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百姓沸腾
大欢送公子宇回到未央宫，就急着回归宦官居住宫殿。
“二喜，传令所有奴婢进来问话！”
二喜有些诧异，今日上殿，因遇到了国舅大人杀人之事，到这时大家俱都没有吃饭呢。
二喜也不敢询问大欢，急奔出宫殿，对前面的三桃等宦官喊到：“总管大人宣召，快都过来听宣！”
大欢见二喜至九归八个宦官这时俱都进来，一排跪拜着，他背负着双手，尖笑一声，说道：“说吧，今日你们是谁给楚夫人送的消息？”
“快自己说出来！”
二喜，三桃，九归等八个宦官，跪拜在地上，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去禀报了楚夫人。
“哼，你们都不说？”
“总管大人，奴婢没有去禀报楚夫人啊！”
二喜不断地叩首，脑袋上都是汗水。
“楚夫人在太后深宫里保胎，她是如何得知楚国舅被带到了朝会殿里的？”
“难道她未卜先知？”
“若不是你们之中的人通知了楚夫人，楚夫人怎么会闯入朝会殿？”
“你们知道吗？”
“是你们害了楚夫人！”
“楚夫人被陛下打入冷宫，她以后若再出来，给她送信之人，必不会有好下场！”
“不论是谁给楚夫人送的信息，也同样没有好下场！”
“你们之中是谁送过去的信息？”
“哼，还是主动说出来吧！”
“总管大人，奴婢也没有给楚夫人送信息啊！”
九归也不断叩首，满身都是汗水。
大欢背负着双手，低着头看着地面，突然回过身来，目光十分冰冷地盯着五葵。
宦官五葵被大欢盯着，只觉得周身发冷，身躯微微颤抖。
“五葵，你早上吃的什么？”
“回大人，奴婢早上吃的黍米粥和咸菜！”
“去了几次㳟房？”
“回大人，小人去了两次㳟房！”
“喝了几杯茶水？”
“回大人，奴婢喝了三，不，是四杯茶水！”
“又去了几次㳟房？”
“回大人，回大人，小的，奴婢去了三次㳟房！”
“你不是去了两次㳟房吗？”
“回大人，奴婢想起来了，是三次㳟房！”
五葵这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满头都是汗水。
大欢问五葵的话越来越快，紧接着又忽然问道：“你给楚夫人哪个侍女送的消息？”
“是红姗姗侍女！”
“哼！”
“刚才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五葵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竟然被大欢绕了进去。
二喜及九归其余宦官，这时瞧着五葵，似看着一个死人。
五葵脸色煞白，似如一身软泥，突然瘫坐下去。
“五葵，当年王御史曾经说过，我们这些无根之人，在皇帝陛下身边，不能多言，不能多语，不能参与皇家任何派系，不能给后宫任何人传递任何消息，是陛下的眼睛，是陛下的耳朵，是陛下的手和脚！”
“除陛下外，任何人给宝物，给食物，都不能接受！”
“你说吧，你接受了楚夫人什么宝物？”
“为何要给楚夫人传递消息？”
“大人，奴婢，奴婢——”
五葵满头是汗，爬到大欢脚下，哭泣说道：“楚夫人给奴婢五十两黄金，让奴婢在朝堂上听到消息就告诉她！”
“奴婢看见她的哥哥楚国舅被蒙大人抓了过来，就告诉了她身边的侍女，红姗姗。”
“哼，你觉得你那五十两黄金用得着吗？”
“皇家这里哪样没有？”
“你竟然做出违背皇家的事？”
“参与到后宫的事！”
“你真是活到头了啊！”
“大人，饶命啊，饶命！”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你还有以后吗？”
“你知道不？”
“就因为你传送了消息，楚夫人被打入冷宫！”
“不听陛下传召，仗着陛下宠爱，擅自闯入了朝会殿！”
“朝会殿是什么地方？”
“那么神圣之地！”
“是她一个后宫夫人说闯就闯入的？”
“为此，你没有看见，今日陛下十分震怒！”
“哼！”
“王御史的教诲，你都忘记到脑后了！”
大欢闭上眼睛，一脚将五葵踹了出去，对二喜说道：“二喜，你们几个将五葵弄干净吧！”
“处理干净一些！”
大欢补充说道，走出了这个给宦官专门盖的宫殿里。
二喜和九归七个宦官，瞧得大欢走了出去，八发拿了一堆最古老的搂空纸走了过来，躬身给五葵行了一礼，说道：“五葵哥哥，我们对不住你啦，你就安心地走吧！”
五葵的脸庞十分煞白，他点了点头，走到一个巨长的凳子边上，仰倒在凳子上，双手平放在他的胸前，渐渐闭上眼睛，眼睛里随即滚了一串泪水出来。
八发将手里的那堆搂空纸，放在一个水盆里全部浸湿，一张一张地提起来。
二喜，三桃，四季，六顺，七巧，九归接了一张在手里。
纸上的水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传来轻微的嘀嗒之声。
二喜走过去，将手里的湿纸贴在五葵嘴唇和鼻孔上。
三桃也将他手里的湿纸贴在五葵的嘴唇和鼻孔上。
四季眼里包含着泪水，过去将他手里的湿纸，贴在五葵的嘴唇和鼻孔上，又转头抹去眼泪。
众人这时只见五葵的呼吸已经十分难受，湿纸上变成了一个小气窝，那是五葵喘不来气吸进嘴里的湿纸。
六顺手上的湿纸，颤抖得十分厉害，他不敢再看五葵，侧过身去将他手里的湿纸放在五葵的嘴唇和鼻孔上。
七巧一把将六顺推开，急忙将他手里的湿纸贴上。
九归走过来，他只见五葵的身躯在激烈地颤动着，将他手里的湿纸贴在五葵的嘴唇和鼻孔上。
又招呼三桃和四季过来，将五葵的头和双手按住。
九归过来按住五葵的双脚。
六顺和七巧，又接过来两张滴着水的湿纸盖了上去。
紧接着，六顺和七巧不断地接过八发递过来的滴着水的湿纸，迅速盖在五葵的嘴唇和鼻孔上。
一盏茶过去，五葵再也不动弹了，整个身躯逐渐冷下去。
七个宦官站在五葵身边，默默无声。
他们的眼帘里，这时都是骇人的冷漠之光。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欢走了进来，说道：“将他脸上的湿纸都取下来吧，让他走得像样一些！”
六顺急忙走过去，将五葵脸上的湿纸都取了下来。
众人再看五葵，只见他的脸孔这时全是青乌之色。
“大人，五葵怎么办？”
二喜躬身说道。
“等候晚上人静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送出去吧。”
......
“魏大人，皇城这边没有刑场啊？”
“怎么办啊？”
魏无忌想了想，大华刚刚建立十来年，还没有斩过犯人！
他回过头去，只见蒙忌太尉冷着脸从那边走了过来。
“蒙大人，我们大华还没有刑场啊？”
“大人，你看这刑场选在哪里才好？”
蒙忌太尉一愣，是啊，大华才建立十来年，还没有杀过犯人啊，连刀斧手都还没有，这个刑场却是难选。
蒙忌太尉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时在未时末刻，说道：“离陛下规定行刑的时刻，还有近三个时辰，这样吧，刑场就选在孤王村那边的山林里吧！”
魏无忌曾经在孤王村那边住过几年，他知道那边都是原始森林，于是点了点头，回头对身后押解楚枭以及那个杀人随从的精兵，说道：“赶紧押往孤王村那边的森林！”
“牛校尉，你过来！”
一个校尉从一边跑了过来，躬身站在蒙忌太尉面前。
“速去孤王村后面的山林里，挑选一个刑场出来！”
“另外，在孤王镇上迅速挑选两个行刑刀斧手，每人给五两银子作谢酬，立即准备好，本太尉随后与魏侍郎过来！”
“诺！”
......
“什么？”
“太尉大人真的传下谕令了？”
“是啊，刑场位置选在了我们孤王村后面的山林里！”
“真的？”
“是真的，前面的士兵已经过去挑选刑场的具体地点了，我们在后面跟随过去呢！”
“哈哈，太好了！”
“这个瘟神终于遭到报应了！”
“乡亲们，刑场位置定下来了，就在我们孤王村那边的山林里，走吧，我们先过去！”
“真的？”
“是真的，太尉大人已经确定了那边的行刑地！”
“哈哈，好哇，好哇！”
“走，我们先回孤王村去！”
所有百姓俱都欢天喜地往孤王村走了过去。
......
“太后，不得了了！”
“慌什么？”
“是什么不得了了？”
“楚夫人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什么？”
“香儿被皇帝打入冷宫了？”
“她上午不是还在这里看本宫打麻将吗？”
“怎么回事？”
“仔细说说！”
皇太后芯夫人将面前的麻将一推，沉声说道。
“回太后，听朝堂那边传来消息，楚夫人的大哥楚枭国舅，昨日下午在孤王村杀了一个将军！”
“孤王村的百姓，以及从扶桑郡回归的几百个百姓，今日上午俱都跑到朝会殿外面，要杀楚夫人的大哥楚枭！”
“楚夫人得知消息，无召闯入朝会殿，陛下十分震怒，就将楚夫人打入了冷宫！”
“什么？”
“楚夫人的大哥杀死了一名将军？”
“是的，太后！”
“听说那名将军是从扶桑郡回来的将军！”
“那个将军当年还为陛下收服扶桑郡时，带引了路！”
“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将军！”
“楚夫人的大哥怎么这么蠢？”
“太后，听说楚夫人的大哥，不仅杀了那个将军，还把那个将军的女儿抢回去当小妾啦！”
“有这样的事？”
“不仅如此呀，那个楚国舅还经常驾驶天子车驾，在孤王镇上横冲直撞，撞伤了好多百姓啦！”
“他真是嫌命太长，活够了！”
“竟然敢驾驶天子銮驾！”
“咦？”
“对了，楚夫人是如何得知他大哥杀人之事？”
“又跑到朝会殿上去了？”
“这个——”
“快说实话！”
那个侍女抬起头来，瞧了瞧旁边的紫寒夫人，青儿和莲儿夫人，不敢吭声。
“怕什么？”
“本宫在这里为你作主！”
“回太后，好像是楚夫人身边的红姗姗侍女得知了消息，就告诉了楚夫人！”
“楚夫人得知消息，就立即跑去朝会殿求情陛下！”
“哼！”
“这还得了？”
“她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
“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千年规矩，她竟然不遵守？”
“她怎么这么不懂事？”
“哼，该将她打入冷宫！”
坐在一边的紫寒，青儿和莲儿，听得楚香儿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心里也十分惊讶。
楚香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呀？
三人互相瞧看了一眼，眼帘里俱都有着骇怕。
“去！”
“将那个红姗姗侍女传过来！”
“诺！”
......
“你在哪里得知楚夫人的大哥被抓入朝会殿的消息？”
皇太后盯着面前跪拜着的红姗姗侍女，她的娇躯因愤怒而颤抖，眼神变得严厉而无情。
皇太后嘴唇紧闭，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那股怒火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紫寒夫人，青儿和莲儿夫人，都从未看见过皇太后如此冰冷而严厉的眼神，不禁娇躯微颤。
“太后，太后！”
面前的红姗姗侍女不停地叩拜。
“快说！”
“太后，是奴婢自己看见楚国舅被带入了皇宫！”
“据实说出来，本宫给你留一个全尸！”
跪拜着的红姗姗侍女，听得皇太后之语，浑身一颤，跪伏着往皇太后身前爬了几步，泣声说道：“太后，饶命呀！”
“哼，皇家之事，你也敢给你的主子禀报？”
“真是活腻了！”
“拉出去打死她！”
“太后呀，饶命呀！”
皇太后身后走出四个宫女，将红姗姗侍女拉了出去。
“雅儿，速传大欢过来见本宫！”
“诺！”
......
闻讯而来的齐郡百姓越来越多了。
整个山头都站满了观看斩首楚枭的百姓们。
蒙忌太尉也没有想到，这个楚枭的恶名声，竟然在齐郡这里早已传播了很远。
蒙忌太尉指挥着所有禁卫士兵，阻拦那些百姓走入行刑的那个凹坑边沿，只允许他们远远地观看。
“李郡守，你也过来了？”
蒙忌太尉走到一个高坡上，只见李公孙郡守，这时也带着齐郡的一众官员们，站在这座高坡上观看着下面押解过去的楚枭，以及那个杀人的随从。
李公孙瞧见蒙忌太尉过来，急走下高坡，对蒙忌太尉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属下得报今日要斩首楚枭的消息，便将府里的所有官员带了过来，这也是对他们的一个警醒啊！”
“原来如此！”
蒙忌太尉回过身去，只见王源御史也带着朝堂上的所有大臣们，从山坡下面走了过来。
一众大臣们又互相问候一声，便站在高坡上观看行刑。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下午酉时，公子宇规定的时辰。
扶桑郡过来的三百余名百姓，被带到了刑场的外围，另外一边，则是孤五村的两百余个村民。
空气很沉闷，但百姓们却十分沸腾。
徐华夏老人站在魏无忌的身边。
魏无忌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案桌边，不时抬头看天。
“大人，还有不到半个时辰！”
徐华夏老人对魏无忌侍郎提醒说道。
“时辰到，根据大华新律法，将恶人楚枭和杀人凶手斩首！”
随着魏无忌的传令，两名刀斧手举起手里的长刀。
但见长刀“唰”地一闪，夕阳下刀光一晃。
两个头颅滚了下来。
两具无头尸首瞬间倒下。
从两具无头颈上喷出的两道血箭，刹那间射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