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进组
“哦？是仅仅出现在中景和远景镜头中那种吗？”
这种都是群演。
有些条件出众的会被选为“前景”，可以露出面容，做一些围观的表情，惊讶、开心、害怕等。
更优秀的通过考试能成为“特约演员”，开始拥有自己的角色和台词。
狗脊笑嘻嘻：“不是。有特写的。”
“有特写？就是有可能有台词了。”
“也不一定，例如演死尸，脸部特写。”
“演死尸也不错的。星爷都是演死尸演宋兵甲开始的。”
抗日神剧泛滥的年代，群演最多的就是演“鬼子尸体”。有人最多的一天有十几种“死法”，被枪打死、被刀砍死、被马踩死，等等。
狗脊神秘兮兮地：“你这个角色可不得了，和女主有亲密对手戏，一天3000块。”
周星河不相信：“该不会是让我去某个明星的‘果替’吧？”
狗脊惊讶：“你怎么知道？”
“除了做‘果替’，哪个群演能一天收3000？”
群演的日薪是120元，公会抽成后到手108元，前景出工费在二百元左右，特约一天四五百。
“兄弟你是懂行的。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实情就是有个武行兄弟伤了，估计后续都拍不了。我向武指推荐了你，武指说可以让你来试试。”
周星河来精神了：“做武行？我在行！马上来！”
“哎，你做好心理准备，这边还找了特技队的后备，可能你要跟人家竞争。”
竞争就竞争呗，谁怕谁。
周星河赶到《长生谣》的剧组。
元家班的人都在，狗脊等“杂牌军”也在。
武指元虎坐在专用椅上。他留着一头香江人典型的银发，已经60余岁，但依然精神奕奕，体力充沛。
他是经历过香江影视黄金时代的人，在武行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年轻时候是拼命三郎，身手矫健，跟刘加良、大哥洪、甄子弹等人对打不落下风。
周星河对这些武行前辈是很尊敬的。
在没有特技的年代，他们是真的拿命在拼。正是他们，让华语功夫电影传播到世界各地，深深地影响了几代人。
他常常感叹，自己生在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特效的存在，恐怕再也诞生不了新的李小尨。
真功夫无用武之地，阳刚猛男也远不如鲜肉秀气阴柔美获得的崇拜多。
他誓言希望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这种邪风。
现场来了三个特技队拿证的备选武行。加上周星河这个经过狗脊好说歹说争取到面试机会的“不速之客”。
金毛对元虎耳语了几句。
元虎打量了周星河一眼：“你没有武行证？”
周星河一抱拳：“元师父，行会考核不是天天有，不然我马上可以拿一个过来。”
备选武行甲忍不住说：“你连证都没有，来添什么乱？懂不懂规矩？”
这一行是讲规矩的。
但也有破例的时候。
周星河说：“证书有时候不代表什么，有些人花钱走关系随便就弄到了证，实际上一点本事没有。早年不少人的驾照就是这么来的，不少就成了马路杀手，也有的一辈子都没碰过车，只把证借给人扣分或者上牌。”
元虎一摆手，制止了争论：“你们四个人猜剪刀石头布，选出两对，各各套路对打，胜出的两个再对打，最后胜的人进组。”
有个武师团团转在地下用脚划了一个大圆圈，他腿功不错，准头也厉害，画的圈又圆又“入地三分”。
“谁的脚先出圈又或者谁被打倒在地谁输。大家都是同行，注意不能伤人，尤其不能攻击头部、下路要害，否则马上判出局。”元虎的话自有一种威严。
有两个武行首先登场，这种套路对战和行会的考核又有不同，更加讲求临场应变，而且下手更狠，因为谁都想把对手逼出圈子。
几招之后，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武行取得了胜利。
接着轮到周星河与一个身形和他差不多但矮半头的光头武行对阵。
狗脊冲周星河一举大拇指，叫了声：“兄弟加油！”
周星河点了点头。
“开始！”
元虎一声令下，光头武行就气势汹汹地一个扫堂腿。
这是反常规的攻击。
正常的拳脚套路对战，都是有板有眼，你来我往，就像《叶问》中咏春对拆、《太极张三丰》的太极过招。
光头武行这一下有点不讲武德了。
周星河出其不意，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轻巧地原地跳起，避过。
光头武行在惯性下半转了身子，后心暴露在周星河面前。
周星河在下落的时候，趁势一个飞踢，踢向光头武行后背。
光头武行本来就是谋划好闪电一击将周星河打倒，他没想到周星河的反应是那样快捷，轻易化解了自己的扫堂腿。
等光头武行一击落空，意识到不好时，身后风声急响，他情急下飞扑而出。然后以手撑地，迅速立起。
有人不由大声喝彩。
周星河一脚踢不中，人从空中落下，单足蹬地，一个“推山掌”。
人借着蹬地的反作用力，从立势变成了横着，就好像《街霸》游戏中将军出绝招，只不过将军是用头撞，他是用双掌推。
周星河的双掌不偏不倚正中光头武行的双肩。
光头武行原本打算站稳后转身的，这一下被周星河的双掌强大推力一推，整个人就不由跌跌撞撞地扑了出去。
啪哒！
光头武行摔出了圈外。他虽然再次用手撑地，避免了身体硬接地面，但这一回无力再反撑站起来。
狗脊等“杂牌军”齐声欢呼：“好样的！”
金毛蹙了蹙眉，他想不到周星河功夫上真有两下子。原来这小子不但力气可以，身手也是可以的。
人不可貌相。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小白脸，中看不中打，看来是走眼了。
“继续！”
周星河还来不及稍作休歇，元虎就宣布他与之前胜出的健硕武行决战。
健硕武行噔噔噔地走进圈子。他的个头比周星河阔了三分一，怕是有180斤。有点小铁塔的味道。
两个人站在那里，像是猛虎与绵羊。
狗脊不禁暗暗为周星河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