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灰头土脸

时间逐渐流逝，黑帮成员们越来越多，不过他们实在是对这堆废车没什么办法，之前尝试过人力把废车山清除，但随着更多的废车滑落，黑帮成员们不想自己被挤压或砸死，最后找来两辆皮卡车，挂上拖车绳，一个一个的将废车拖离废墟。但这样效率低下，最后大多数黑帮成员返回自己的地盘，只留下少数人在垃圾处理厂负责寻找秦璃月的尸体。

而秦璃月缓慢的在废车堆下面爬行，这里光线几乎没有，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她凭借着风的流通和对寒冷处的温度，一点点向外爬着，她的手肘和膝盖的衣物因为爬行的拖拽损坏，露出里面稚嫩的皮肤，而很多地方她根本找不到出路，或者干脆被封死了。没法出去。她只能冒着危险，从废车中的空隙爬行。

她知道自己很容易就会因为体重压垮某些脆弱部分，导致废车堆再次坍塌，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她把战斗刀叼在嘴里，不让自己喘粗气，两手并用，努力的扒开面前堆积的垃圾和沙土，刨出一条能让自己过去的通路。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地方，也只能掉头，换个方向。

随着太阳落下，巴塞罗那市区里灯火通明，而贫民窟里却灯光寥寥，黑帮成员们从贫民家中抢夺来食物和酒水。找来空油桶和破木头，在垃圾处理厂内点燃了火光。一边取暖，一边分组继续挖掘秦璃月的尸体。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围着火堆取暖。闲聊着今天的大事。而秦璃月，已经习惯了黑暗，她逐渐行动顺手，那边有风吹进来，她往哪边爬。

渐渐的，秦璃月只觉得自己身体麻木，浑身冰冷。手肘和大腿内侧已没有多少知觉。机械的挪动身体爬行。她在黑暗中嗅着外面传来的汽油味和木头的燃烧味道，她仔细听着外面模糊的人声。自己在黑暗中好像情绪越来越趋于稳定。乱七八糟的想法被秦璃月抛在脑后，她突然有种几年前“办事”的时候那样的熟悉感，自己孤身一人，总是在绝境生存，和现在岂不是很相像？

她挪着身子，面前流通的风越来越大，她也能依稀看到点点亮光从废车堆的缝隙中透入黑暗。秦璃月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她加快了速度，轻手轻脚的扒着身边的废铁，努力的往前爬行。在又几次碰壁，找不到出路后，秦璃月只觉得自己终于浑身感到风吹，她抬起头，面前的光芒是生的希望。伸手拉开被压扁的车门，让更多的光芒照射进来。

秦璃月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鼻涕和汗水混在脸上，冷风吹来有些痛，甚至还有些暖暖的，不过她并不在意，费了几个小时，秦璃月总算是看到了出口，她比量了下废车堆的那斜着向上的出口，自己身上的半胸防弹衣和腰封腰带是绝对过不去的。秦璃月在狭小的空间里跪下，一双绿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她轻手轻脚的慢慢脱着装备，并时不时利用透进来的光芒从自己腰包中找自己能用的东西。

自己身上，除了战斗刀能用，别的东西如开锁器，勒颈索、几发子弹、药物、各型号电池、酸碱性喷雾罐、医用剪刀外，其余东西都不知道自己爬行的时候掉哪去了。秦璃月索性脱掉半胸防弹衣，将自己腰带上的腰包都拆掉，只留下刀鞘和后腰的急救包。自己的现代化M1911手枪被留在了原地，秦璃月自嘲的内心哼笑。自己真是大意了，再有一次这样的境遇，自己干脆用战斗刀抹脖子算了。给敌人和自己省点力气。

秦璃月咬住战斗刀，将自己尽可能的缩起，慢慢的顺着出口的小洞爬行，废铁垃圾组成的洞口到处都是生锈却锋利的尖刺，秦璃月在爬出的时候衣服被划破，更多的破洞展现，秦璃月只穿着毛绒衬衫足足一天了，加上剧烈运动，体温流失的越来越快，加上饥饿和口渴。身体状态急转直下。

在又费了十几分钟后，秦璃月终于是从那个破洞里逃了出来，她手脚颤抖的不听控制，哆哆嗦嗦的顺着破洞滚落下废车，一头栽倒在沙土里。秦璃月整个人浑身是土和灰尘。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她努力的坐起来，在昏暗中，她看到自己右脚靴子里的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断了。秦璃月磕磕脚后跟，那剩余半截的刀子缩回鞋子。秦璃月贪婪的吸着外面的空气，即使混杂着机油和土腥，她仍然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吸入的最好的空气。

秦璃月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耳边四面八方都是黑帮成员的聊天声和吆喝声，在她被掩埋的地方，她能听到汽车在轰鸣，应该是在拖拽废车，想确认自己死活吧。秦璃月借着微弱光芒查看自己身上，除了左边肩膀后面有些痛，双肘和膝盖，大腿内侧被磨破皮外，别的地方没有什么问题。秦璃月撑起身子，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让身子适应后，把战斗刀从嘴上拿下，握在手上，她需要赶紧回到悍马车上，再在这呆下去，没枪没弹的迟早会死，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冻死。

她悄悄溜向有火光的地方，轻手轻脚的俯下身子，躲在垃圾堆后面向外看去，黑帮成员们也哆哆嗦嗦的围着燃烧的汽油桶取暖，人数并不多，他们分散开来给了秦璃月下手的机会。秦璃月望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打电话的黑帮成员，她观察着其他人，没人注意这边这么黑的地方，于是她整个人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扭曲的往前行进一段。随后半蹲起来，小心翼翼的接近他。

“都怪那个婊子！我不能回去！呆在这垃圾堆里挨冻！大脚趾疯了一样要我们找到尸体，要我说啊，她都被压扁了，到时候就算把尸体刨出来我也不会碰，恶心......啊？警察？警察们早就回去了，他们不敢进贫民区，你以为他们有多大的担子？哦~宝贝......我很想你，你要等我，穿上那件我最喜欢的内衣，然后我们.....呜呜呜呜——”

秦璃月左手猛地捂住黑帮成员的嘴，让他的话咽回去，在他慌张的时候，右手反握战斗刀，连续猛刺他的肺部，黑帮成员震惊之余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就被秦璃月捅烂了肺部，秦璃月死死的卡住黑帮成员的下巴，把他脖子扬起后用战术刀用力的刺入他的太阳穴，刀子扎进去一点就推不动了，不过这也足够了。

秦璃月用力拔出战斗刀，血液和骨头渣子被随之一同带出，她左顾右盼的观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发现这里的事情，秦璃月干净利落的解决掉黑帮成员后，连忙扒下他的棉袄给自己套上，裹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用手把鼻涕挤出来，抹在尸体上。她实在是太冷了，一天没有暖和过，现在的温暖让她感到有些困倦。不过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费力从后腰包里取出几根战斗用针剂，她在微弱的光芒中辨认着上面写的字，再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是一根通体红色的注射针，上面写着：“black ops医用恒温剂。”秦璃月咬开注射针盖，对着自己大腿就扎了进去，一股暖意随之而来，这东西是在高原或寒冬用于伤兵体温恒定用的，能将人体体温稳定住，不至于快速流失。而这玩意据说最开始用于给家猪升温，后来研究后才用于战斗，不过秦璃月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体内温度慢慢升高，随后稳定住，她把拉锁拉满，尽力不让运动发出衣服摩擦声，翻找了尸体后，她没有从尸体上找到枪支。不过她刚抬脚走，棉袄的衣服摩擦声哗啦哗啦的，秦璃月停下来，叹口气，还是把衣服脱下来。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害死自己。她继续向另一边光芒少的地方前进，那边还有两个黑帮成员在哆嗦着跺脚，围着汽油桶打哈欠。

秦璃月慢慢接近，找了片垃圾堆后蹲下，观察着他们，两个人闲聊着未来，畅想着这次活儿结束后该看球赛还是去喝一杯。秦璃月低头看了眼电子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抬起头，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两个家伙，主要是她在黑暗中，看到了其中一个人身上背着的SG552突击步枪，有家伙在手里，她就会更有优势，心安很多。不过秦璃月还在想着怎么干掉他们时，另一边传来吆喝声：

“喂！你们过来，别他妈在那里干站着！过来帮忙！”

两人骂骂咧咧的应着，依依不舍的在汽油桶旁磨蹭了一会，才慢慢走向更亮的地方。

“好机会.....”

秦璃月想着瞬间冲出垃圾堆后，直冲向背着枪的黑帮成员，她的速度极快，恒温剂让她的身体恢复灵活性，药剂中低量肾上腺素起了作用，黑帮成员只听到身后有快速奔跑的脚步声，他还以为是刚才给情人打电话的同伴，没有在意。可随着急速的脚步越来越近，黑帮成员不自觉的转过身，但他看到的最后一面是秦璃月那双没有感情的绿色眼睛。

秦璃月冲到黑帮成员极近的距离，左手抓住黑帮成员的衣领，将他向自己拉近，右手快速一刀插进他的喉咙，直接在喉咙里转了一圈，随后拔出战斗刀，战斗刀在手中旋转一周，秦璃月抓住战斗刀的刀尖，直接丢向刚转回头的另一个黑帮成员，那黑帮成员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战斗刀精准的扎进他的胸口。

脚步不停，秦璃月推开咳血的黑帮成员，在推开他的一瞬间左手掏进黑帮成员的喉咙，狠命往下一拉，将他的喉咙撕开，紧接着她冲向胸口中刀，躺在地上惊恐的想要拔出战斗刀的黑帮成员，她直接助跑跳起，在半空中抬脚落下，靴子踩在战斗刀上，黑帮成员闷哼一声便不再动了。秦璃月跪在黑帮成员身上，用力拔出战斗刀，双手握住，再次把刀插进黑帮成员的眼窝里，再次左右扭动刀身。把他的脑子搅了个稀巴烂。

“呼....呼....呼....啧.....”

秦璃月将战斗刀拔出，快速插回刀鞘中，捡起黑帮成员腰前别着的CZ97B手枪，将手枪别在自己腰后，掏着他身上的口袋找出一个弹匣，丢进自己的裤袋，弯腰转身小跑回还在地上捂着脖子咳血不已的黑帮成员，在噼啪燃烧的汽油桶火光下，黑帮成员的血流了一地，他挣扎的想要逃离秦璃月。秦璃月抬脚踩住在地上乱蹭的黑帮成员，又拔出了战斗刀。

随着身子的快速俯冲，那双绿色眼睛似乎带着光芒一闪而过，黑帮成员只觉得自己心脏突然剧痛，紧接着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秦璃月喘着粗气，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自己，黑帮成员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或者取暖，根本没有发现这里。秦璃月咽了口唾沫，肾上腺素让她的体温也跟着提升，她的虚汗止不住的往下淌。

费力的拔出战斗刀，秦璃月竟然发现格洛克FM81战斗刀有了磨损，刀尖顿了不说，刀身上也都是缺口。不过秦璃月还是把战斗刀插回刀鞘，把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面，把SG552突击步枪拽下来，在尸体上找到个30发弹匣。枪在手中，秦璃月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她慢慢蹲起来，检查了下SG552突击步枪的状态，拉枪机上膛，调节半自动模式，缓缓退入黑暗。

在重归垃圾堆后，秦璃月抬头观察四周，分辨着周围的物体，寻找自己应该从哪里离开。很快，她找到了一条远离黑帮成员的垃圾堆通道，她弯腰潜行起来，尽量不发出噪音，她持枪快步绕过垃圾堆，看准时机，利用暗处快速通过通道，直向山区跑去。

铁丝网阻拦了她的去路，她的酸碱性喷雾落在了废车堆里，秦璃月伸手抓了抓铁丝网，满坚固的，她把SG552突击步枪背到身后，用力一跳，整个人趴在铁丝网上，随着铁丝网晃动发出的噪音，秦璃月赶紧回头看看黑帮成员那边，但走运的是，这次没有人发现她。

手脚并用，利用靴子的防滑纹，秦璃月快速爬上铁丝网，翻身从两米多高的铁丝网跳了下来。她立刻警戒，回身举枪慢慢往后退去。见仍然是聪明鬼发觉不对劲，秦璃月算是安全一半了，她冷笑一声，今天这个仇，秦璃月记住了，大脚趾是吧？我会回来好好和你谈谈人生的。

想着未来的事，秦璃月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这不是恒温剂的作用，是自己肾上腺素在作祟，复仇想法的火焰在身体内燃烧，秦璃月迈开步子向自己的悍马车跑去，她穿过层层树林，即使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还是保持着相当快的速度逃命。没了一堆装备在身上，秦璃月的速度会提高不少。

在翻过山坡，又跑了几分钟后，秦璃月赶回了自己的悍马车处，她先警惕的围着悍马车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埋伏后才给悍马车解锁，拉开车门，冰冷的车内让她皮肤冰凉，她赶紧打开发动机，推动暖风，拉过花子的毛毯就打颤不已。

“真.....冷.....得快点走......”她自言自语着，把毛毯裹得更紧。

哆哆嗦嗦的秦璃月暖了一会车子，让悍马车发动机响了两分钟，秦璃月觉得暖风也跟着暖起来后，踩下油门，悍马车在山林中越野，直向山下冲去，她要离开巴塞罗那，到附近找个小镇先和米斯非联系。但更重要的事，自己肯定感冒了，发烧，流鼻涕，嗓子里感觉有东西阻塞，灰尘和沙土沾满全身。

随着暖风的温暖车内，秦璃月渐渐停下了颤抖，她开着悍马车离开巴塞罗那的郊区，在开了半个多小时后，随便扎进一条小路，躲到树林多的地方停下车。全身无力，酸痛不已的爬到悍马车后座，一头躺倒在上面，秦璃月抓过花子的毛毯，还不等盖在身上，疲惫战胜了理智，整个人沉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