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选择
“宋家主。”
宋圣元迈进偏厅，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鸨站起身笑脸相迎，妆很厚，脂粉香气很浓，声音中带着些许幽怨，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偏厅并不隔音，与门口相隔又不远，门口发生的事情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本一肚子的怨气现在也只能继续肚子里憋着了。
“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和你多说了。”宋圣元并没有管老鸨，径直坐上主位。
原本和老鸨打太极的管家站起身来到宋圣元身边，本来想说点什么，在看到宋圣元朝他摆摆手后便知趣地侍立一旁。
“首先，东西是宋圣青买的，你应该找他要钱才是，但他是宋家一分子，我作为家主得维系宋家的面子，总不能让你天天在我们宋家喝茶。”
“宋家主说的是，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800两白银的账一天平不了，我就一天没法和暖香阁的东家交代不是，逼不得已才上门麻烦你，还。。。”
“好了，闭嘴，想要钱就听我说。”宋圣元不耐地打断老鸨的话，对方是风月场练出来的，真要是任她说日上三竿事情也解决不了。
“第二，谁让你们赊账放人的？”宋圣元盯着老鸨追问道，“就算他信口报价，当场付不出银子最多取消交易便是，谁让他把人给带回来的。”
“这，宋家主，我们也是有。”
“闭嘴！”宋圣元再次打断老鸨施法，声音越发冷厉，“第三，一个清倌人800两银子，那人是银子做的吗？”
“宋圣青他报这个价是他蠢，你敢上门要这800两，还敢跟我提这个价，是把我当成冤大头吗？”
望着对面的老鸨额头冒汗，宋圣元接过旁边管家倒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后继续开口。
“我付钱是为了让你滚蛋，保全宋家的面子，但要是真给你800两，怕是整个清风城都要暗地里叫我怨种了吧。”
“而且，有了你这个榜样，以后人人都学你，让宋圣青那个蠢蛋随意折腾，我岂不是天天都要应付你这种人。”
宋圣元站起身，对着老鸨一字一顿的说道，“钱我会付的，但不是800两，而且也不是付给你，你还不够资格，最后，给你后面的人带句话。”
“要钱，来个够资格的人找我谈，想明白该要多少钱，听清楚了吗？”
“宋家主，我。”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看到宋圣元走上前居高临下的身影，老鸨不自觉就怂了，就算宋圣元十分年轻，他也和她平时接待的那些纨绔青年不同。
他是宋家家主，本身又是货真价实的武徒，她一个普通人无论是地位和实力都没有和对方叫嚣的胆量。
听到想要的回答，宋圣元转头看向旁边的管家，“下次，不是王家嫡系来人，直接乱棍打出去。”
“另外，今天天黑前，去给我找四只个头小的狸奴送到我房间去。”
吩咐完后，宋圣元摸了摸口袋，“唔，身上带钱没有？”
“啊？”
。。。
“嗯？”小柚子皱了下鼻子，摸着肚子从朦胧中醒过来，她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随后，她就看到和闻声抬起头的宋圣元撞了个对脸，“少爷，不是，我不该睡得那么死的。”
看着小柚子脸上浮现的慌乱，宋圣元指了指她床头的纸包，“饿了吧，起来吃点吧。”
随后，他又重新低下头，排头仔细查看着手上的三本书。
《海鲨拳》
《铁布衫》
《元武纪事》
这三本书是他房间里的藏书，第一本是他最熟悉，已经修行了8年之久，第二本同样是武功，不过是护卫们修行的三流武功。
至于最后一本则是杂书，讲述的是武国的简略地理和历史，八省之地，600年岁月，不过因为编撰时间的关系，不包含最近几十年的变化。
海鲨拳他最熟悉，特别是武徒阶段，有着亲身经历记忆的宋圣元十分清楚，其中的专有名词和隐语也都烂熟于心。
平心而论，武徒阶段真正有难度的要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步拿捏气血。
气血普通人也有，只是太散而难以把握，武功的最初修行就是通过外在动作将体内松散的气血尽可能地收束，方便习武者感应把握。
完成这一步的习武者就可以称得上武徒，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水磨工夫。
理论上，只要通过了拿捏气血的关隘，任何一个武徒都可以通过水磨工夫积蓄气血慢慢强化身体，达到武徒圆满。
只是中间要花费的时间不仅取决于不同人的身体底子，还有武功层次、资源、自身努力程度的差别。
像宋圣元自己，本身的身体底子只能说是一般，武功和资源倒是不错，但自身努力方面，不是他不用心，而是有小半时间都花在了之乎者也上。
这也是前身性格温和的重要原因。
至于海鲨拳在武师阶段的内容，宋圣元就有不少琢磨不定的地方，从武徒突破到武师需要领悟气血化劲。
明劲还不够，还要领悟暗劲，最后交融出化劲，以此滋润身体内部，由明劲阶段突破到内壮阶段，再往后的化形，就不是海鲨拳涉及的内容了。
至于打法上，海鲨拳的打法涉及劲力居多，武徒阶段只有三招。
前身的记忆中，得到的教导多是前面的武徒阶段不要执着于招式，实战再强的武徒也很难比肩刚突破的武师，这是气血和劲力本身的基础差距。
而第二本《铁布衫》，三流武功不涉及武师境，里面的内容倒是丰富许多。
不单单是实战招式更多一些的关系，还因为《铁布衫》是一门横练功夫，大成的话能够锤炼一身皮肉硬若铁皮。
当然，《铁布衫》练到死也挡不住武师的劲力，但比起一般的武徒，武师解决对方要消耗更多的劲力。
而且根据宋圣元手上这本书最后的隐秘说法，习练这门武功的武徒越用心，就会消耗更多的气血强化皮肉。
可气血积蓄不足，就几乎不可能凝练劲力，突破武师！
横练功夫宋家不是没有，但没有嫡系会练，因为本身境界最重要，早早突破武师才是重中之重。
另外，武师阶段有更好横练之法，劲力淬体的效率更高，效果更好。
第三本的《元武纪事》宋圣元同样收获不小，武国八省之地，三元省位居东部沿海，属于数一数二的富庶。
相比之下北疆省、南林省和西漠省就属于荒凉偏僻之所，江源省、中景省和河道省都是中等偏上，各有各的特色。
而武国的首都则是在都神省的神启城，最有意思的是，宋圣元从中看到一些隐晦信息。
武国虽然以武为名，但朝廷并不是以武立国，而是以祭神立国。
整个武国面积人口都不小，可朝廷明面上允许祭祀的神灵只有一个，那就是都天祭神。
其他庙宇祭祀的都是伪神妖魔，特别是经久不息的白莲教。。。
只是，这本《元武纪事》的记载颇为谨慎，只记载了白莲教的教徒被官方定义为魔教徒，连白莲教供奉的神灵名字都没有记载。
看完这本书，宋圣元摸了摸下巴，白莲教他倒是没怎么听说，但清风城的县衙貌似没听说有什么出名的武师，可其他几家没有一家不畏惧县衙的。
很明显，哪怕是清风城这种偏僻小城，里面的县衙有着让武师惊惧的手段。
至于祭神，清风城的都天庙倒是挺红火的，毕竟也算是“垄断买卖”了。
“皮肉、筋骨完成之后，便是武徒积蓄气血领悟劲力的最后阶段，在这时候气血积蓄越多，越容易领悟劲力。”
放下三本书，宋圣元喃喃自语道，“反过来讲，即便是刚迈入气血阶段，武徒也有可能突破，只是概率小了些，传说中直接跳过气血阶段直接成为武师的天才也不是没有。”
说到这，宋圣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五个光幕的选择上，现阶段的他需要力量解决司马晶和宋圣青，并且为两月后的走商做准备，还有身上的中毒问题。
所以，一时半会没有任何帮助的先天一气·雷也要排除。
另外，考虑到世界的精彩，他也需要为未来做打算。
一个偏僻的清风城都有这么多武师，可见除非他选择蜗居此处，否则不可提升的九牛二虎是不能选的。
剩下的只有宗师之姿和天慧可选，只是宗师之姿仅限于武道，天慧虽不受此限制，但品阶也是问题。
倘若自己没有面板一定会选宗师之姿的，宋圣元轻轻摇头，回想到面板上的另外两个功能毫不犹豫选择天慧。
突破宗师之前，天慧对于武道的帮助不比宗师之姿差多少，另外聪慧的头脑也方便他处理中毒一事。
并且，倘若他的猜测没有错漏的话，天慧词条结合面板应该会有令人惊喜的化学反应。
【天慧（紫）：天授智慧，世间万事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但仅限于词条层次以下。】
是否确定？确定。
伴随着宋圣元确定选择，其他四道光幕瞬间崩碎为光屑，相比之下天慧的光幕越来越亮，直到光看不清光幕的形体，那闪耀的紫色光辉无声无形地融入他的身体。
。。。
“少爷，少爷？”
“嗯？”宋圣元一阵恍惚，便看到小柚子在他跟前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另一只手牵着4条喵喵叫的狸奴。
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感受到些许异样的宋圣元下意识抬起手，准确地抓住小柚子的小手。
皮肉很柔软光滑，骨形很正，血液流动平稳有力，身体十分健康，武道天赋应该不差。。。
我在想什么？反应过来的宋圣元面色有些古怪，前面的感知到的还算正常，后面的有些超乎常人了。
再看周围，倒不是视野更加清晰，而是他比起之前能够得到更多信息，并且汇聚到脑子里一点也不乱。
不仅能够有条不紊地分门别类，而且能够轻易勾连他的记忆互相联系，甚至加上前身的记忆也没有丝毫大脑过载的迹象。
再就是他的。。。
“少爷。”
还没等宋圣元继续思索下去，小柚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看着对方红扑扑的小脸，宋圣元松开了她的手看向她牵着的狸奴。
一黑、一白、一橘黄还有一只乌云踏雪，个头不大，不过也不是毛发稀疏的幼猫。
小柚子指了指脚边的四只狸奴，“这是管家送来的，说是您吩咐的。”
“还有，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已经把晚饭取回来了，您趁热吃吧。”
顺着小柚子所指方向，宋圣元看到了桌上冒着热气的晚饭，三菜一汤还有一碗主食。
晚饭，居然已经这么晚了吗？宋圣元转头望向窗户外的夕阳，他记得自己接受词条的时候应该是下午，也就是说起码得有1个时辰的时间他在发呆。
看来下次改变词条要尽量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像什么关键时候改变词条更是绝对不可取的。
宋圣元很清楚他发呆如此之久很可能是天慧词条相对于他武徒的境界过于高端的关系，但战斗时候无比紧要，即便只是片刻恍惚，也可以说是万分凶险。
“对了，中午的油饼卷猪头肉好吃吗？”宋圣元望着小柚子微笑道。
“好吃。”小柚子点点头，细嫩的小舌头下意识舔舔嘴唇，她的一日三餐都是去宋家的厨房解决，性子软和的她遇到好吃的压根抢不到。
“那我们晚上还出去吃好了。”宋圣元从小柚子手上牵过狸奴，然后分别拴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随后把桌子上的吃食拿到狸奴跟前。
一只一个菜，还有一只跟前是汤和主食。
“少爷，这是？”
“不要多问，也不要和旁人讲。”宋圣元朝着小柚子轻轻摇头，“走吧。”
吃完晚饭他还要早些回来，记忆中宋家秘库里应该有不少他需要的好东西，不过前身并没有仔细查看，主要是事物繁忙且其中的东西并不能应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