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范圩疑案》1: 两只拖鞋
大渔翁
在距离城南16公里的洪泽湖北大堤，有一只2400公斤重的铁水牛，屹立那里大约有几百年了。
据说那时候湖水泛滥，康熙四十年朝廷铸造铁水牛镇住水魔，给湖畔人们带来了欢乐和安详。
在大堤外坡大约820米处有一个小村子。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这个小村子叫范圩村，因为这个村里的人基本都姓范，村子又在圩子的里面，当地人把湖堤称之为围子，故而得名。
范圩村地处市郊，村里的年轻人大多数都在市区上班。有条件的还是早出晚归。
这个村有57户人家，352人。村里的民居都是红砖灰瓦的小平房，在绿荫环抱的湖边，让人们感受到恬静和安宁。
在村子的最东边有一栋刚刚建成不久的三层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上午8时46分从大门里，慌慌张张地走出一个年轻人，对紧跟在身后的一名中年妇女说：“武婶，你把门看好，谁都不许进来。我到老主任家打个电话，报了案就回来。”
“好的，那你快去吧。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武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1988年9月27日上午9时35分，几辆警车呼啸而来。警车上陆续下来十几名警察。走在人群前面的是曾毅、沈军、仲安华，已经先期到达的，派出所所长莫绪刚和村主任范建国主动迎了上去。
“曾局长你好！这是村主任范建国。”莫绪刚紧接着又和大家都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来的好快啊！把情况简单地先说说。”曾毅说。
“我们也就刚到，还没有来得及到现场呢。”莫绪刚不好意思地说。
曾毅说：“这样啊，那就先把报案的情况说一下？”
范建国说：“报案人范冬静，男，23岁，高中文化，前进木材公司驾驶员。范冬静是范建伟亲侄子，一直住在一起。
范建伟，男、38岁，前进木材公司董事长。
9月26日晚上，范冬静跟随范建伟在大华酒楼和朋友一起喝酒。9时20分左右回到住地休息。临睡前范建伟叮嘱范冬静：‘明天早一点走，要参加一场招标会。千万不能耽误了。’
9月27日早上6时30分范冬静起床后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就叫武婶准备早饭。
平时家里都是8点左右吃饭，只要能在9点钟赶到公司就行了。
今天安排七点半开饭，可是到了时间还不见范建伟起床。范冬静在想，叔叔是不是太累了。
这样的情况以前很难遇到，顿时范东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等到8点钟还是没有动静。
范冬静悄悄地爬到三楼，老远就看见范建伟卧室的门虚掩着，不好，肯定是出事了。
范冬静立即推开卧室的门，冲到范建伟的床前，看见范建伟静静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
范冬静紧张地推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又摸了摸头和身子，已经冰凉，僵硬。在这个时候范冬静知道范建伟已经去世了。
身体好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呢？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之前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范冬静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紧张得一时又想不出来。
范冬静站在那里，对房间里慢慢地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床头柜上好像少了些东西。对，首饰盒不见了。
范建伟喜欢玉器，更信佛。玉观音、玉麒麟、玉扳指是他每天必须携带的饰品。
听说他的那个玉观音是花重金掏来的，又请寺院的住持开了光。范建伟视这几件玉器为珍宝，每天晚上他都要把它们取下来。
范建伟说：‘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地净化心灵，永得佛祖保佑。’因此，范冬静每天早上都要把这些玉器洗一下，擦干后，再帮助范建伟佩戴上。
现在东西不见了，肯定是有人进来了，遭贼了。范冬静慢慢地退了出去，迅速跑到我家向公安局报案。”
曾毅说：“好了，基本情况就这些，大家马上开始工作。
仲指导员带人负责现场勘查。
陈宝强带两名侦查员负责外围扩大搜索。
沈队长你和派出所的同志负责现场调查，现场访问，以及现场保护。
现在大家就立即分头行动。”
“是！”侦查员们迅速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
犯罪现场是在封闭的院子里，技术员们正在忙着现场勘察，收集证据。
陈宝强带着警犬阿豹和侦查员小李、小刘首先是围绕现场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就把搜索范围逐步向外延伸。
现场向西是村民住户，向北是大片的水稻田，向南800米就是洪泽湖大堤，向西有一条羊肠小道，从大田里穿过通往徐刘村。
距离现场在4000米左右。从这边向庄子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阿豹上！”陈宝强放开犬绳，阿豹贴地面窜了出去。陈宝强三人紧紧地跟在后面，注意观察并仔细地搜索着。
就这样大约搜索了有20分钟，行进距离2300米左右。
在小路通往大田的岔路口，阿豹停顿了一下，转身向大田方向扑了过去。
一转眼就在距离岔路口18米的地方，咬着一只拖鞋跑了回来。
还摇着尾巴，在主人身上蹭啊蹭，陈宝强立即取下拖鞋。看了看，这只鞋子已经很旧，鞋底都快磨通了。
拖鞋的带子断了一根，再仔细一看，就发现断口处整齐，干净，显然是刚断不久的。好的，这下又有戏了。
陈宝强轻轻摸了摸阿豹的头说了一声：“搜！”。
阿豹窜了出去，不到3分钟，在15米以外的地方又咬着一只拖鞋回来。一看就知道正好是一双。
陈宝强拿出对讲机：“王刑2号，宝强呼叫，听到请回话。”
仲安华对讲机回话：“王刑2号收到，有话请讲。”
“阿豹在追踪途中发现一双坏拖鞋。拖鞋的断面是整洁的，初步判断拖鞋是在不久前才丢下来的。
它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在匆忙逃跑过程中丢下来的。
我准备以此物为嗅源进行追踪。如果能够顺利追到现场，那么这双拖鞋就可以认定是犯罪嫌疑人所留。
朝相反方向追踪就要进入村庄，可能会发现丢拖鞋的人。
是返回现场，还是向村庄继续前进，请指示？”陈宝强说。
“立即返回现场。”仲安华说
“明白。”陈宝强回答。
陈宝强转身对小李和小刘说：“你们两人在这儿保护现场，这双拖鞋有问题，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丢下的。
你两人分开，以岔路口为中心，东西100米范围内不许人靠近。
我再以拖鞋为嗅源，让阿豹再反向追踪一下，看其是否能够回到第一现场。如果能到，那就应该是它了！”陈宝强说。
“好的”小李、小刘齐声应道。
10分钟以后，阿豹带着陈宝强来到现场的院墙外。
莫绪刚大老远地就开始打招呼：“大宝，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有空再叙，正在工作呢，不要打岔。”陈宝强说。
“噢，好好！”莫绪刚赶紧让开了一条路，并对身后的一名警察说道：“小万快把大门打开。”
转眼间，阿豹已经冲到院子里，陈宝强拉着犬绳紧紧地跟着，穿过客厅，又向楼上爬去。到了三楼，看见卧室的门正开着，就要直接闯进去。
站在门前的指导员仲安华说：“大宝子，回来了？”
陈宝强见此情况，立即反应了过来。紧了紧手中的犬绳，对阿豹下达命令：“阿豹，停！”
紧接着又对腿上拍两下：“靠！”
阿豹迅速地跑了过来，蹲在陈宝强的右腿正前方，眼睛还紧紧地盯着仲安华，张着大口，伸着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情？”仲安华紧接着又问。
陈宝强马上把工作情况简要地汇报了一下。
仲安华听了情况以后，兴奋得大腿一拍说：“这回我们的阿豹又要立功了。”
又对正在忙活的陈友高说：“陈工，你带小赵跟大宝跑一趟，足迹采痕、取样要抓紧时间，不然很快就会灭失了，能塑模的尽量塑模。这边的事情先放一放。”“好嘞！”陈友高应了一声。
10分钟以后，陈宝强一行回到小路旁的岔路口。大家相互打了个招呼，陈宝强向陈工介绍了工作面的情况。
在发现拖鞋的附近，又发现两只赤足脚印。陈友高照相固定后，陈宝强提取了嗅源。
紧接着陈宝强朝前方的村子指了指，手一挥，大声地说道：“继续前进。”
15分钟以后，在阿豹的引领下，陈宝强来到村口。
这时，围观的村民多了起来，地面的足迹显得十分杂乱。阿宝的工作情绪受到一些干扰。
陈宝强拿出对讲机，与仲安华联系：“王刑2号，宝强呼叫，听到请回答，”
仲安华说：“我是王刑2号，收到，有话请讲。”
陈宝强说：“我们已经到了村前，疑犯可能已经进村，是否需要继续进村搜索？”
仲安华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停止追踪，请立即返回。”
“明白”陈宝强又对小李和小刘说：“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