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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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内外交困

“你打算就这样睡一辈子吗?”

“你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

“真的认为你会解脱一切?你总是想的很天真......”

“谁也不会可怜你的,你还有事情没做完!”

黑暗中总是会有人在秦璃月耳边念叨,她很烦有人对她说教,不是因为对方说的不对,只是讨厌喋喋不休罢了。以往陷入黑暗里,秦璃月只会觉得疲惫和孤独,如果她躺在一片黑暗中,周围两个相同的自己站在自己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话。

一个自己表情忧伤,愁眉不展的要自己起来。别再懒散下去。尽她所能的让秦璃月别像死狗一样躺着。另一个面露漫不经心和随遇而安。她不断用语言刺痛秦璃月,用秦璃月埋藏最深处的话语来挖她的心。

而秦璃月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黑暗里,她看看两个自己在因意见不合而唇枪舌剑。想闭上眼,可每次她闭上眼,左右两边的自己都会冲过来在她脸上扇耳光。她没办法,自己懒得和自己计较,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你看看你躺在这,你不羞耻吗?明明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非要选一个最极端的?你是想自己死了,让米斯非愧疚?让叶娜伤心?还是就想让弟弟任人抓走?”伤心表情秦璃月嘲讽道。

“又有什么不好呢?一死百了,死了之后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什么都不需要在乎,你真的在乎过什么吗?米斯非?你确定你把他当亲人而不是一个对你抱有愧疚的可怜人?叶娜?你和叶娜的是爱情吗?你自己都不知道,秦小幺你恨过他,他把你的父爱和母爱都抢走了,你这辈子什么都没有,死吧,死了就好了。”挖心表情的秦璃月紧跟着笑着说。

“你俩能不能先死?我就想睡一会,睡一会就起来,行不行?”

秦璃月自己说着,侧了个身子,但无论她侧向哪边她都会面对其中一个自己,在两边自己的语言刺激下,她索性整个人平躺着,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就看着黑暗行了吧?

“我说了好久了已经,你就不能认真起来?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伤心表情的秦璃月说着狠狠给了秦璃月腰一脚,秦璃月自己任由她随意踢自己,反正疼总比懒惰讨厌多了。而另一旁站着的挖心表情的秦璃月蹲下来,小声的和秦璃月说:

“我和你说个秘密吧?你在几年前就该死了,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吗?你说,你死了之后,秦小幺也肯定会死,叶娜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不过按照现在混乱的局势,她活不过两年。”

“滚你......你先死吧。”

秦璃月自己把脸别过去,可伤心脸的自己贴过来,她看着和自己镜像的悲伤眼睛,皱起眉头。伤心表情的秦璃月伸手敲了敲躺在地上的秦璃月额头,喃喃自语的说:

“环游世界呢?我们去不成了吗?”

“你好烦啊......”秦璃月说着,把伤心表情的自己推开。而挖心表情的秦璃月坏笑着也戳戳秦璃月的腰说:

“你一直是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明明有脑子,不用,装傻充愣,你以为学叶娜的生活方式就对吗?最后只学到少思考少动脑,所以你才会躺在这。”

“......”秦璃月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她看看左右两边的自己,用手遮住脸。

她们两个喋喋不休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自己就是想好好的歇一歇,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她伸出手做投降状,大声和两人郑重的说:

“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想让我起来,然后心里一直纠结的活着,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伤心表情的秦璃月小声说。

“没错,就是想让你心痛!”挖心表情的秦璃月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秦璃月把手放下,翻了个白眼,她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想着死了也不会安稳,天堂和地狱都是骗人的,活着就是在地狱受苦,和平不出任务就是在天堂享受。这里什么都没有,怪没劲的。

伤心表情的秦璃月悄悄坐下来,抚摸着秦璃月的头,她擦去眼泪,挤出难看的笑容,低声道:

“你为什么不真的由自己的心而活呢?是因为爹妈吗?是因为他们教育你的那些完全不尽责的东西?你已经很自由了,自从他们死后......你为他们报仇不也是让自己良心好受,到时候去他们坟前哭两嗓子,得个孝顺的美名嘛......”

“你确定你没被旁边这个同化?你说话怎么也这幅死德行?”

秦璃月拍开伤心表情秦璃月的手,正要骂他,挖心表情的秦璃月贱兮兮的绕过秦璃月,和伤心表情的秦璃月站在了一起,秦璃月自己看着她叉着腰,坏笑的看着自己,稀奇了,这么久以来,她头一回和伤心秦璃月站在一起。

“你起不起来无所谓的,我不在乎,她在乎,她想和叶娜,秦小幺,花子环游世界,我就想一了百了罢了。你呢?你怎么想?”挖心秦璃月说着。

秦璃月挠挠脸,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怪痒的,她不断揉搓自己发痒的部位,挑起眉说:

“想?想那么多干嘛?以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等我忙完了所有事,就是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恩无涯。你们两个又不懂,你们两个没文化。”

“我们两个就是你,你不也知道吗?干嘛要这么说?”伤心表情的秦璃月一脸委屈。

“我们没文化?你学坦克驾驶,学了足足六个月才弄明白几个位置该怎么操作,你说我们?”

挖心表情的秦璃月显然被激怒,她上蹿下跳的骂着秦璃月自己笨。秦璃月耸耸肩,她抬头看向头顶那一点点光亮,她在犹豫,她在纠结,要不要去那里呢?

显然伤心表情的秦璃月看出了本体的烦恼,她抓住秦璃月的肩膀,把自己的身子融进本体里,她温柔小声说:

“我做到这就够了,你有想走的心就够了,剩下的,就看旁边的坏女人放不放你走了.....”

说完,伤心表情的秦璃月化入自己的身体,秦璃月只觉得她更想前往那点光芒内了。而挖心表情秦璃月大骂伤心表情秦璃月是叛徒,气呼呼的盘腿坐下,气不打一处来的加大了对秦璃月的侮辱。

秦璃月定定的看着那团越来越大的光芒,头也不回的指着挖心表情秦璃月冷哼了声说:

“你能安静会儿吗?”

“我安静?我安静你又能怎么样?回去受苦?何必呢?摆烂躺了算了,好好睡一觉,你有多久没睡安稳觉了?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藏手枪,侧躺下还会被腰上的匕首硌到腰,还不敢睡死,躺下吧,躺下了就一了百了了,什么枪啊炸弹啦,和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会放你走!不会!担惊受怕,内心难受的活着?不如躺......”

“闭嘴......”

秦璃月皱着眉头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光芒,她慢慢起身站起来,没有继续看向挖心表情的秦璃月,缓缓走向光芒,张开双臂,任由光芒覆盖自己。

挖心表情秦璃月冷笑一下,转身走入黑暗,边走边不屑的说:

“你迟早还会回到这的,说不准下次,你不会见到我和哭丧脸,你直接去根本醒不来的地方。”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怕死,但我又从没真正怕过死,荣誉,权利?生存、战斗、情感,人活着就是受苦,在无尽的受苦里找乐子,才是人生,我不想看见你,哪怕我回那边去。”

秦璃月说完,光团包裹住自己,在挖心表情沉重的脚步声中,秦璃月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气味和光芒,她贪婪地吸食这许久没接触过的东西。随着刺眼的光芒。她安然的踏入其中。

................

“真熟悉啊......”

秦璃月睁开眼,她浑身疼痛不已,感觉要被撕裂一样。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她看向周围,好像是在一个病房中,但为什么病房上会有铁栏杆?她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土耳其语,脑子有些混乱。

她嘴上带着呼吸器,手臂上插着针管,胸口的电极贴有些黏黏的。她往身下看去,身上不少地方都包上了绷带。她想起身,但动一下就带动整个身子如同灼烧般疼痛。

随着呼吸声渐渐平稳,秦璃月想着自己真厉害,竟然活下来了。最后的记忆是被黑猎犬1-1的杂碎们一通射击,自己竟然还能躺在这瞎想,真是奇迹。她绿色的眼睛中不自觉的流出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但那股热流顺着眼角滑下,浸湿了枕头。她放空脑子,把关于亲人、爱情和责任一类的事抛开,静静的躺着。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女护士走了进来,秦璃月稍微歪过头和她对视,女护士冷冷的看着秦璃月,对秦璃月进行了检查后,朝着秦璃月的身上吐了口唾沫就走出房间离开了。

秦璃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护士的背影,你他妈没毛病吧?

不过不一会,又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他们男男女女,穿着警服,西装和医生手术服,围着秦璃月说着什么“犯人、屠杀、爆炸案、还不能回答问题”之类的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璃月此刻脑子清醒的很,她很想坐起来。告诉这些“平民”别瞎忙活了。可是自己不能。

就这样,他们在秦璃月身边争吵了好久,秦璃月闭上眼睛,不管他们,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休息。人群的声音渐渐离去,秦璃月睁开眼,他们离开了病房,留下了一个女警察,正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

秦璃月别过头,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这群人对自己恶意这么大?不过无所谓了,自己浑身疼得要命,脑袋也开始头晕不已,先休息吧。

之后在医院里休养了多少天秦璃月自己也不知道,等她能说话,能真正意义上思考的时候,她看到窗外的树木已经发芽了,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找过自己,米斯非也好,叶娜也好,就连土耳其本地的黑色行动组成员也没有。

最开始秦璃月还在纳闷,不过随着警察总面露不善的来找自己询问,秦璃月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不是警察,是MIT(土耳其国家情报局)的干员,将秦璃月当成了恐怖分子,在他们的理解和所记录下的视频中,秦璃月在“屠杀日”当天,只身一人闯入“平民”楼,大肆屠杀平民,随后和“特种部队”发生火拼,最后由“境外势力”炸毁了整栋大楼,造成119人死亡,32人受伤,7人重伤的重大恐怖活动。

秦璃月尝试和土耳其国家安全部的干员们解释过,自己是黑色行动组的成员,但对方完全不信,自己一没有身份证明,二是他们联系过土耳其黑色行动组,对方说秦璃月不是黑色行动组的人。并且由于秦璃月的不配合,秦璃月将会在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被带走审讯。

自知自己是单人行动的秦璃月明白,自己的平板电脑、手机和手表、军官证都被她扔掉了,也没法证明自己身份。并且黑色行动组不会承认自己任何出格行动的。秦璃月倒是不慌,迟早会有人来帮自己摆脱嫌疑,洗清自己的罪名。

但是,当秦璃月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在三月份中旬的时候,心态开始发生变化。米斯非没有派人来接自己,不光米斯非,任何黑色行动组成员都没有找过自己。她很奇怪,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就算秦璃月闹得再大,黑色行动组也会领人回去,给土耳其政府一个解释。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后来,秦璃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她除了脚部骨头还没有长好外,其余身体上的枪伤,摔伤和骨折都惊人的恢复的很快。她全身中弹十九处,大多数子弹都打在了她的阿尔金头盔和防弹衣上,并且走运的,可能黑猎犬1-1没想到秦璃月会这么快找到秦小幺,他们所用的子弹大多为非穿甲弹。而是杀伤弹,秦璃月捡了一条命。自己随着大楼坍塌被埋没,怎么活下来的更是离奇,自己没有想那么多,活着就好。

在三月末的时候,秦璃月被土耳其国家情报局的干员押送到了她不认识的地方,她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监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监狱叫什么。押送她的车队驶入一条没有任何光线的隧道,在开了十几分钟后,她被干员们押送进隧道里的一处大门,她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一片黑暗,但周围的人似乎有夜视仪,她能看到许许多多绿色的光芒照射他们的眼睛。

随后她就被关入了单人牢房,每天都会有人朝她吐口水,痛骂她没人性,偶尔对着秦璃月的后背,大腿和臀部殴打。紧接着就是审讯。虽然没用刑,但24小时被关在黑暗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不定时开灯扰乱秦璃月的生物钟,这把秦璃月的身体搞得很狼狈。

审讯还是老一套,你叫什么,为谁工作,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的平民,以及她背后的“境外势力”和那枚空对地导弹是哪来的,秦璃月实话实说,自己是黑色行动组的成员,大骂干员们没有脑子,但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真名,背后的势力?还有这种好事?有背后的势力自己早就把秦小幺救回来了好吗?

所以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干员们每天重复着审讯,每天打乱秦璃月的生物钟,让内分泌系统紊乱。不过秦璃月依旧每天在牢房里做着恢复运动,保持体力的清醒的脑子。

在没有开灯时,秦璃月会躺下休息,睡觉的同时思考该怎么让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家伙们相信自己,在医院时,她要求过联系黑色行动组,但被干员们拒绝了,他们认为秦璃月在胡扯,最开始低阶国家安全局的干员们甚至不知道黑色行动组是什么,秦璃月知道他们没听过黑色行动组后就再不张口说任何一个字。

而后续随着审讯陷入僵局,更高层的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干员加入审讯,他们认为秦璃月就是在骗他们,他们核实了秦璃月的身份,土耳其本地黑色行动组一口咬死查无此人,他们还积极调查了秦璃月是哪国人,秦璃月哪会告诉他们,所以闭口不谈。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璃月每天在灯光混乱、殴打辱骂和审讯中度过,伙食就是一块土耳其烤饼,水也没有,秦璃月倒无所谓,轮审讯和抗审讯训练。秦璃月是整个黑色行动组前几名。你可以说秦璃月战斗素养差,但你绝不会指着秦璃月说,哈哈,弱鸡。她扛下了每天的殴打,每天重复着回答相同的问题。这越来越激怒了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干员。

秦璃月躺在牢房的地板毯子上,她在黑暗里轻声哼着卡林卡,她在思考,很多事情是简单易懂的,土耳其黑色行动组不承认自己行动很简单,自己这次犯的事是很大,不过本部的家伙们怎么也该了解到自己的事了吧?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就很奇怪。而且就算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再笨,也不会每天就问同样的问题吧?再说了,他们到现在没用大刑,要么是顾忌秦璃月真是黑色行动组的成员,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她也想过秦小幺会被黑猎犬1-1带到哪去,他们绝对是听从节点网络的命令,可是节点要自己弟弟去哪呢?秦小幺这次看到了自己拼了命救他,外加秦璃月一身装备杀上去,秦小幺也该对自己身份产生疑惑,他的世界观,估计会受到冲击。

再说叶娜,自己失联了这么久,她一定很着急吧,不清楚这个坏女人是不是在外面满世界找自己,至于花子,小姑娘会不会担心自己。还那么容易哭吗?最后想到米斯非,这老东西还不找人把自己救出去,你是真.....真.....

秦璃月无法再想下去,她停止哼歌,心理防线似乎松动了一点。她坐起身,在黑暗中拍了拍被干员们打肿了的脸。在牢房沉闷的腐臭味里调整心态。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一旦自己先松懈,给了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家伙们可乘之机,自己就会陷入他们的语言圈套。她不能告诉他们任何关于黑色行动组的事。

这不但会泄密,还会在后续遭到黑色行动组的肃清。并且,哪个国家不想多了解黑色行动组干什么?所有人都不是完全信任这个由全世界政府组成的“垃圾处理部门。”黑色行动组内,美国和俄罗斯,中国的队员们互相提防,每天都在暗地里和国内汇报黑色行动组的事。

这些事上层都知道,是无法避免的事,他们故意组建了猎犬中队,来测试不同国家,人中和信仰的家伙们,能不能凑在一起,消除国家和阵营的隔阂。但是又有什么用?所有加入黑色行动组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在为各自祖国谋取利益。想来,其实蛮好笑的。上层那帮家伙由五常派出精英领导,这本就是不和谐的事。

上面怎么样都好,秦璃月想着。随着灯光再次不规律的被打开,秦璃月眯着眼,让眼睛适应光明。缓了会儿后,开始原地奔跑,冲刺,随后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双手,单手。她得让自己的体力保持充沛。要么挺不过审讯和殴打。自己的身体崩了,心理防线也会随之崩塌。

她在这段时间里也了解到不少事,比如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家伙们执着的认为,秦璃月在说谎,并且秦璃月是个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说不准是其他敌对国家派来的特工。拿黑色行动组的名头想要逃脱生天。秦璃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造成大规模伤亡。但是,她不在乎,人贩子和被他们抓走的人质随着倒塌的公寓楼都死了。

秦璃月心里不会有愧疚,做的脏事儿多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平民是很可怜,黑色行动组是尽力减少平民伤亡和财产损失,但有时候,为了世界更加有序和平衡。附带伤害.....是必不可少的。

“哗啦————”

牢房的门被拉开,秦璃月趴在地上正做着膝盖活动,外面的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干员冷着脸,身后的看守将HK 416突击步枪打开保险,厌恶的看着秦璃月。干员冷哼了声,看了看秦璃月身下聚集的汗水。冰冷的说:

“你很坚强,女士,上面对你失去了耐心,决定把你关到死。”

秦璃月绿眼睛里带着无所谓,她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笑着说:

“是吗?那也行,我能好好睡个觉。”

“哼......算你走运,上面派麻烦家伙来问你话,滚起来,朋友,为我们的嘴硬女士戴上手铐和脚镣。这样的危险人物,理应受到最高规模的服务。”

干员说完就离开了牢房,外面的两个看守鱼贯而入,抓起秦璃月,粗暴的为她戴上手铐和脚镣,推搡着秦璃月出门,随后给她戴上头套,两人扣下夜视仪,带领秦璃月向外走。

秦璃月在看守们的扶持下,一瘸一拐敌对前进,她在黑暗里计算着走了多少步,和牢房有大概多少米的距离,不断用鼻子和耳朵听着周围的情况。不过每天她被审讯带离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看守会故意兜圈子,让秦璃月分不清方向。这群家伙蛮专业的。秦璃月虽然没找到规律,但通过嗅觉和听觉以及周围温度。

她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通道里带着腐臭味,空气流通的并不好,而去有时她能听到排风扇在缓慢运作,说明自己在深山或者地下设施里。温度一直不高不低,潮湿和略带霉味儿的墙壁,很有可能离水源近,要么就是她来时的隧道里。

秦璃月随着看守们进入房间,到了房间内,她被看守们按在铁质椅子上,看守们将她的手脚用手铐脚镣绑住,随后狠狠用枪托砸了秦璃月后背一下,秦璃月闷哼一声,随之忍住。看守们摘掉秦璃月的头套,但房间里还是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静静的在黑暗中坐着,略感无聊,大刑不上,更深的东西不问,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秦璃月满不在乎的哼了声,轻声唱起了卡林卡。

美~丽的雪球花儿~雪球花儿,雪球花~”

“嘿~美丽的雪球花儿~雪球花儿~雪球花~”

秦璃月慢慢唱着叶娜喜欢的歌,她的意志力坚韧,虽然身体系统紊乱,但脑子还能用,秦璃月就能挺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璃月“单曲循环”卡林卡无数遍后,房间的灯猛然被打开,秦璃月赶紧眯眼低头,让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随着门锁被打开,从外面房间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虽然蒙着脸。秦璃月通过轮廓看清了性别。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女的坐在秦璃月对面,男的跨立站在她身后。

“许久不见,许久不见,罪犯!抬起头!对!抬起头看着我!”

女人神经质的说着,熟悉的声音让秦璃月忍住表情和激动的心情,她努力冷着脸转回头,看到铁质桌子对面,穿着一身西装戴口罩的女人,正是“野鼠。”她眼睛眯成一条弯月,手不由自主的挠挠这挠挠那。而她身后背着枪跨立的,正是她的未婚夫德尼。

秦璃月心脏狂跳不已,她狠狠深呼吸一下,让心情稳定下来,她不确定这房间有没有心跳探测仪,这东西会探清你是在说谎还是抗拒。她昂起头,看着已经很努力保持正常的“野鼠,”她头发依旧乱糟糟的,不过西装穿在她身上还蛮合身的。德尼也戴着口罩,穿着一身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外勤部的制服,消瘦的脸上有一圈大胡子,看起来很真,不过秦璃月知道,那是假的。

“有烟吗?臭婊子,先给我根烟我再回答问题。”

秦璃月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野鼠回头看了眼德尼,德尼抓了把假的大胡子,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放在秦璃月嘴里,为她点上,秦璃月轻轻吸了一口,香烟的味道她实在是太想念了,而且这烟里夹杂着低量镇静剂和活血粉,秦璃月的脑子瞬间更加活泛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用手指在桌下敲击一下,野鼠咳嗽了声表示收到。

“那么,所谓的,哈,所谓的枪架小姐,你还是不想合作吗?你不想,不想的话,我国政府,已经给了你最大的宽容,对,宽容,和限度,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不要再继续抗拒下去了。”

野鼠努力的让自己的语句通顺,在外人听来,她的土耳其语很顺,只是生理上的磕巴罢了。秦璃月脸上洋溢起商业官方微笑,努力的抽了口烟,让更多的药沫吸入肺部。她脚下慢慢活动着脚腕,淡淡的说:

“我很合作,所以,你是来放了我,还是来杀了我?”

秦璃月先把她最关心的事说出来,她不确定野鼠来是干嘛的,如果她是来救自己的,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是黑色行动组来肃清内部的,那秦璃月只能认了。她想知道自己的下场。

野鼠不断搓着头发,略带兴奋的颤抖着,很是“冷漠”的说:

“放你?放你,是不可能的!枪架,女士,你是要!是要受到惩罚的是肯定的!巴里皮拉凯先生,请,请站开一点,不要挡住我,我和枪架女士,对的!不要挡住我。”

野鼠指挥着德尼,“巴里皮拉凯”先生听命令的站离秦璃月的身边,走到秦璃月背后,不知道在干什么。秦璃月歪头没看见德尼,转过头看向野鼠,野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还在一个劲儿揉搓头发,秦璃月看着野鼠手上的动作,那几根纤细的手指不断揉搓,向秦璃月打着暗号:

“冷静下来,准备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