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进入诺亚
王国外部，行驶在内地的高速国道路之上。
道路两边的绿化是一棵棵圆滚滚的树灌丛，这些灌木丛除了美化之外还有另一个作用，遮挡对向车道的车辆照射而来的光线。
而每一个即将要驶出高速的匝道口前边，都会有对应的提示牌给过路的车辆标明方向。车道边缘的护栏上还有着闪烁的法术微光，这样可以在夜晚的时间段里指引着这条路上的车辆不会开错。
在太阳落山前最后的余辉下，古烬看着高速上的这些看似没用的小细节有些感慨。也正是这些小细节添加，让这条宽敞的高速显得不在冷清。
‘这诺亚王国里面的道路，规划的还挺好的嘛，都快比上前世的一些三线城市了。’
三条宽的路上时不时的从前方飘过限速的提示牌，“限速200，当心岔路！”那一个个文字是用醒目的红色来涂刷的。这句通用语里面仿佛包含了每一场惨烈的车祸。
古烬还发现，明明路上没看见什么测速的仪器，但这些车辆也都很守规矩的没有超过两百码的这个阈值。
‘在境外一个个车开的恨不得插上翅膀就要起飞，在里面怎么就不飚了，撞老实了？’
‘也对，这里的岔路口这么多，要在按境外那种三四百码的速度来开谁能刹得住。’
目光越过高速两旁的护栏看向远处，一片片白色的云朵分散在草地上，那是牧羊人和他的羊群。绿油油成片的草原被这些羊群啃出低下褐壤的土地。
在古烬眼里，王国边境内的这片广阔的草原真的很适合放牧。对于他来说，这些成片的羊群就是一只只行走的羊排，看的自己都想现在就飞过去大肆进食一番。
“人类，你说这些羊群要是被我吃了，要花多少钱？”
“……”
“人类，喂，人类！”
“……”
连续两句都没回答，古烬有点纳闷的伸头去看瑞恩。只见到的是他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皮已经眯了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疲劳驾驶的模样。
‘他妈的，要是出车祸肯定是我被甩非压死他。’
咚！
车顶的金属盖被古烬用手指弹出一个凹槽。这声巨响，也把还在梦游的瑞恩的魂给敲了出来。惊恐的起抬头撞上了凹槽，有些发懵的说道：
“嗯？！该死，发生什么事了！我车顶怎么凹下去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睡着了给我开车？！”
要不是这个路比较直，这个鬼才睡着了还开的这么稳，古烬早就扒掉车门给他扔出去了。从后面随便拎出来一只豺狼人都能换着开。
听见这话在被古烬这淡黄的瞳孔一盯，瑞恩也回过来神说道：
“巨龙阁下，睡着了的确是我不对。但是，下次叫醒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温柔点。”
“还有，我这车上是装了智慧驾驶的。虽然是比较低端的，但是这种把控方向盘的事还是能做到的。”
‘这不就是自动驾驶吗，这玩意能信得过？’
不信任这些东西的古烬，接着对瑞恩问道：
“那你能保证它不出差错吗？”
关掉自动换为手动的瑞恩听到这话，也有些不敢打包票。想起自己同行里遇到的种种事迹，好像这个智慧驾驶的确是不太稳定。甚至还出现过，车辆自主激活冲入闹市的事件。最后经过调查得知，是因为在驾驶员的常年累月的驱使下，车里的智慧驾驶的灵魂疯了。
但这起“智慧驾驶发疯”的事故是一件影响不大的事件，没有引起人们的深刻思想。到最后就连事件本身也被其它无关的事件盖压过去，最终淡忘在了人们的眼前。
所谓的“智慧”就是用无主的灵魂加以改造，在以法术的方式限制它的可行动范围。没有被魔力激活就不会产生智慧。
而智慧驾驶就是装入了一个只能开车的灵魂，它可以进行方向控制，魔阀锁定，间距控制，危险提醒。而瑞恩嫌贵就只装了一个方向控制。
至于那些事故的发生，就是这些被阉割过的灵魂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出现。
比如每次开车你都放任这个灵魂去操控，久而久之就可能会产生一个‘疲乏’的效果，就类似于机械的磨损。而疲乏的累积就会激发负面情绪，从而导致车辆不听指挥失控。
看他那脸色有些后怕的神色，古烬便对他说道：
“好好开，不然我身后的那些豺狼人将会代替你。”
“我会的，巨龙阁下。”
瑞恩也重重的拍打脸部企图让自己清醒点，接着就全神贯注的开始驾车。看来酒这种东西，之后还是得要少喝点了。
……
车队驶入城区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其中，车队在驶出高速的时候又过了一道检查口，而这道检查站就只是单纯的登记了信息。就在看见古烬的时候，都只是检验了一下卡片的真假和日期，在发现没什么问题过后就放行了。
这一路上从辽阔的草原到大棚的贫困区，再从单层楼房到高楼林立的小区，这里的转变太快，古烬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进了城。
道路两旁的人行道是从石场里开采的巨石拼建，空出的土壤都载着枫树，因为秋季的原因，树上的叶片都已经枯黄掉落，让道路和人行道上都铺着一层黄金叶。
道路两旁边是紧凑排列的楼房，尖顶设计的房顶能让雨水顺着留入下水道。楼房的一层通常是些招牌店铺的名字，而单个窗户的楼上就是主人居住的区域。细心的房主还在窗口上种植着颜色各异的花朵作装饰，有些年代的墙面还被爬山虎入侵蔓延。
楼房下方的路边是一排排的路灯提供行人晚上出行，淡黄的灯光照着无人的车辆停靠在道路崖边，这些路灯之间和十字路口的指示灯都被远方牵拉的魔线接通，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让法术一直生效着。
这些不知从哪来的魔线还如电线般接通着挨家挨户，线路紧贴在墙边，表面被一层铁皮包裹遮掩，最后汇集在每户楼房之间的暗巷中，由一个魔力箱监视和控制。
除了楼房，一些大型建筑和高楼上都挂着各式大小的广告牌，光彩斑斓的广告在是夜晚中引入夺目。这些广告牌里出现的人物被灯光衬托的光鲜闪耀。
这一幕幕魔幻又现代的场景冲刷下，坐在车斗里的古烬精神一阵的恍惚，仿佛深入了前世的伦敦，纽约等大型城市所见的城市风光，让他这短暂的穿越时光恍若隔日。
‘这……这真的是我所见吗？竟是，如此的不真实……’
行驶的卡车并没有因为古烬的恍惚停下，在这繁华城市的大街里安静的像一个过客。在一路向北的道路上，他见证了夜晚的诺亚里，城市是灯火通明的，路上的街道是人烟稀少的。
在傍晚中依旧营业的商铺，基本都是一些外族人。身穿短袖的猫人少女，棕白相间的光滑毛发是属于猫族少女的青春洋溢。头顶犄角弯曲的牛头人大汉，近两米五的体型穿着背心在夜晚的街道上穿行。
一伙鬣狗人幼崽手中抓着铜板在人行道上奔跑着，在来到一家营业的肉食铺面前停下，只是为了买那些即将丢弃的大骨棒子。一头口吐人言的大狼蹲坐在一张桌前，桌子的边上是几个兽人陪着闲聊。
‘万族和谐的场景可不多见哪，这就是诺亚王国所给我的答案吗？’
路过的古烬安静的就像一只幽灵，脑袋伸出一半只露出瞳孔偷瞄着车斗外边的景色。这一幕魔兽过街的场面放到一个人类国家之中却不显得违和。这其中肯定是付出了不少苦头，光是一些种族之间的世仇问题就不好解决。
‘也不知道明天，诺亚的人们在将见到一位威武的巨龙的时候，又是一副什么景色呢？’
行驶的车辆在一番兜兜转转之下，还繁华的城市仿佛被一双神秘的大手拨动了时间的指针使之后退，整个四周的建筑都开始显得有些复古。原本是混凝土浇筑的精美楼房变成了木头外露的结构，贴着木头混合着粘土砌成的墙面，石头堆砌的烟囱从房屋后边露出屋顶，原木根根齐跌的塔尖。
不过魔械的痕迹依旧不变。路边排列的路灯个别有些发生倾斜，淡黄的法术灯光时不时的闪烁一下，这似乎是魔线接通的不稳定所导致的。
而这切魔线的源头，是一个大量且凌乱的魔线所缠绕的魔力周变站里牵出的。混乱成一捆的魔线接通着每家每户，一些断掉的线头掉出悬空荡曳，这场面哪怕是诸神来了都理不通这些魔线是来连接着哪一家的。
原本还平整的混乱土道路，变成了压铸的沥青路。瑞恩这辆几乎满载的百吨大卡车，行驶而过的轮胎直接是让这些沥青路开裂，当地政府都可以直接拿这个工程来混上几年的金币了。
从城市突然变成了城中村，这一改变还是这么的突然且迅速。无力吐槽的古烬有些忍不住的将脑袋伸向驾驶位，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什么情况？我们之前所经过的城市，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瑞恩口里叼着从乌丹那里顺来的烟，吸了一口提神的同时回答到：
“嘶~你问这个啊，这话说起来可就漫长了。这还要从诺亚王国的起源……”
“闭嘴，说重点。我不是来了解历史的。”
“好的，那我就直接说了。”
“因为这里是接近战区的土地，别看诺亚和山星两个王国表面上很和善，其实背地里的小规模争斗是不间断的出现。诺亚王国的这片往北的领土，基本上都可以说是战区了，发起的武装袭击啊，法术炮弹的远程轰炸啊，领地里的小规模的佣兵团啊，什么武装集体啊，是源源不绝的。”
“在以前，诺亚王国还是管辖这一片领地的。哪怕是在财政上出现了赤字都是不松手的状态，但是，在久的情感也禁不住时间的考验，诺亚王国也是如此。每年都是莫莫地区出现职业者战斗所导致的地区被破坏。”
“这些职业者一打起来就不顾周围建筑的！就连我以前的家都被他们拆过！要我说，就该好好约束一下这些职业者了，他们……”
“你跑题了。”
有些上头的瑞恩激动的摇下车窗，让热气吹散，迎着凉风就接着说道：
“好像是的，我接着说。诺言王国那时也是实在是顶不住这一叠叠的财务支出，索性就放手，让这些领土内的小型势利占领，而之后，他们就会因为领地的原因而相互斗争。接着，选取从中最大的势利在加以控制，从而达到另类的掌控。”
“用了这种方法后，诺亚王国可以说只是让北部达成一个名义上的控制，一些政策也落不到这里。没有这些福利待遇，这里的人民也变得有些脱离了诺亚王国。”
“到了现在，这里也变成了穷人们的聚集地，不过，这还是比王国边部的地方要好的。是那些边部穷人们的第二家乡。”
说到这，瑞恩好像勾起了什么回忆。有些唏嘘的说道：
“我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啊……而如今，我却能在诺亚王国的中部，住着精致的房子，开着属于自己的车辆乱逛。见识了沿途的各种风景，也遇到了巨龙阁下您。”
“你说，我这努力是有效果的吗？”
话到最后，古烬脑袋靠在车顶上静静倾听瑞恩的讲述，听到他的这个问题，稍稍思考后说道：
“人类，自己的努力是不需要别人来认可的。你只要感受到了努力能带来的效果，那就证明你的努力不是白费的。”
“记住，人这一生活着不是为了别人，只要活出自己的觉得精彩的人生，就代表着，你没有白来世间一趟。”
“感谢巨龙阁下的教诲。”
虽然，瑞恩觉得这话从一头巨龙口中说出来有些怪异，但不得不否认，里面的道理还是让他受益良多的。
‘巨龙阁下要是变成人形，一定是一位有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