比赤手空拳的武师占优这是常识，一般武师以肉身附带劲力已经足以开碑裂石，而以兵刃附带劲力怕不是铁人都得掉块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黑衣刀客出刀并没有那股森寒的阴冷感，司马洋只感觉到一股强力的风压抢先席卷而来，将他那天鹅绒大被直接吹走。
在司马洋身边睡觉的两个妻妾此刻也被狂风吹醒，只是还没等她们睁开眼反应过来，身体便传来一股无所凭依的失重感。
等她们睁开眼，只看到自己在空中飞起，而迎面而来的则是银亮的快刀！
没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洋做出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将两个老婆献祭挡刀。
对方又是手持利刃，又是蓄势待发的一击，他别说活命了，就是脱身也跑不过对方啊！
所以，他直接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飞出去的人肉盾牌不仅可以挡住对方的蓄力一击，更可以为他拖延些许宝贵的时间调整一下自身状态。
而二人身上泄露的些许春光，别说仓促之间司马洋根本来不及考虑，就是仔细思索他也不会在意，要是能够因为这个拖延更多的时间，他甚至会更高兴。
只可惜。。。
对面，视野被两道人影阻隔的宋圣元轻轻皱眉，望着缝隙中起身想跑的司马洋，他的步伐没有半分放慢的意思。
两道面容美艳、衣衫半掩的身影在他双眼的开合间变成铁皮木靶的样子。
即便是徒手，宋圣元都能够将铁皮木靶变成饼干渣，如今他手持利刃，面对比靶子更脆弱更细长的美人，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
撕拉！
伴随着鲜红的裂口喷洒出炽热的鲜血，剧烈的劲风将四截美肉直接吹开，那持刀的黑衣刀客从中蛮横地撞出。
刀面上的白色劲力丝毫不减，反而更加浓郁，而且在光滑的刀刃上变换锯齿的形状。
望着近在眼前的刀客，司马洋仿佛看到了一只一跃而起的海鲨，朝着近在咫尺的自己张开满是白色尖牙的森寒大口，要将自己的生机一口吞噬！
“我，我不可不想死啊！”
切身感受到死亡危机的司马洋再也顾不得思考其他，全力催动他所修行的明玉功，浑身的劲力和气血毫不犹豫地尽数释放。
顾不得身体的伤害，也顾不了什么承受能力，几乎在一瞬间，司马洋全身的肌肤便亮起白玉质地的光泽，特别是双臂。
血红色的纹路遍布在玉色皮肤上，给人一种冰裂纹瓷的美感。
空手接白刃！
这一刻，司马洋的双眼中只有那攀附着白色锯齿的银亮长刀，他是司马家家主，他还有大把的荣发富贵可享，他手上还有灵物，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