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脏东西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连进去了这么多次，鬼知道是什么时候。”

“所以有东西想让我们一直往里面走？”

“很有可能，所以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出去找个靠谱的人……”

话没说完，实验室里所有屏幕分毫不差地一同亮起，屏幕上清晰地映着一轮圆月。

晓枫药店后的暗门里，一群人围着一个躺在椅子上的老人摆弄着造型各异的仪器。

突然，投影毫无征兆地自动打开，一轮圆月挂在了天花板上。

“林长官，病人的灵魂分析已经完成，同时我们对现有结构进行了加固，方便后续治疗。”

“辛苦了。”

“没什么，只是在舒专员的基础上缝缝补补罢了，林长官，首先有段记录请您看一下。”

投影上的月亮洒下清冷的月光，大树挤满了房间，唯独留下月光照耀的空地上有一个少女赤足站立——这是舒升之前看的投影。

林清月看着眼前的一切，左手无意识地卷着鬓发，右手在屏幕上迅速敲击，很快翻到了一份五十年前的卷宗。

这卷宗是一起失踪案件，普通的案件沉域管理局并不会收录。

而这起案件被沉域管理局收录的原因是失踪的地方恰好是一处秘源沉积区。

根据卷宗记载，去后山找人的民警和志愿者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第二天称“看到了月亮”。

对此初步判断为在高浓度秘源环境对灵魂产生了影响，形成了集体性的神智紊乱。

不知为何在事态出现了明显失控的时候，甚至连失踪青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这件案子当时居然就这样草草结案了。

继续翻阅，当时失踪的青年叫做李鹏。据当时走访调查显示，这个李鹏之前有一个“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正是面前躺着的金衷。

很快，她就找到了金衷的资料，金衷在大学毕业后一路深造，最后顺利留校任教，直到现在。

但在社会上他最为人所知的身份还是一个作家，他一本《林中月》在很多读者的心中甚至能够排到goat的位置上。

这样一个人，最近陷入了抄袭风波之中，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林中月》抄袭的论调不胫而走。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失踪案件……”她心里想着，继续寻找相关的文档，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在上山搜救的当天，还有管理局的记载中在汉东还有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发生了：在河宁区报告了一例异常秘源波动，执勤人员赶到现场，只发现一具苍白的干尸。

这件案子在记录中认定的是“从违规渠道获取了未向不具备条件的普通人开放的知识导致的意外事故”，被分到了负责管理升华者经营行为的密藏室进行调查。

但与此同时，就在两天以前，在邸峡区也有一具干尸被发现，可以说与河宁区的干尸几乎一模一样。

而这件案子却被定性为了谋杀，分到了调查科。

在极为相近的时间中，汉东一共发现了共五具干尸，而管理局根据现场勘察情况居然诡异地将五起案件分发到了五个不同的部门。

几十年过去，想要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半会做不到，唯一清楚的只是有人在掩人耳目。

更为重要的是，她要找舒升的活，就是给一具和几十年前出现的这些干尸没有任何区别的尸体做分析报告。

她抬起头，看向躺在椅子上的金衷，这或许就是她手上唯一的线索。

实验室里的一人一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够呛，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在看着我们？”

“很有可能，怎么办，这里到处是监控。”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保安室里看有多少监控是坏的吗？”

“当然，我的数据库权限没有问题，它应该没动过。”

“行，稳妥一点，咱们走监控死角，什么地方能够给外面发消息？”

“我们之前来的地方，有个用来发援救信号的发生器，咱们到那去。”

“带路。”

一人一书鬼鬼祟祟地在秘密研究所中穿行，完全没了之前的轻松惬意。可能是心理作用，舒升总觉得四周的金属材料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是心理作用，我的传感器显示温度确实低了。”

“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温控系统的部分能量被转移到控制中枢了。”

“你知道它想干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咱们快点过去，等管理局天兵一到，这里什么魑魅魍魉都给它扬了。”

“说的也是。”

一人一书一路上扯些有的没的慢慢摸到了目的地，舒升伸出手在半空中甩了两下。

“干嘛？你帕金森啊？”

“让你开门不懂啊？”

它没接舒升的话茬，远程控制打开了房门。

舒升缓缓提起脚尖，一人一书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房间。

打开房间里的终端，屏幕正常亮起，继续查看已连接的设备，发生器状态正常。

“帮我接林清月。”

“好，搞定。”

屏住呼吸，听着提示音在耳边回响，舒升甚至有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随着“滴”的一声，通话接通，耳边传来的却不是林清月熟悉的声音，舒升听到的声音像是一个小孩坐在风扇前说话一样。

“你叫舒升，对吗？”

“请问你是？”舒升狐疑地看了一旁悬着的笔记本一眼。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