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节点

秦璃月和叶娜走在雪地里，白桦树随着寒风舞动身姿，哗啦哗啦地齐声响着。

“不像你啊，怎么还心理有问题了？”

叶娜捡起突袭前丢在雪地里的SV-98狙击枪，拍了拍浮雪，背在身上。秦璃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秦小幺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吧，照以前秦璃月可不会这么情绪崩溃，也会在审讯时流露太多的感情。

叶娜见秦璃月不说话，没办法，只得自己一个人收拾好两人零散的装备，背好家当和情报，拉着秦璃月往伐木场走去。秦璃月拍了拍脸，顺手抓起一把地上的雪，抹在脸上，冰冷的雪在揉搓下化成水，脸上凝固的血液也随着动作滴落在雪地上。

一个小时前，秦璃月精神状态崩溃，叶娜紧急把秦璃月送到BTR上休息，自己回去继续审问半死不活的安托万。这次安托万很老实，叶娜没怎么逼供，安托万就已没多少力气思考了，在俄罗斯医疗兵的救治下，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黑猎犬1-1现在在为一个代号为“节点”的人工作，每个人或多或少因为自己个人原因被“节点”雇佣，黑猎犬1-1的队长首先在2038年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结识“节点”。根据安托万所说。

“节点”手眼通天，整个世界都有他的“协助者”，世界各地都有他的“员工”，他在不断和黑猎犬1-1队长的交流中，队长似乎和他有过交易，交易内容安托万和其他队员无从得知，但是每个队员的个人资料，家庭情况“节点”了如指掌，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节点。而且每次“节点”和队员们联系都是使用电子合成音，黑猎犬1-1的成员曾试图破解“节点”的IP定位，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在两年的交流中，“节点”一点点获取黑猎犬1-1全队信任，以各种各样黑暗隐晦的情报，每个成员的内心深处埋葬的秘密，丰厚到能让他们子子孙孙都不发愁的奖金。一步步地掌控了整个小队，安托万的原话是：

“所有人都在他的计划内，所有人都听从指挥。”黑猎犬1-1的队长在两年里不断帮助“节点”完成他所指派的任务，甚至黑猎犬1-1会在出任务前优先选择“节点”的任务，并把黑色行动组的事全盘托出，分享给“节点”。队长似乎很是热衷于帮助“节点”。最开始黑猎犬1-1的成员不知道为什么，

在两年间，成员们一个接一个的自愿为“节点”服务，最终，在一切开始的那天，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协助“节点”的队伍暗杀卡尔.罗曼努斯的妻子，T骨帮老大和孩子，一组提前前往欧洲完成“节点”的任务。而“节点”亲自派出另一只他手下的队伍，袭击秦璃月，抓走秦小幺。

至于为什么，叶娜没有从安托万那里得出原因，安托万也不知道为什么队长要这么做，在叶娜追问“节点”以什么理由让安托万帮助他时，安托万说：“为了新世界，为了新秩序。”再继续逼问，安托万咬死不开口，叶娜试了很多审讯方式都不能让安托万开口，安托万铁了心地不说出任何字，叶娜索性，先放下这个话题。换别的。

安托万自己把自己所知道的，想告诉的，全部说给了叶娜，“节点”在黑猎犬1-1叛逃后的“奖励”是让黑猎犬1-1分布在整个欧洲地区，在每个“节点”指派的区域内，成为该区域的“指挥官”。

说白了，每个人分你一个小官，为“节点”卖命，最开始黑猎犬1-1的成员并不同意叛逃，叛逃的下场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队长和他们聊了很久，具体聊了什么安托万又一次闭口不谈。只是重复着“为了新世界，为了新秩序。”叶娜气的差一点没把安托万另一条腿也扒了皮。

但最终，所有队员还是听从了队长的话，跟随队长的脚步，为“节点”服务，他们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任务，比如莫娜就是断开所有和黑猎犬1-1的联系，自己在全世界乱晃，不让秦璃月追踪，安托万在俄罗斯库尔曼斯克的深山里，负责一项人员转运任务。在叶娜的二次逼供下，安托万坦白，

在伐木场的极端主义者大多是俄罗斯本国人民和西方支持者，安托万的任务是把这些人，偷偷运到德国去，这些极端主义者全部都是“节点”的员工，每个人也都因为自己的故事在协助“节点”工作。而其他的武装人员，则是受到“节点”雇佣，用来保护这些人。

在这292人的极端主义者中有一个科研小组，他们的任务安托万不清楚，只是接到命令把他们安全送走，自己就可以回到意大利度过后半生，安托万早就知道俄罗斯政府盯上了这里，他紧赶慢赶的加紧送走极端主义者们，在科研小组刚走不到两天，秦璃月他们就打了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叶娜还要继续问的时候，伊万阻止了叶娜的审讯，审讯由他来接手，强硬的态度让叶娜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为了不要找不必要的麻烦，叶娜放弃了审讯，去找秦璃月，帮她恢复情绪。

“也就是说，黑猎犬1-1全员被那个叫节点的控制住了，有些是自愿，有些是被迫为他工作？”

秦璃月和叶娜边走边聊，她情绪已趋于稳定，能冷静下来和叶娜商讨，叶娜看着大批大批的极端主义者们被扔上卡车，满脸沮丧的堆坐在一起，回复道：

“嗯，有钱，会蛊惑人心，但不一定节点就是幕后的那个人，也说不准只是后面人的狗腿子，安托万在面对这方面的时候出奇的抗拒，伊万也像是收到了命令，突然接手，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这次行动大大出于我们意外，超出预期的人力和火力，安托万很反常，他把迪米特里分尸估计也不是偶然，我们没能拿到太多情报，伊万介入进来大概率是内务部的命令，我们就当做顺水人情把安托万给他们，再通过黑色行动组与内务部协商，试试能不能情报分享吧。现在招惹内务部可不是一件好事。”

秦璃月随着叶娜的目光，向极端主义者们看去，实际上，这些极端主义者男男女女，老幼不一，在进攻的时候秦璃月看到不少人甚至不会开枪，摆弄半天也没开出一枪。但又不像是平民，俄罗斯军方花大力气拿下伐木场，本以为会遇到大规模反抗，结果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很多事情都透露着诡异，秦璃月也泄了气，没有自己弟弟的情报，那么只能去找黑猎犬1-1的队长“聊聊”了。

安托万被伊万的手下扔上BTR装甲车，伊万远远地对秦璃月和叶娜敬了个礼，快速上车离开了。俄罗斯士兵们也在进行最后的战场处理工作，很快这里就会变得和没有发生战斗一样。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叶娜搂着秦璃月的腰，假装撒娇地用头蹭蹭了秦璃月的胳膊。柔声说。

“别想啦，获取的情报我还没看，录音和审讯视频已经发给米斯非了，虽然这老家伙还没回复，不过我们也算是有了进展，回去和卡杰娜老师商量一下，有没有情报网给我们用，让他们代我们找莫娜和小幺，这不会是很好嘛？”

秦璃月挠挠头，用力推开一身汗臭味的叶娜，把AN94背在背上，拉着叶娜走向乌拉尔卡车，该回去了，再继续留在这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先回“达丽亚”大剧院再说吧。叶娜嘟着嘴，揉着被秦璃月推痛的胳膊，跟着秦璃月登上乌拉尔卡车，随着俄罗斯士兵们先回去，远处飞来六架Mi-8直升机，悬停在伐木场上空，不少俄罗斯士兵从上面索降而下，似乎在寻找什么。

秦璃月注意到这反常举动，叶娜凑过来，指着那些士兵说：

“这些是内务部的人，伪装成普通俄军，估计是来收尾的。”

“大概率内务部也查到什么稀奇的东西了吧，这次看他们很积极，我们应该尽快和米斯非联系上，再胡乱找下去，迟早会出事。”

叶娜应允着，两个人随着摇晃的卡车，冷眼看着互相炫耀战利品的俄罗斯士兵，都不再说话。一路上秦璃月都在思考黑猎犬1-1和“节点”的事，能收买黑猎犬1-1的人，那得有多大的权力和财力啊？世界上除了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黑色行动组外，不应该会有其他人知晓黑色行动组存在，节点不但能知道所有黑猎犬人员的信息，还能让他们为他工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节点”还是做到了。

秦璃月自己脑力风暴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把这个世界上那些有钱又有权的人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谁会有这样的实力，更何况也没有人的血型能适配自己弟弟。现在线索又一次断掉了，想要知道莫娜在哪难如登天。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去哪找能知道莫娜行踪的人呢？

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的事情让秦璃月烦躁的一根接一根抽烟，叶娜坐在她身边直摇头，她只能安静地在秦璃月身边，以防止秦璃月再情绪崩溃。但还好，秦璃月继续想了一会想不出所以然就放弃了，哀嚎一声躺在叶娜身上，

叶娜最开始还任由秦璃月躺着，但俄罗斯烂到极致的基建，坑坑洼洼的土路来回震动，秦璃月的脑袋上下磕着叶娜的大腿，不一会就把叶娜痛的一巴掌拍在秦璃月脸上，秦璃月一愣，伸手就抓叶娜的脸，叶娜随之还以颜色。两个人立刻在狭小的车厢内开战。

周围的俄罗斯士兵赶紧上来劝架，怎么俩人好好的打起来了？大兵们七手八脚地拉开秦璃月和叶娜，然后再次目瞪口呆的看着俩人跟没事人一样，又坐到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俄罗斯士兵们不明所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士兵骂了句“精神病”。其他人也不再管秦璃月和叶娜，这两个女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像两个疯子一样，无情、冷酷残忍的杀掉了挡在她们路上的每一个人，其中一个还使用私刑把极端主义者的头领折磨的要死。还是离她俩远点比较好。

几个小时后，车队在山区中穿行，最终摇摇晃晃地开到了俄军驻地，秦璃月在这里下了车，让谢尔盖上尉派人送她们去军用机场，然后坐飞机回圣彼得堡。秦璃月和叶娜一路折腾下来，到了机场又累又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精神，尤其是情报没拿到多少，内务部中间插一脚，自己这趟任务做的真憋屈。

坐上飞机的两个人并排坐着，在空中秦璃月再次尝试米斯非，在长久的显示“正在接通”中，秦璃月泄了气，刚要挂断，“哔嘟”一声，米斯非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本没了精神的秦璃月一下清醒过来，一脚踹在昏昏欲睡的叶娜身上，吓得叶娜赶紧掏枪，然后发现秦璃月指着平板电脑里的米斯非，赶紧甩甩脑袋大叫：

“ah blin！米斯非！你还活着！”

“什么叫我还活着？”

米斯非的声音比上一次通话还要疲惫，满脸的大胡子没经修剪，眼神中满是劳累。秦璃月看他身后的背景，看来是回到乌拉尔山脉的基地里。米斯非的办公室里。

“你们两个女孩玩的还开心吗？”

米斯非强打起精神，和秦璃月两人开着玩笑，秦璃月看米斯非没有事，很安全，也放下心来，连连笑着点头，身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笑嘻嘻地一把搂过叶娜，叶娜的脸被埋在秦璃月的胸口，窒息感瞬间袭来，叶娜拼命地挣扎脱出，然后给了秦璃月一拳，两个人凑到平板电脑前一起笑呵呵的傻笑。

“卡杰娜告诉我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回达丽亚那里去，黑色行动组的人正前往莫斯科，你们抓到安托万了吧？”

“抓到了，小架子为他做了中式道具按摩，他很开心呢。”叶娜笑着回答，秦璃月还是嘿嘿傻笑着，好像叶娜在夸她。米斯非当然知道秦璃月做了什么，他放下心，他还担心秦璃月和叶娜会不会被安托万杀死呢。

“抓到了就行，那我就派安东去莫斯科撬开安托万的嘴，正好他也好久没回家了，我这边有一堆麻烦事要处理，会再和你们联系，你们休息几天......米斯非结束通话。”

还不到两人反应，米斯非就关闭了加密通讯，秦璃月和叶娜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急什么，不过看到米斯非没事，那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果米斯非也不见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对秦璃月好的人又少了一个。

既然米斯非会主动联系，那秦璃月和叶娜就有了动力，之前的烦躁和迷茫消失不见，两个人恢复了心情，俩人笑着抱在一起，然后都嫌弃得推开对方。随后，笑作一团。

“不知道花子和卡杰娜老师相处的怎么样。”叶娜想了会，张了张口随意地说。

两个人靠在一起休息，随着机身晃动。秦璃月抠着鼻子，努力地搓了两下鼻孔，抽了抽鼻涕说：

“说不定现在已经哭着喊着要回日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