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解毒
担惊受怕的卫姨娘听到自己女儿已无大碍后，掩面而泣，双腿一软，狼狈地跪在姜姝妤面前，无论旁人如何说，都断然不起，“五姑娘，当年我跟随小姐嫁入这将军府，将军起初疼爱小姐，可日子越来越长，将军纳妾一个接着一个，小姐无奈让我入了府成了妾，虽不怪我，但我仍深感愧疚，可顾氏仗着自己母家掌控了通往外域行商之路发了家，便要求自己主母之位，还推了当时正怀五姑娘的小姐……”
姜姝妤知道卫姨娘重提她与母亲的旧事多半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姜繁霜，她也能够理解，“世事难料，母亲已去，我无法得知母亲到底恨不恨你，但你为了保住她的儿子我的哥哥断了自己的左腿，我想她应该没有怪过你！”
即便姜姝妤如此说，卫姨娘依旧跪地不起，哭诉着她内心的歉疚，“五姑娘，当时你差点被摔掉，你母亲只能日日喝保胎药和滋补的药膳，你母亲生你时惨痛异常，生下你便告知再也无法生育，落下了病根，而从那时起，顾氏便安排人在小姐碗里下了药，直到…毒慢慢侵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治！”
姜姝妤只知是顾氏下毒，并不知其手段，为何卫姨娘说得一清二楚，她双眸冒火，紧握双拳，屏息质问道，“此事卫姨娘你是如何知晓！”
“是我和孟姨娘逛后院瞧见了，可孟姨娘她为了当时正想请宫里的嬷嬷教导甘棠的事，把此事隐了下来，又找了个理由将我赶到了姜府别院！”
的确这些卫姨娘和姜繁霜的日子也没比自己好过一点，她们母女像是被遗弃，除了能按时领月俸之外，院子里的人也只剩三个，看样子卫姨娘选择此时告知自己真相，应该另有图谋，“卫姨娘，起身吧！你不容易，繁霜体弱，现在毒虽清，但已然是伤了身，要好好调养！”
冬葵将行走不便的卫姨娘扶了起来，卫姨娘拭去脸上的泪水，眼中尽是对姜姝妤的感恩之情，她没想到即便说出真相，姜姝妤也并未对她施以惩戒，“五姑娘，当初是我没有站出来，若以后五姑娘有用得着我的，尽管吩咐！”
“谢过卫姨娘的好意！这个药一日一次饭前服用即可！一月后便可将体内余毒清除！”姜姝妤将青玉瓶交给卫姨娘，并安排十四和十五帮卫姨娘将还未醒来的姜繁霜安全送回别院。
相比卫姨娘的图谋，姜姝妤现在更为担心的是银霜之毒再次出现，怕是有北垣国的人或者是北垣国的奸细藏于京中，不仅对大缙京中不利，更是对前线的将士和去接公主的他们有威胁。倘若此时告知陛下，必会打草惊蛇，但要怎么做才能让此蛇现身呢！
姜姝妤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有了主意，“冬青，现在京中禁卫军首领和都城守卫将军是何人？”
“禁卫军首领是宋士远，都城守卫将军是谢央！”
宋士远应该是新上任的，姜姝妤听名字没什么印象，但对这个谢央倒是印象深刻，她之前溜出姜府在万药堂帮他治疗过腿伤，“我记得谢央有个一儿一女，龙凤胎是吗？”
“是的，小姐。女儿谢钟乐为姐姐，儿子谢怀瑾为弟弟！”
“看来要从他们身上下手！”
姜姝妤打定主意后让冬葵去查查这个谢钟乐最近是否要去参加什么宴会，自己要来制造促成她们这次见面的时机。
冬葵去街市上打听了一番，许久，回府汇报道，“小姐，后日，谢家要开赏花宴，邀请京都中的名门贵女一同参加，届时，谢钟乐必会出现！”
“很好，明日冬葵你带上我做好的糕点去谢府，剩下的你自是明白如何做！”
“放心，小姐！”
而宫里从高公公口中得知姜姝妤被欺负受伤，皇后娘娘坐不住了，眉头紧锁，狠狠地拍案三下，双眼中的怒意都快要把欺负姜姝妤的人撕碎了，忍怒道，“胡嬷嬷，你去调教宫女的静平宫让许嬷嬷去姜府给我好好教教那个姜雪柔规矩！告诉她，不必手软！”
“是，皇后娘娘！”胡嬷嬷自是明白皇后娘娘之意，在通传懿旨时特意添油加醋悄声和许嬷嬷说了皇后娘娘的另一层意思。
很快，许嬷嬷带着皇后娘娘懿旨来到姜府，管家不敢怠慢，立即将许嬷嬷带到姜武面前，许嬷嬷可是宫中的老嬷嬷，自是要给半分颜面的。
“姜将军，皇后娘娘听闻姜氏二小姐言行举止无状，性情蛮横霸道，打了给自己治病的五姑娘，让自己的病情拖延，特来让奴家好好教导她规矩！”
姜武一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看来宫里人已经知晓那日之事，陛下并没有处罚自己，看来高公公还是帮自己说了些话。其实是皇上故意让皇后娘娘出手整治，让他放松警惕，才能抓住更大的错处。
姜武知道即便皇后娘娘无子，但皇上对她还是礼敬有加的，若是拒了皇后娘娘的懿旨，那明日朝堂的弹劾文书怕是要满天飞了，只能牺牲姜雪柔了，“臣感念皇后娘娘好意，那就有劳许嬷嬷了！”
姜武向身后侧的顾氏使了个眼神，沉声道，“还不带许嬷嬷去找那个逆女！”
顾氏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先带着许嬷嬷来到姜雪柔的院子里，再让秋香把姜雪柔从家祠里接回来。
顾氏又开始使用糊弄姜老太太的那一招准备收买许嬷嬷，拿出一袋碎银子塞进许嬷嬷的手心中，只见许嬷嬷瞥了一眼后，把碎银又还给了顾氏，“顾娘子这是何意？收买打发老奴的话就这些可远远不够，况且这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顾娘子还没有胆大到驳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吧！”
许嬷嬷这般说辞，若她继续这样，怕是传进宫中要挨板子的！
姜雪柔一瘸一拐的被秋香搀扶回到院中，本以为自己是被释放出来，不用受罪，开口在院中咒骂着姜姝妤，而这一切都落在正在等着她的许嬷嬷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