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钟表匠
叶娜高兴地哼着“卡林卡”小曲儿，驾驶着老式伏尔加SUV穿行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秦璃月一个劲儿摆弄音响，她实在不想听叶娜五音不全的唱“卡林卡”。但是这破玩意好像坏了，怎么调都不出声音，气的秦璃月一拳锤在这老破车上，结果痛的自己甩手骂街。
一小时前，卡杰娜让花子叫来秦璃月和叶娜，告诉她们两个带花子出去逛逛，来了俄罗斯好几天，都没有出去玩过，对花子异常宠爱的卡杰娜下令，秦璃月和叶娜不敢不听，从“达丽亚”大剧院的车库里找了半天，像样的车不是钥匙在其他老师手中，根本不借车给秦璃月，要么干脆都是一堆没人开的破烂货，
秦璃月他们找到的这两老式伏尔加SUV，不但发动机咣当咣当直响，副驾驶车门还有些关不上，对秦璃月来说最过分的一点，就是这辆车没有暖气。怕冷的秦璃月裹着身上的棉袄，时不时看向后座对周围一切都好奇不已的花子。
秦璃月和叶娜在带花子出门的时候就好奇问过，为什么卡杰娜这么喜欢花子，花子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就哄着卡杰娜，卡杰娜说什么她都听，和卡杰娜分享自己在学校的时光，讲着自己在日本的故事，就这么简单，秦璃月和叶娜不相信，俩人一人一边掐着花子脸蛋让她说实话，
花子的脸都快被两个坏女人拽下来了，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只坚持自己不过是正常和人相处，在秦璃月和叶娜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到卡杰娜是不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阶段了。
不过再怎么样，反正都出门了，索性干脆到处溜达溜达，首先去“钟表匠”那里看看，叶娜舔着脸和卡杰娜撒娇，要卡杰娜给她们点“行动资金”。卡杰娜像只老母鸡一样狠狠护住自己钱包，把秦璃月两个人赶了出去，实际上秦璃月和叶娜并不缺钱，甚至算得上富有。
这么多年在黑色行动组的工资，以及行动中手脚不干净的两人攒了不少钱，但大多都报复性消费掉了，秦璃月还好，都自己留下为了退休后和秦小幺安稳的生活，叶娜的钱不是寄回了父母那里，就是疯狂购买染发剂，叶娜喜欢把头发染成不同颜色，秦璃月也提醒过她再乱用染发剂迟早变秃头，可叶娜从没放在心上。于是她总是用至理名言反呛秦璃月：
“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的头发没有权利提出想法。”
黑色行动组的队员其实都不缺钱，不过大家总是花的很快，毕竟万一哪天死战场上，还留着那么多钱完全没什么用，给父母和妻子孩子也好，多余的钱让大家往往染上不同的怪癖，
叶娜痴迷于收集染发剂染头发，宫田栗子喜欢买各式各样的瑜伽裤，戒指和耳环，朴金秀酷爱小动物，仓鼠，荷兰猪，茶杯犬和迷你猫猫买了许多，但也没见她养活过几只。至于其他男性队员秦璃月就不知道了，那些男队员的怪癖不比女队员轻，买船坞的，买高尔夫球杆的，买全套桌游棋子的，
秦璃月还从某个男性队友的橱柜里发现满满一柜子女式高跟鞋，至于秦璃月，她的思想是典型东方思想，攒钱留着给弟弟，其余的不是画几十块买了一堆假首饰，就是买乐高积木拼着玩，花销最多的可能就是在全世界枪匠那里定制武器了。
正如今天秦璃月和叶娜要去找的人，“钟表匠”那里，就是俄罗斯圣彼得堡的高端武器贩卖商，专门为政府和政府下的组织定制武器的商人。人家可不白给政府干活，要赚钱的嘛，世界各地的武器商们卖的武器和定制的装备风格不同，收的价钱也不同，
“钟表匠”在世界给人的印象就是“便宜！好用！量大！”说是便宜，但里面的东西对于正常工资的黑色行动组成员来说，价钱也有些肉痛。
花子坐在后排看着天上落下的大雪，乐呵呵地不断问叶娜关于俄罗斯的民情和故事，叶娜心情大好，也不像平时那样欺负花子，很是耐心的给叶娜讲解。秦璃月心情倒不是那么美丽了，被叶娜胁迫着大冷天出门，这破车没暖风，冻得要死。一脸不爽的望向窗外沉默不语。
车子绕过涅瓦河，开向城郊，叶娜和花子唱着“喀秋莎”和“山楂树。”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秦璃月看着开心不已的叶娜，有时候真觉得她们两个不应该叫枪架和舞者，应该叫没头脑和不高兴。不过自己闺蜜高兴就好，花子也乐着用日语尽可能的跟上叶娜的节奏，车子一路向着远方驶去，很快就来到一处老旧二层木屋民房面前。在圣彼得堡这样的大城市里还有这样的小木屋着实让花子感到意外。
叶娜停下车，秦璃月连拉了两下车门没拉开这破车的门，恼羞成怒的一手拉动车门把手，一脚踹开了车门。跳下了车。花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叶娜后面，看起来她已经习惯了秦璃月的脾气。叶娜整理好自己衣服，稳定下情绪，换成经典的俄式表情，按下门铃，电门铃像是年久失修，滋滋地传来瓮声瓮气的铃声。
铁门的观察窗被粗暴的拉开，露出一双眼睛，铁门里的人隔着门问道：“什么事？”
“开门！罗曼诺夫叔叔！他妈的我快冻死了！”秦璃月走上前踹了两脚铁门，铁门来回震动着，观察窗的眼睛看了看秦璃月，眼睛迷成一条缝，笑声从里面传出，里面的人哈哈直笑，随着几声门锁被拉动的声音，铁门被打开，
里面的男人起码两米高，岁数看起来有五十岁以上，头戴一顶小圆帽，穿着一身大白背心和运动裤，他留着大胡子，少了半个耳朵，穿着一身大白背心和运动裤，正不断的搓搓手，壮汉笑呵呵地迎着秦璃月，很是慈祥的和秦璃月说：
“哟！枪架啊，好久不见我的小朋友，在俄罗斯呆这么多年还会冷？我以为你早就是俄罗斯人了。”
罗曼诺夫伸出手，和秦璃月握手后双方拥抱下分开，罗曼诺夫又和叶娜打着招呼，同样拥抱叶娜，他看到娇小身材的花子时，疑惑的看向叶娜，叶娜拉过花子的手，不怀好意的捏捏花子的脸和罗曼诺夫开玩笑：
“给你找的小老婆，日本货，怎么样？喜欢吗？”花子羞红了脸，倒也习惯了叶娜不着调的性格。
罗曼诺夫笑着摆手，关上铁门，接连锁上厚重的铁门，转身去炉子上为几人倒茶，边往精致的瓷茶杯中倒着热腾腾的红茶边说：
“我可不想被警察抓走，舞者，你萨维娜知道非得用火钳撩了我胡子！可不要和老罗曼诺夫开这种玩笑，你们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在剧院呆的无聊，出来转转，但哪里都不对劲，一想到老罗曼诺夫，我们就打算来拜访一下。”
秦璃月摆出“职业微笑”和罗曼诺夫瞎扯着，不时看看木屋里面和前几年有什么变化没有，花子也好奇的东瞧瞧细看看，看看俄罗斯“平民”是怎样生活的。木屋从外面看起来很大，一进门就是厨房，火炉正熊熊燃烧，炉子里的木材散发好闻的味道，进了屋子却被许多家具和装饰堆积的显得空间狭小，俄国人的家庭摆件审美永远是越多越好，不存在什么让人心里宽阔的客厅，老旧的苏联时期摆件，瓷娃娃，和整套整套的茶具被摆在桌子上，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黑白照片和罗曼诺夫与妻子的合照，乱七八糟的装饰品让花子觉得无从下脚。
“喝杯茶吧，女孩们。”
罗曼诺夫的大胡子随着话语不断颤抖，两米多的个子在木屋里就像是巨人钻进了兔子洞，他每步行走的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倒装饰物。他为秦璃月三人端来红茶和点心，秦璃月三人谢过，纷纷品尝起罗曼诺夫的点心。
“萨维娜阿姨呢？怎么不见她人？”秦璃月看着罗曼诺夫一个人忙前忙后，不解的问道，罗曼诺夫呵呵笑着摆摆手说：
“她啊，闲不住，大概去涅瓦河边的伊万兰亚市场买冬天能开的花了吧，我们都退休多少年了，也该享清福了。”
秦璃月点着头，看着墙上挂满了各个时代的挂钟，密密麻麻的一同滴答滴答走着，在屋子里显得略有些嘈杂，但也暖心一笑，想起了旧时光。
木屋的主人，罗曼诺夫，代号“钟表匠，”以前是KGB（克格勃）最后一期学员，也是在年轻的时候见证过苏联解体的那一批人，在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工作了十几年后，安全局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在涅瓦河外，城郊开一座修表店，以伪装身份，平日里进行地下世界的情报收集工作，几年后，受够了如今局势的他，也看了太多的黑暗面，他申请退休，为政府人员制作各式各样的道具和武器，也算是为俄罗斯联邦尽了自己的力了吧。
秦璃月和叶娜在“达丽亚”大剧院学习的时候，某次逃课出来玩的时候偶然在大街上认识的罗曼诺夫，当时的罗曼诺夫在街边用独特的嗓音喊着修表，正好叶娜父亲给她的表不走针了，就去找罗曼诺夫修表，最开始俩人本以为罗曼诺夫只是个好脾气的大叔，没想到没过几天，学校里的老师说会有一个“外聘教师”教授学员们如何制造土质炸弹和武器，来的人正是罗曼诺夫，这下好了，秦璃月和叶娜因为逃课挨罚。
罗曼诺夫教导温柔细心，和其他老师的残暴完全不一样，很多人喜欢罗曼诺夫的课程，等剧院有假期，秦璃月就会跑到罗曼诺夫家里玩，主要是蹭吃蹭喝。罗曼诺夫的妻子萨沙一手好厨艺，俄式霜糖饼干更是一绝。一来二去就这么和罗曼诺夫混熟了。
罗曼诺夫坐到秦璃月对面，很是开心的不断上看下看秦璃月与叶娜，几年不见，两个当时流着鼻涕总“逃学”偷跑到他这的小女孩，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秦璃月和叶娜则不客气，大口喝茶，大口吃点心，花子显得拘谨，不像秦璃月和叶娜两个没脑子的东西，小口品尝着俄式提拉米苏。又香又醇，花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怎么会这么好吃？和自己以前吃的俄式提拉米苏不同，不是甜的齁得慌，甜度恰到好处。
“你们不会就来老罗曼诺夫这里吃东西这么简单吧？”罗曼诺夫喝着茶，和蔼的笑着问话，秦璃月和叶娜往嘴里塞着蛋糕，连忙摇头擦嘴。秦璃月咽下蛋糕，笑嘻嘻的说：
“哎呀，我们是想您了嘛，顺便......看看您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意玩。”
“对啊，主要是想念您和萨维娜阿姨了，要不我们就随便找一家炸鸡店把小丫头扔进去，乱晃一通算了。”叶娜毫不犹豫的附和，她才不想带着花子到处乱跑，还带花子玩？懒到家的叶娜可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来罗曼诺夫这让小丫头开开眼也是好的，最主要是自己心里是想吃萨维娜阿姨的菜才是真的。
罗曼诺夫一眼就看出秦璃月和叶娜的小心思，花子不又听不懂俄语，她还以为叶娜这么主动带她出来玩是良心发现了，开心的不断蹭着叶娜，秦璃月悲哀的看了眼花子，这丫头真好糊弄。罗曼诺夫站起身，走到厨房，拉开地毯，地板露出铁皮保险暗门，这铁门在这座小破木屋里显得格格不入。罗曼诺夫输入密码，拉开铁皮门，笑呵呵的说：
“我先下去收拾一下，你们吃好了就下来，多吃点，一会你们萨维娜阿姨回来，我让她给你们做酱汁烤鸡腿。”
“好啊好啊，多做点多做点。”叶娜馋的连连点头，秦璃月一巴掌打在叶娜后脑勺，骂道：
“你还真来吃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来买东西！”
“啊......对啊，就是来吃来了啊，我以为你懂我啊，太让我伤心了你。”
叶娜揉着后脑勺，跟着秦璃月走下地下室，花子见两个人都走了，自己连忙想要放下提拉米苏，但是小脑袋高速运转，一口把提拉米苏塞进嘴里，两步三步追上去，也跟着下到地下室里。
花子费力的弯腰低头走下来后，才发现什么叫做别有洞天，她瞪大了眼睛打张嘴巴，发出她独有的“哇——”声。地下室？应该叫地下车库！谁能想到小小的木屋下面有这么大的空间，地下室足有篮球场地那么大，左手边还有两个钢制的密码门，现代风格的墙上挂满了不同公司的枪械，战术配件齐全。另一面墙上挂着防弹衣和不同风格的服装，在角落里堆积着十几个枪箱，右手边甚至有靶场。花子面前还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花子不知道这些都是干嘛的，她对角落里整齐摆放的一排排刀具提起了兴趣，摆弄起那些奇形怪状的刀子。
“别划到自己哦，不要乱动桌子上的东西，那些小可爱会把我们都炸成灰。”
秦璃月提醒着花子，像逛商场一样随手拿起一把M200狙击步枪，饶有兴致的拉动枪栓，这东西贵得要死，一般还没人买，没想到罗曼诺夫这恋旧的老头会有这东西，看起来老家伙这两年也开始追赶潮流了。叶娜在防弹衣那里东摸摸西抓抓，几个人都在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罗曼诺夫这时候拉开钢制密码门，从里面探出头，笑着向秦璃月几人勾勾手：
“我以为你们还会吃一会呢，来吧，姑娘们，来看看老罗曼诺夫的这些年的新玩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