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登天，磨剑
翠兰抱着一堆金元宝，笑得脸几乎要开了花。
李长青取回金兔子，点化成元宝留给翠兰。
翠兰虽然知晓了仙人存在，但本性和格局不会改变。纵然知道黄金只是身外物，可看到之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
外面云雾涌动的根本没注意，光守着一大堆元宝在那乐了。见到李长青要出门，才回过了点神。
对于最大的财富，翠兰还是懂的。
“该走了。”李长青道。
“去哪？”翠兰连忙放下元宝跟了出来，“等我锁上门，和你一起去。”
当初抱汪夫人大腿时，翠兰恨不得长住汪家。现在李长青成了最大的依靠，自然要做到形影不离。
“人间之外。”李长青道。
“人间之外？”翠兰眼睛闪亮，“去仙人的世界吗？”
“算是吧。”
李长青摊开手掌，显露出一根银针。
“我的缝衣针？”翠兰认得。
银针飘起，迎风而长，变作了一柄流光璀璨的细剑。
前世因为越娘的一个心愿，习得木行攻伐之术。今生因翠兰的一份怨念，悟了飞天御剑之诀。
“轮回三千年通悟大道，神通术法亦要缘起人间。”李长青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道。
在从丘守护人间不受侵犯，在人间清扫宵小壮大自身。
“今世人间已结，该回去从丘看一看了。”
李长青踩剑，飘然欲起。
“等等我。”
翠兰早就眼睛发亮了。
怀里鼓鼓囊囊的揣着金银，撩着衣裙便要跟着上来。
看着锋锐的剑锋虽然有些怕，但想着李长青不会让她受伤。便使劲伸着手臂，示意拉她一把。
李长青道：“无缘不聚，善恶亦同。你我此生结缘，又得术法因果。你当衣食无忧，享人间富贵。”
“何止衣食无忧和人间富贵，还要成仙得道长生不老呢。”翠兰没有领会，只美滋滋道，“快拉我上去，我们夫妻一起成仙。”
“缘已尽了。”李长青道，“留在人间，享你的富贵吧。”
“留下？”翠兰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你让我留在人间？不带我去仙界？”
“你无仙缘。”李长青道，“但人间富贵……”
“我不要什么人间富贵！”翠兰急了，将怀里揣着的元宝掏出来丢掉，“我要做神仙，我要长生不老。当了神仙什么没有，人间这些破东西算什么……”
李长青微微叹了口气，飞剑缓缓飘起。
“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
翠兰更急了，伸手就要抓李长青的衣袖。
明明已经碰触到了，却像空气一样穿过，抓了几把都没有抓到。
眼见飞剑飘起，不再顾忌剑锋，跳着脚直接去够。
就像抓衣袖一样，手掌从剑身上穿过，就像抓透明的影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触感。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得带我一起走……你的剑还是我的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没良心……”
翠兰真的急了。
在西山目睹仙人威能，又知晓李长青真实身份。所谓的人间繁华，不可能再让她满足。
固然一时跳不出固有的思维，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更好的事物。
望着飞起的李长青，那种惶恐几乎将她击溃。
慢说区区黄金，就算搬来一座金山，也不可能让她满足。
“你回来啊，快回来……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求你了……带我走……我不要留下，不要留下……”
在翠兰的哭嚎中，李长青御剑腾空。
“咦？有人飞了？”
“不是人，是神仙！”
“神仙出现了！踩着飞剑，是剑仙！”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百姓尚在议论，天空突然有了变化。
本就躁动不安的大雾，疯狂的涌向那个御剑而起的身影。
动起来的大雾犹如气劲激射，嗖嗖嗖的在天空中划过。空间似乎都被割裂，幻化出一片片光影。
与其说百川入海，不如说是万箭齐发。
来势之猛，气势之强，都远不是前世登天时所能相比。
地面上一片惊呼。
非是看到的景象如何让人惊讶，而是突如其来的痛楚令人错不及防。
无论是否看到天空景象，都像是被什么利器刺到。
说不清是哪个部位，只感觉到莫名的痛楚。
不仅限于威县。
为大雾覆被的地方，乃至整个昌州及临近州府。
奔驰的骑队坠马，好奇的百姓俯腰。
少有人再抬头去看天，都痛的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大白牛有能力抬头。
但是它不敢抬。
“恭送长青仙君。”
大白牛俯首在地叩拜，心中则是另一番惊骇。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竟敢以天地为炉祭炼仙剑！可既然用了天地为炉，又该是怎样的炉火？若是没有合适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白牛没有猜错，李长青确在炼剑。
法力回归这般动静，正是他刻意而为。
剑修之道不同于五行术法，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而想要炼剑，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
李长青没有机会施展全部法力。
在人间，法力回归，便不得不离开。到了从丘，又会留在屋里，不能全部带出去。
昨日悟道，今日炼剑。
刚刚好。
法力聚拢在李长青周围，没有马上进入身体。而是急速的盘旋环绕，从飞剑上摩擦而过。
飞剑嗡嗡作响，越发的锋锐夺目。
那些磨砺了剑锋的法力，又迅速涌入身体之中。
“肉身果然更强了。”
感受着再度回归的法力，李长青没再入前世那般痛楚。
现在入体的法力近乎剑气，若如前世必然难以忍受。除了悟了剑修之道外，更多还是肉身壮大了。
“这奇雾，是他的法力？他用的炉火，是自己的法力？！！”
大白牛也发现了，愕然的瞪大了牛眼。
不是敢于抬头观瞧，而是因震惊而失神。
奇雾中蕴含的力量自然能够感知，能够懵逼天地的事物当然不会普通。但是它从来没有想过，那是某一个人的法力。
“散法凝雾固然不稀奇，但怎可能会如此之多……即便是仙帝神母，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大白牛心中恐惧莫名。
之前还打着算盘，想着阳奉阴违，等着李长青走后摆烂。可是现在这会儿，半点忤逆念头都没了。
那不是它能冒犯的存在，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
回想起先前耍弄手段，大白牛只感觉皮肤一阵阵发凉。变成牛算什么，不要运气太好。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为了这柄剑，难为你们了。”
李长青扫视云下众生。
漫天的雾气依然尽数吸入，天穹再次打开了大门。
只是这次无人仰望，全部因为炼剑而失神。
“因我受苦，当承仙缘。”
李长青想了下，并剑指屈弹。
射出六道剑气，没入昌州大地。郎朗仙音，大地回响。
“今日剑心砺魂之人，后世子孙皆有承负。寻得六剑之一，可入剑修之门。”
……
迷雾起于燕，弥七日。见地裂山崩，见霓裳赤仙。终时有仙人御剑登云，气贯苍穹，鸣音四野。闻者魂颤神栗，不能自已。
《四方观象·奇雾·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