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众说纷纭

阳光下的罪恶

大渔翁

1993年1月3日，阳光照耀在苏北大地上，春天到了，路边的小草冒出新芽。

今天气温陡降，微风吹过让人们感到一丝丝凉意，倒春寒让人们换上了冬装。

上午11时30分，刑警队指导员仲安华难得地按时下班了，他骑着那辆破旧的长征牌自行车，非常惬意地朝家里赶去。刚走到房间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仲安华迅速拿起电话，此刻听筒里立即传来急促地呼喊声：“你是仲指导员吗？我是老陆啊，陆士杰。在我们家不远的地方发生杀人案，有两个人被杀了，我已经打电话向派出所报了案。”

仲安华急切地回答说：“陆老，你不要慌，请你把发生案件的具体地方再说一遍，我现在就过去。”

陆士杰大声地说：“发生案件的地方是西坞大街运河巷205号。”

仲安华说：“明白，我现在就过去，请大家保护好现场。”

众说纷纭

仲安华跳上自行车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他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狂奔，吓得路边行人纷纷避让。

有的人惊叫起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情？是神经病，还是赶去投胎的？”

有一个人把仲安华认了出来，就连忙出面制止说：“他叫仲安华，是公安局刑警队的破案专家，他这样急急忙忙地赶路，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

有人接着说：“我们跟过去看看热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多喜欢看热闹的居民，紧紧地跟在仲安华的身后向西坞飞奔。自行车的队伍渐渐地扩大，车队由十几人发展到几十人。

路面上的交警发现情况，连忙上前制止。却发现冲在车队最前面的竟然是仲安华，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道路。

自行车车队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向西坞驶去。

十分钟以后，仲安华来到西坞境内，这是一条宽15米，长2600米的步行街。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砖，由于年久失修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自行车骑在这样的路面上，一不小心就会把人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案件发生在步行街由东向西2350米，再向南走65米处的一条小巷子里。仲安华刚从步行街转向小巷子，就看见巷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他向运河巷205号望过去，看见此时大门前已经站着两名警察正在维护现场秩序，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先期赶到现场。

仲安华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气，紧绷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仲安华把自行车放到路边，就用力地向人群中挤了过去。拥挤的人群互不相让，仲安华缓慢地向前走着，耳边有不少居民的议论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仲安华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深沉地说：“赵启辉的家里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我和老赵家是邻居，这个人还不错，待人挺和气的，我们相处了有十几年，从来都没有红过脸。这大白天的，祖孙俩就这么在家里被人给杀了，是什么样的人能下这样的狠手？平时好像没有发现赵启辉得罪过什么人？”

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接话说：“赵启辉如果没有得罪人，谁会下这样的重手。这些做生意的人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背地里勾心斗角地互相挖墙脚。这些人在一起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说：“要依我看，赵老头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赚了那么多的钱，住上了大别墅，却把老岳母一个人丢在这里替他看房子，自己到一边去享清福。”

白发老者立即插话说：“年轻人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对老赵家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赵启辉搬家的时候，一直坚持要带老岳母过去一起住，他的岳母死也不同意。说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了，对这里有感情，别的地方再好也不想去。

老赵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她。害怕老人家生活上遇到困难，老赵还经常过来照看。这几天老太太生病了，老赵的女儿专门请假过来服侍她。结果老赵的女儿也被害了，你说这件事情与老赵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很不服气地说：“怎么能没有关系？凶手肯定是针对赵启辉来的，赵启辉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让两个无辜的人被杀，你说造成这样的结果不怪他还能怪谁？”

“你凭什么说是赵启辉是因为生意场上得罪了人，才遭到杀身大祸的？”白发老者质问道。

青年人理直气壮地说：“这件事情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吗？赵启辉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多年，大家在一起都是尔虞我诈的，哪一个人心里没有数。赵启辉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要得罪不少人，侵犯一些人的利益，遭到报复是必然的并不奇怪。

另外，前几天我还听说一件事情，可能你们也听说了。就是街上的周三爷派人到赵启辉家里收保护费。赵启辉不仅一分钱没有交，还把去收费的人臭骂了一顿给赶跑了。

你说这样的事情周三爷能让吗？周三爷肯定是要教训他的。如果当时赵启辉就把钱交了，有周三爷的庇护可能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就是周三爷派人做的了？”白发老者问。

年轻人连忙回答说：“没有证据我不敢瞎说。周三爷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刚才我听齐尧庆说，他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青年从赵启辉家里走出来。这两个人齐尧庆都不认识，如果这两个人就是杀人犯，不知道他们与周三爷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有一个中年大婶也挤了过来说：“依我看问题就应该出在赵启辉身上。赵启辉这个人喜欢张扬，手里有几个钱就摆不下了，到处炫耀。弄得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他家里有钱，这样就会有许多的人想从他的家里捞一点好处。

另外我还听说赵启辉在生活上也是挺风流的，听说把人家的老婆肚子搞大了，男人找上门来，赵启辉却吓得躲了起来。这件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夺妻之恨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我看你们是不是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一个中年妇女插话说：“其实问题很简单，就是两个小偷到赵家偷东西，被祖孙两人发现了，小偷就杀人灭口。我说是小偷干的是有依据的。

我听陆敏杰说，他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汉子，到金武牛肉铺子买牛肉。走在路上一个小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在牛肉上，小瓶子被他随手扔了。

这是陆明杰亲口告诉我的，他说：‘那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专门过来偷狗的。用药把狗晕倒，再把狗偷走那些小偷就是这样干的。’

公安局的人只要把最近在附近瞎转悠，不干正事的人都抓起来，再狠狠地修理他们一下，保证马上就有人交代了。陆敏杰还说，他在很远的地方还看见那两个人在向一个人问路。被问路人陆敏杰认识，在机关里工作，叫什么名字一下子想不起来了。那两个人问路的地方距离赵启辉家不到100米。”

听到这里，仲安华立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掏出对讲机开始呼叫。

“王营、王营我是王刑2号，听到请回话。”仲安华呼叫

“我是王营，有话请讲。”公安局总台回话

“请你立即传呼089号，西坞发生杀人案件，要求他立即赶到运河巷205号附近，带上录音器材，我在附近等他。”仲安华说。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总台回话：“王营明白，指令已经下达，完毕。”

（‘王营’是县公安局的代码，‘刑’是部门代码，‘2号’是呼叫人的序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