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丢魂了
翌日李牧自告奋勇当了司机,一大早赶来不说还把早饭给她带来了。
原本壶妤让他守着茶舍,岂料这家伙不干,说落马桥村位置远打车太贵,她又不熟悉路开着她的小mini去说不定把车轱辘都颠散了,就算把小军救回来了说不定报酬还不够修车的。
总之,她无语地被说服了,坐在副驾驶上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的早餐。
落马桥村距离蓉市也就三十多公里,属于市郊外围的范畴。由于年轻人都出门打工了,虽然距离城市近这里和其他大山里的村落相差也不是太多。
赶来时在村口的水泥道上看到了张望的张德福,李牧赶紧摇下车窗喊了声德叔,让他上车指路。
张德福穿了身干净的棉服,脸色依旧是青白的神情也很疲惫,想来是昨晚回来后又发生了其他事,不过壶妤没有张嘴询问而是观察起这个村子来。
平原地区的村落地势都平阔,每家隔得有十来米,听到汽车声音有些还站在院子里看,似乎瞧是谁家的孩子回来了。
又请了大师的事儿张德福并未与四邻分说,直到车停下他周围的人才知道原来是去张家的。但是下车的人也太年轻了吧,二十来岁的小伙和长相灵秀的姑娘,干啥来的?
有好奇的梗着脖子看,有的端着盆拿着东西佯装无意朝张家走来。
壶妤被张德福客气地请进了屋,这是座三间一厨一卫的平房,张德福的孙子小军就住在进门左侧向阳的房间。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透过玻璃照到地面晃得屋里很亮堂,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被褥都是换洗过的还带着洗衣粉的香味,靠墙的衣柜里也没有灰尘,床头柜上放着个装着凉白开的碗,有个小凳子搁在旁边,屋内正气很足没有邪祟。
壶妤弯腰把小凳挪来坐下,仔细观察孩子的面孔。他应该有七岁了,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他人偏瘦面色饥黄,额宽而平,眉毛稀疏眼下泛青,嘴唇微白但不干燥,看得出有人在照顾。
她伸出右手落在小军的额上缓缓闭上双眼,微凉的手心触碰印堂,魂魄似有感知不再沉寂有着微小的起伏,像是在水箱里憋久了缺氧的鱼一察觉到箱盖打开就迫不及待想往外跳。壶妤“看得”皱眉一皱,随即不轻不重地在他额头上拍了下,魂魄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跟随进来的张德福、李牧大气都没敢出一下,怕惊扰了“大师作法”,但“大师”拍了小军后就睁开眼睛了,眼神清凌凌的像冰让人猜不透怎么了。
她回头看了眼李牧手上的箱子,他顿时会意地递上前。箱内设计得有些类似于化妆箱分了很多格子,拉开后从有个比较大的格子里取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放在小军的枕头下,壶妤对张德福说:“这孩子魂魄不稳,我给他放一张符你们不要随意动,稍后带我去找到他的地方看看。”
“姑娘,不,大师,我家小军这是咋了?”张德福急得眼泪花子都包上了。
“他魂窍松动了少了一魄,剩余的魂魄也不安定,若是再不找回来以后醒来就难了,就算醒了也与普通人不太一样了。”她不忍心说太过残忍的话,眼神示意李牧。
收到自己老板“指示”的李牧忙说:“小军还是有救的,德叔你带我们去看一下小军昏迷的地方,说不定他丢的魂儿就在那里呢。”
“好勒,我这就带路。”一听还有转机的张德福也打起精神来,三人出来后他朝屋檐下站着的穿蓝色羽绒服的大娘说:“阿康妈,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小军,我领大师去破屋。”
阿康妈与他一般身高,人圆胖有福相,闻言忙招手:“你们赶紧去,小军我盯着呢。”
张德福道了谢领着两人就走在村里,说的是不远用不着开车,沿途有路过的人大家只好奇地看了看,并没有联想到张小军身上。毕竟他那事儿村里都传遍了,请大师也不是找个小年轻就能应付的。
穿过村里成片的油菜花地,十几分钟后看到片发芽的杨柳树林子,有座塌了半边的木房子在林中若隐若现。张德福介绍说:“这片地以前种西瓜老被偷,附近几家田挨在一起的就在林子旁搭了这个房子看瓜,后来没种了就渐渐荒废了,村里的淘小子们有时候会跑来玩儿,我家小军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或许是自小就感受到了身边人异样的目光,年纪小的小军比较内向敏感只和固定几个同龄的孩子玩。据孩子们说那天在玩捉迷藏,开始玩了两轮都好好的后面就找不到小军了,以为他回家了就没管。
后来听说他人没回去,大人又找不到,孩子们都在偷偷议论是不是被人贩子抓走了。
三人走到木屋前,壶妤正要进去李牧忙拉住她,从路边捡了根棍子给她说:“天气好说不定有蛇,老板你先敲敲再进去,打草惊蛇嘛。”
“你懂得还真不少。”不到小腿高的草,几个平方的地方用得着吗?
李牧却很严肃:“以防万一。”
他去户外钓鱼就遭过这个罪,得亏是没毒的菜花蛇,但只要进草深的地方他都得先敲一下周围惊走隐藏在草丛中的虫啊蛇啊。
“小伙子没事儿的。”张德福一辈子都在农村过活,蛇爱窝哪里他看一眼就知道,这小破屋肯定没事。
壶妤一步跨进去,早上十点的阳光温度已经在慢慢变高,漏顶的部分阳光倾泄而下,完好的部分因为屋檐低人只能弓着腰进去显得暗沉,空气中泥土的味道夹杂着枯枝烂叶的腐败气息,似乎还有种奇怪的气味……
扶着摇摇欲坠的柱子她站了许久,张德福急切地问:“大师,小军的魂还在这里不?”
“不在这。”她退出来,看向这座风一吹就要倒的房子陷入沉思。
张德福腿一软身体就往后倒,李牧连忙给扶住,喊着说:“德叔你别慌,咱们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他一面说一面看自家老板,祈求她能说两句让这位老人家缓缓,不然给吓出毛病了他们可赔不起。哪知壶妤却没接收到他的“信号”撩开挡路的树枝,竟朝着树林里走了去。
这是啥情况?
李牧丈二和尚摸不准头脑,忙推张德福示意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