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壳树之谜》7: 甄别嫌疑
7月5日上午9时30分,在外调取证的同志陆续赶回指挥部,对这几天的工作情况进行汇总。
通过对符合专案基本情况的19人进行了逐一甄别,根据现场提供的资料和犯罪嫌疑人与受害人关系等必须具备的犯罪条件,排除14人。目前尚有5个人疑点无法排除,要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采取有针对性的工作方法。
徐驰卫,男,34岁,与徐利因赌博欠下巨资久拖不还,徐利多次索要无果,曾多次因此而引起争吵和斗殴。
6月30日上午两人又发生冲突,徐利扬言要把徐驰卫家的房子给拆了。
徐驰卫心狠手辣,具备作案的基本条件,可能会引起矛盾激化。
邻居反映7月2日午夜,曾经看见徐驰卫在村东张寡妇家门前经过,又朝东走向现场的方向。
张寡妇叫张素珍,36岁,房子距离案发现场不到200米。
徐驰卫在关键的时间段里出现在犯罪现场附近,行动反常。
徐驰卫为人野蛮粗暴,初步接触徐驰卫他根本就不予理睬。矢口否定夜间外出的事实,谈话无法正常进行。
因此,指挥部决定将徐驰卫传唤到派出所进行审查。
在对徐驰卫审查期间,抓紧时间补充有关材料,为进一步审查提供证据。
徐义祥是民兵营长,7月2日夜间也外出活动,但是他不承认。
虽然7月2日下午,因为徐利调戏徐义祥的老婆李玉萍,徐义祥与徐利发生争吵,还差一点就动起手来。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还不至于矛盾激化,徐义祥参与作案的可能极低。
徐义祥为什么要说假话,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指挥部决定,请村支部出面找其谈话进行教育,让徐义祥能够主动地把有关情况说清楚。
张尔道是目前证据条件最充分的一个嫌疑对象。
现场发现的证据都能与张尔道联系上。现在认定张尔道犯罪动机还不够充分,只要确定犯罪动机的存在,就要立即对其采取强制措施拘留审查。
在调查张尔道犯罪动机的同时,对已经收集到的有关证据要进一步予以确定,确保万无一失。
犯罪嫌疑人徐业勤已经收审在押,要加大审查力度,争取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
犯罪嫌疑人张琦友、徐建光案件发生以后突然外出,已经发出协查通报,对两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已经进行布控。
晚上8时30分,徐驰卫被带到派出所。由沈军负责询问。
沈军直截了当地对徐驰卫说:“徐驰卫。7月2日晚上你在干什么?”
徐驰卫回答:“那天晚上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吃饭以后就在家里睡觉,哪里都没有去。”
沈军问:“谁能证明你在家没有外出?”
徐驰卫回答:“我是单身汉,家里没有别人,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有没有外出。”
沈军非常严肃地说:“如果有人能证明你夜间外出了,你还能这样回答吗?”
徐驰卫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会,色厉内荏地叫嚣说:“你们可以调查,如果有人证明我外出了,我愿意接受你们的任何处罚。”
沈军说:“好的,希望你能够说话算数。7月2日夜里,你身上穿着大裤衩、蓝色背心,脚上穿的是解放鞋。在壳树下站了一会,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下,然后朝村子东边走去。直接走到徐利遇害的麦场上······,还要再说吗?”
徐驰卫惊慌失措地说:“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军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徐利就是在那里被人杀害的,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吧?”
徐驰卫连忙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怀疑徐利是我杀的?”
沈军说:“人在做天在看,你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应该最清楚,说假话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徐驰卫赶紧辩解说:“7月2日夜里我是去了村东边,但是我没有杀人呀!徐利不是我杀的。”
沈军问:“你不是说一直在家里睡觉吗?怎么会跑到杀人的现场上了?你是不是梦游了?”
徐驰卫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回答:“我刚才说的是假话,那天夜里我确实外出了,到村东边的麦场上我就是随便的转转。徐利的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沈军问:“你没有杀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你到那里干什么的?”
徐驰卫沉默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突然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用颤抖的声音说:“我错了。我现在说老实话。夜里我到麦场上去就是准备教训徐利的。把徐利痛打一顿,好出一口气。”
沈军问:“你既然去了,徐利也死了,你对这个结果如何解释?”
徐驰卫回答:“我是想把徐利干掉的,但是我到现场的时候,另外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人还在讲话。我吓得转头就往回跑。”
沈军问:“你听到小棚子里面谁在说话?接着你干什么了?”
徐驰卫回答:“是谁说话我没有听清楚。后来我就回家睡觉了,到天快亮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才知道徐利夜里被人杀了。”
沈军问:“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对徐利下手,为什么听到一点动静就放弃了?你这样的交代谁会相信,又有谁能证明你没有在说谎?”
徐驰卫的头上开始冒汗,舌头还在不停地舔着嘴唇,恐慌和挣扎渐渐地从脸上流露出来。
不老实交代就要承担杀人的罪名,交代实情警察现在还能相信吗?在生存与死亡面前徐驰卫必须立即作出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沈军严厉地说:“既然你不准备交代了,今天的话就谈到这里,把徐驰卫带走。”两名侦查员走了过来,迅速地将徐驰卫戴上手铐,准备朝囚车押送。
这时候徐驰卫彻底慌了,大声地哀求道:“领导,我现在就交代,我一定说真话,请领导再给我一次从宽处理的机会。”
沈军大声地追问:“你到麦场上到底干了什么?”
徐驰卫回答:“我到麦场上就是想下手把徐利杀掉,我已经被徐利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但是,当我走到场上的时候,听到另外一个小棚子里面有人在讲话,我转头就往回走,走到张寡妇家门前的时候我就敲门进去了。
张寡妇叫张素珍,我和她有关系,在她家里一直睡到天快亮了,我才跑回家,其他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沈军问:“徐驰卫,你为什么要说假话?”
徐驰卫回答:“因为我当天晚上确实到犯罪现场去了,我怕你们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所以才没有说实话。
当天晚上我是在张素珍家里过夜的,她可以为我作证。现在我交代的都是真话,如果再有半句假话,任凭你们处罚。”
沈军问:“你为什么要到麦场上杀害徐利?”
徐驰卫回答:“我欠徐利1200块钱,已经有好几年了。这次徐利回来后死盯着我要钱,并且扬言如果再不还钱,就要找人来拆我的房子。
我现在也没有钱还,徐利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呀!与其被徐利先动手,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徐利杀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沈军问:“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对徐利动手的?”
徐驰卫回答:“徐利这次回来,因为找我讨债,我和徐利打了两次架。
从那时候起,我随时都想把徐利干掉,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个小棚子白天我去过,里面有几块砖头,我准备夜里到那里就用砖头把徐利砸死。”
沈军问:“徐利人高马大的,你与徐利打起来根本就不是对手吧?”
徐驰卫回答:“我知道真正动起手来,我两个也不是徐利的对手。因为那天晚上徐利酒喝高了,我就想趁他睡着的时候,突然地把他给砸死。”
沈军问:“你是怎么知道徐利酒喝高了,晚上会到麦场上睡觉?”
徐驰卫回答:“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到徐利家附近转了一会。看见徐利在喝酒的时候与人动起手来,等那个人走了以后,徐利一个人在喝闷酒。后来就被人扶着到小棚子里睡觉。我回到家里一直等了很长时间才过去。具体是什么时候了我也说不清楚。”
下午2时10分,张素珍被传唤到湖滨派出所。
沈军对张素珍说:“我们是公安局刑警队的,现在办理案件需要找你了解有关情况,可能有一些情况涉及你的个人隐私,希望你能够理解。”
张素珍说:“我们妇道人家能帮你们什么忙?”
沈军问:“7月2日晚上你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张素珍回答:“那天晚上,哦,就是徐利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睡觉。我是寡妇一个人在家,没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就上床睡觉了。也没有外出,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沈军问:“有村民反映,那天晚上有人从徐利出事的地方走到你家附近,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张素珍回答:“现在是大忙季节,整天在地里干活,到了晚上人就累得快散架子了,倒到床上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沈军严厉地说:“张素珍,我们现在正在办理杀人案件,不是在和你聊天。有人从犯罪现场出现在你家的附近,你难道不应该说清楚吗?知情不报是包庇犯罪,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张素珍连忙说:“警察同志你不要吓唬我,乡下人胆子小受不了惊吓。我什么都不知道叫我说什么?”
沈军说:“7月3日上午你到医院看病有这回事情吧?究竟得了什么病你能说一下吗?”
张素珍非常生气地回答:“女人生病了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要问这些是不是有一些太过分了。”
沈军说:“这是医院赵医生出的病历,你看清楚以后就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
张素珍毫不在乎地接过病历,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一会,马上脸就红了起来。
慌慌张张地说:“你们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了?我刚才态度不好,还说谎了。我向你们赔礼道歉,请原谅。”
沈军说:“你把7月2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张素珍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那天晚上徐驰卫在我家过夜了。
7月2日晚上我已经睡着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把我吓住了,没有敢说话。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小声地说:‘张二嫂是我驰卫啊,快开门。’
我走到门前问:‘死鬼,你这么晚了来干什么?今天不行,大姨妈来了,你赶快回去。’
徐驰卫说:‘我就进去坐坐,说几句话就走。’说话间他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后来我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就把他留下了。一直睡到天快亮,徐驰卫才走。”
沈军问:“徐驰卫是什么时候到你家的?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素珍的头低得更低了,羞涩地回答:“徐驰卫什么时候到我家的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下半夜吧。
我已经守寡五年了。一个人过日子很难,大忙季节徐驰卫会过来帮忙,我们就好上了。
徐驰卫是单身汉,他经常会到我这儿过夜。
那天晚上他进门就要做那事情,我因为大姨妈来了,开始没有同意,后来没有办法也只好从了,反正我们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
事后我用卫生纸把床擦干净,随手就扔到床前。
有几张卫生纸丢到徐驰卫的鞋子里了,早上徐驰卫还问:‘你把什么东西丢在我的鞋子里了?粘叽叽地。’
我气得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情。’
早上刚起床我就听说徐利夜里在麦场上被人杀了。我马上就害怕起来,我怀疑这件事可能是徐驰卫干的。
徐驰卫欠徐利许多钱,因为这件事情最近还打了两次。
徐驰卫曾经多次在我面前发狠,一定要把徐利干掉。
那天晚上徐驰卫过来,很有可能就是先把徐利杀了然后再躲到我家,他想让我替他证明没有作案时间。”
沈军说:“既然你已经想到徐驰卫可能想让你做挡箭牌,你为什么还不说实话?”
张素珍回答:“我是一个寡妇,一个野男人在你家睡觉,这话我怎么能说出口,要不是你们刚才拿出医院证明,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沈军问:“你为什么这样说?”
张素珍回答:“7月3日上午,我感到肚子痛,就到医院检查。
医生说我是生理期性生活过度,造成尿道感染。那位医生还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
她说:‘都那么大岁数了,做这些事情就不能节制一些。’
我被那位医生说得面红耳赤的。幸亏医生不知道我是寡妇,不然还不把我骂死。
你们把医院证明给我看,我就知道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寡妇得了夫妻病,明显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我再不交代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沈军问:“徐驰卫到你家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夜里有没有出去过?”
张素珍回答:“徐驰卫那天晚上进门时穿蓝背心、大裤衩,脚上穿的是解放鞋。
徐驰卫进门就没有出去,不断地折腾,天快亮的时候才走。
我敢肯定徐驰卫不可能从我这里出去作案。如果是他作案的也应该是在到我家之前干的。”
这样徐驰卫在案件发生之前到过现场已经可以确定,是否参与作案,需要进一步提取物证进行技术鉴定来予以确定。
徐义祥在案发前后正在村里转悠,是否会因为白天和徐利打架,而陡生歹念。尽管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但是,徐义祥的活动情况需要进一步查证。
这个时候,在万徐村的办公室里,仲安华在治保主任万礼栋的陪同下,与徐义祥进行谈话。
仲安华说:“现在我们找你谈话,希望你能够配合?”
徐义祥说:“我懂得,你们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就问吧。”
仲安华问:“7月2日晚上你在干什么?请你把具体情况说清楚?”
徐义祥犹豫了一下,低下头想了一会才回答:“7月2日晚上我在家里睡觉,哪里都没有去。”
万礼栋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气愤地说:“徐义祥,你小子也是当过兵的人,为人要诚实是做人的最起码道德。
公安局的同志已经把你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你到现在还在说谎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徐义祥还在继续狡辩说:“我就是在家睡觉,哪里都没有去。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我老婆李玉萍。”
万礼栋毫不客气地说:“什么事情你都要问老婆,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你老婆说假话,你跟着就说假话,你们这是妇唱夫随。
你知道吗?公安局的同志为了查清楚你的这句假话,两名侦查员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事情的经过弄清楚。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不思悔改,如果村民都像你这样不负责任,公安局的同志怎么办案?
你晚上外出找人喝酒的人都找到了,这是明摆的事实,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
是不是你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徐义祥连忙道歉说:“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说假话欺骗你们。都是李玉萍不让,我才说假话。”
万礼栋说:“是你老婆不让,你就说谎,什么都听老婆的,连说谎都要按照老婆的意思说,我说你呀,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仲安华说:“其他的道理我们就不重复了,希望你现在就说实话。7月2日晚上你到底在干什么?”
徐义祥非常后悔地说:“我没有想到我随便说的一句话,会给你们工作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那天夜里11点多钟,我在家里一直睡不着,就到村里转转想找人喝酒。
后来找到战友万建军、罗志昌,他们都睡觉了不肯起来,没有办法我就在村里瞎转了一圈,才回家睡觉。
天刚亮的时候,听到集合的钟声,我就赶到壳树下。
那时主任你告诉我,有人在麦场上被杀了。我就给基干民兵安排任务。
中午回家的时候,李玉萍对我说:‘刚才公安局的同志来问我,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出去?有没有看见什么?
我回答是你晚上在家睡觉,哪里都没有去。我是这样说的你千万不要说错了。’
我说:‘晚上我明明是出去了,为什么要说假话?也不是昨天晚上,所有在村里走动的人都是杀人犯。’
李玉萍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你没有干坏事,公安局还不是要找你问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没有出门就没有麻烦了。’
我说:‘这样不好吧?如果公安局查到我怎么办?’
李玉萍说:‘话我已经说出去了,你就按照我说的讲,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所以我一直不承认晚上外出。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被我自己搞复杂了。我错了,我接受公安机关对我的处罚。”
万礼栋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被你弄的这么复杂。现在你去把李玉萍带过来,公安局同志要找她谈话。你要告诉她要说实话,不要再胡说八道地瞎说。”
十分钟以后,李玉萍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距离很远就喊道:“万主任。是谁要找我问话呀?”
万礼栋说:“是公安局的同志要向你了解有关情况。”
仲安华说:“我们是刑警队的,需要了解你丈夫徐业栋7月2日晚上的活动情况?”
李玉萍大声地回答:“是这件事情啊!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怪我,我说了假话给你们的工作带来麻烦。
那天我在田里忙了一天,到了晚上就感到非常疲劳,吃过饭就休息了。
徐义祥出门的时候与我说了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就听说村里发生杀人案件了。你们都在查那天晚上在村里活动的人,徐义祥夜里出去找人喝酒我知道。
害怕惹来麻烦,我就对调查人员开玩笑地说:‘徐义祥晚上哪里都没有去,我是把他抱在怀里睡的,难道他还能飞出去不成。’
我这样说是想让调查人员相信。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那天刚好来亲戚,哪里有心思去做那些事情。
徐义祥中午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这话告诉了他。
开始他还是埋怨我说:‘你这样不是欺骗吗?如果影响了公安机关办理案件就麻烦了,那是要受到处罚的。’
我说:‘你就不要大惊小怪的,昨天下午徐利在田里调戏我,你差一点和徐利打起来。
这件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夜里徐利被人杀了,晚上你又在村里转,公安局要是不怀疑你才怪呢?
反正这件事情又不是你干的,就是在家睡觉,何必自找麻烦。’
后来调查到徐义祥的时候,他就按照我教的说了。
现在你们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把夜里看见徐业栋的人都找到了。
我还能再说假话吗?对不起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处罚。”
万礼栋说:“你一天到晚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如果不改掉这个坏习惯,总有一天还要出事情。”
徐义祥的两个战友证实,当天夜里徐义祥是找他们喝酒的,三个人在一起没有喝酒,只聊了一会,11时左右就各自回家睡觉了。后来徐义祥的具体活动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张成雪负责调查张尔道的活动情况。
张尔道,外号二傻子。村民普遍反映最近张尔道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大天里去抓鱼。
村民万富林对张成雪说:“张尔道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他一点都不傻。
他家里的农活主要都是他干的,正常的人都比不过他。
前一段时间,张尔道每天晚上都会到大田里抓鱼,他每次抓到的东西都比别人多。
这几天就没有看见张尔道晚上出去。听他家里人说张尔道犯病了,害怕他夜里出去会惹事,到了晚上就把他关了起来。”
张成雪问:“张尔道得的是什么病?”
万富林回答:“具体是什么病我也说不清楚,平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和正常人一样。
要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你们可以找村里的老主任徐耀明询问一下,他对村里的什么事情都知道。”
张成雪问:“你看见张尔道夜里出去抓鱼时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万富林回答:“农村的孩子晚上出去抓鱼能穿什么衣服?
在一般的情况下都会披一件小褂子,这样可以减少在大田里被蚊虫叮咬。
下身穿大裤衩,可以避免水把裤子弄湿了。
脚上穿解放鞋,我们这儿的人到大田里都穿解放鞋。”
张成雪问:“7月2日夜里张尔道去抓鱼了吗?”
万富林回答:“7月2日夜里张尔道出去抓鱼了,是我孙子回来告诉我的。”
张成雪问:“你孙子出去抓鱼一般都在什么时候回家?”
万富林回答:“晚上出去抓鱼回来一般都要到下半夜。
因为上半夜有人走动,到了下半夜黄鳝、大龙虾、蚂蟥等才会从洞里跑出来觅食,这个时候才是抓这些东西的最佳时机。”
张成雪问:“7月2日夜里,你的孙子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万富林回答:“那天夜里我孙子是快到2点钟的时候才回家的,抓了不少鱼。他进门就对我说:‘刚才我还看见张尔道光着脚在田间的小路上跑,我喊他都没有答应。’”
张成雪问:“你的孙子叫什么名字?我要找他谈谈。”
万富林回答:“我孙子叫万金杨,今天刚好没有上学,我这就去把他喊过来。”
一会儿一个小男孩跟在万富林的身后走了进来。小男孩害怕地躲在爷爷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张成雪说:“万大爷,你就不要走了,在这儿和我一起与你的孙子谈话,这样他会更加放松一些。”
张成雪对万金杨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上几年级了?”
万金杨说:“我叫万金杨,今年15岁,上五年级。”
张成雪问:“你晚上经常出去抓鱼吗?”
万金杨回答:“如果没有什么作业,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到大田里抓鱼。抓鱼有意思玩的很开心。”
张成雪问:“你经常和哪些人一起去抓鱼?”
万金杨回答:“到大田里去抓鱼的都是单独行动,人多了在一起就会把鱼吓跑了。
到田里抓鱼的人都是村里的小孩,大人很少。
张尔道是我的邻居,我们经常会一起出去。走到田里就分开了。
最近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到田里抓鱼。
他也不上学,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就出去抓鱼。张尔道抓鱼的技术非常好,每次都比我抓得多。”
张成雪问:“7月2日晚上张尔道去抓鱼了吗?”
万金杨回答:“7月2日晚上张尔道去抓鱼了,我和他一起走的。那个时候大概有11点多钟,我们一起走到田里就分开了。”
张成雪问:“张尔道去抓鱼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带抓鱼的工具了吗?你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万金杨回答:“张尔道那天晚上上身穿一件小褂子,下身穿大裤衩,脚上穿的是解放鞋,腰上别着一个小鱼兜,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木棍是用来把黄鳝从水里挑到岸上,也可以用来把黄鳝打晕。
我也带了一根棍子。张尔道的木棍有大拇指那么粗,拿在手里很重。
张尔道什么时候回家得我记不清楚了。在我回家之前有十几分钟的时候,我看见他从田间小路跑过来。
当时张尔道是光着脚在跑,手里空空得什么都没有,好像没有抓到鱼。
我就感到很奇怪,就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情?
他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从我的身边就跑过去了。过了一会我也就回家了。到家的时候爷爷说,都要快到2点钟了才回来。”
张成雪问:“平时你经常和张尔道在一起玩吗?”
万金杨回答:“除了抓鱼,平时张尔道不和我在一起玩。他没有事情,我还要上学,而且他岁数比我大多了,也玩不到一起。张尔道说话很少,在村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张成雪问:“今天你去抓鱼了吗?张尔道有没有去抓鱼?”
万金杨回答:“现在是抓鱼的黄金季节,怎么能不去抓鱼呢?
村里出事以后我每天照样去抓鱼,张尔道没有去抓鱼。他家里人说张尔道这几天发病了,晚上被关在家里不许他出去。”
张成雪问:“这几天你看见张尔道吗?”
万金杨回答:“白天的时候看见两次,他坐在家门口,光着身子,穿着大裤衩,没有穿鞋子。我问他,怎么晚上不去抓鱼呢?他说到了天黑家里人就不让他出门。”
张成雪在大田里找到正在收麦子的前任村主任徐耀明。
当张成雪问起张尔道情况的时候,徐耀明对张成雪说:“张成雪与徐利家里的矛盾,村里很少有人知道,只有村里当时参与调解两家矛盾的几个人知道真实情况。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8年前的一天下午,张尔道在放学途中,看见一个挑野菜的小女孩,顿起歹念并实施强奸。幸被路过的村民发现及时予以制止,小女孩才得以逃脱。
小女孩名字叫徐兰,是徐利的义妹,从小一起长大。平时徐利十分疼爱这位小义妹。
徐利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暴怒,冲到张尔道的家里将张尔道打成重伤,并称要报警。经过村委会调解张尔道家里拿出一笔钱,给徐利家作为补偿,徐利家就没有再追究。
张尔道被徐利打伤后,在医院住了2个多月。伤势没有完全康复,张尔道家里钱已经用光了,只好提前出院。
就在这个时候,学校知道这个情况,就将张尔道开除了。
张尔道听到这个消息,神经受到很大的刺激,后来就变得疯疯傻傻的。
到医院看过,。因为家里没钱看病,就这么一直拖着。发病期间,才到医院看一下。
去住过几次院,并没有根治。医生诊断是大脑受到严重刺激后,引发间歇性精神病。
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徐兰就被生母带走。徐利与张尔道家就再也没有什么交往,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徐兰的事情也就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现在很少有人会再提起她。
张尔道对这件事情一直怀恨在心,曾经多次扬言要对徐利进行报复。
无奈张尔道如果明目张胆地找徐利报复,根本就不是徐利的对手,张尔道家里只能委曲求全。
张尔道与徐利两家在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其实张尔道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藏在心里,随时都可能爆发。”
随着对张尔道专线调查工作的逐步深入,形成张尔道实施犯罪的动机终于被调查出来。
张尔道已经具备实施犯罪的基本要素。迅速落实物证查证工作,对案件侦破工作必将起到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