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顾氏出府
祁凌宸将姜姝妤送至姜府门口，恰巧遇上身着素服暗纱正要外出的顾氏和姜雪柔，顾氏面色苍白，肿大的眼睛布满血红色，姜雪柔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她恶狠狠地盯着姜姝妤，顾氏这次并没有开口纠缠她，只是恭敬地向御王殿下行礼后匆匆离开。
“今日此事一闹，想来此行应该是回顾老爷子那边吧！毕竟顾府出了大事，说不定还在想如何能救下明日处斩、必死无疑的顾峥！”
“顾老爷子军职被削，救人绝不可能。”
姜姝妤抬眸看着他的双眸，他的眼睛如同黑洞般深邃，你无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此时此刻她总觉得祁凌宸心中仿佛还有别的打算。姜姝妤转身准备进府，好似想起了一些事要问，迈进府门的脚步顿住，她回眸看向他，“御王殿下，我听闻，下个月月初便是要举行恒王殿下祁祝余和玉鸾的大婚，是吗？”
祁凌宸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抹清亮从眼中一闪而过，嘴角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笑意，“怎么，未来王妃是对自己的婚事也开始着急了吗？”
被祁凌宸这一调侃，姜姝妤的脸颊上多了一抹绯红，双手叉腰赌气道，“自然不是，只不过…不是说好的是齐王殿下选正妃吗？”
姜姝妤自然是心心念念的操心着自己那晚音姐姐与齐王殿下的婚事，毕竟自己的提议也让晚音姐姐受了不少苦，而且姐姐她也是想和他有个未来啊！她不想让曾经帮助自己的善良端庄的好姐姐愿望落空！
“你家姐姐的婚事怕是要耽搁耽搁，二哥的婚事可不能随便决定！”
“为什么他不可以，你们可以？”
“因为我们母妃在冷宫，我们不受宠，而二哥可是太子有力人选！更何况我们的婚事也是经过父皇深思熟虑安排的，也不是随意决定的！”
的确，皇后娘娘膝下无子，太子之位自是落空。贵妃娘娘只有齐王殿下这一独子又是长子，当年圣上身为皇子遭外敌暗杀时，贵妃娘娘的母家以全家之身护卫圣上，牺牲了她所有的亲兄弟，凭此恩德，圣上对她格外偏爱，况且齐王殿下人品贵重，美名在外，深得圣上欢心。
倘若圣上真的有意将太子之位许给齐王殿下，那依照自家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姐姐的出身，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根本不足以做皇后，即便是姐姐做了女官提高品级，也不够做皇后的资质，甚至连太子妃都勉为其难。
“我明白了，还有，多谢御王殿下今日送我回府！姝妤就不多送殿下了！”
祁凌宸看着姜姝妤忧愁忧虑的背影，想起小时候在宫中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威风凛凛的维护祁清漪的模样，她这么多年，本质还是没变。只不过，这次再怎么见义勇为，姜晚音与二哥的婚事也难以转圜。
姜姝妤回到院中，心里还放心不下刚刚那个案子，立刻让冬葵找几人跟随自己进入阁楼，“小五、小七你们两个找出这次进京赶考的举子名册，那个人的衣着偏南方，着重于查找来自于南方的举子，另外察看他们之间有没有共同的联系。小八、小十八，你们两个给我仔细调查一下笑春楼。小九、小十，我需要知道刑部从最高官到最底层所有官员的来历。”
“是，小姐。”
姜姝妤这次折损了顾氏，顾氏必会报复自己，自己以后看来要多加小心了。但她总觉得这次的案子像是特意准备给自己的，书生、青楼、大理寺、刑部、宫里……自己看来是这局棋里唯一变动的子啊！
顾氏和姜雪柔黑夜潜行到围禁的顾府，向银两打点守卫，守卫放二人进府。管家看到来的是顾氏和姜雪柔松了口气，放下手持的利刃，声音颤抖，“老爷知道小姐和小柔儿会回来，在正堂等着呢！”
管家带着顾氏和姜雪柔来到正堂，正堂内被无数支燃烧的蜡烛照亮，一苍老无力的老头瘫坐在地捧着一幅已经被泪打湿的画，画像正是自家的全家福，他的指腹轻柔的抚摸着画像上的人，生怕碰坏了、破损了。
“父亲！”
“你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顾氏终是忍不住痛哭着扑了过去，抱住他，声嘶力竭地抽泣着，“父亲，父亲，你不要这样了！母亲和哥哥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秋儿，你说你母亲怎么那么狠，丢下我们就走了！”
老头的白丝散落遮面，他满容泪痕，嘴唇干涸出血，双目无光地死死盯着画像，口吻淡然。
“父亲、父亲，你要振作起来啊！”
老头突然起身，将一幅幅画像收好，他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虚弱地倚靠着门框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眼角的泪自然滑落，苦笑道，“振作？秋儿，为父以军功和军职换下你和你弟弟等你们家里人的命，现如今我们顾府早就已经塌了！塌了！”
“父亲……”
“外祖父……”
老头慢慢走向跪在地上的顾氏和姜雪柔，蹲下看着她们二人，握拳严肃说道，“记住，你们现在要示弱，保全自己，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小柔儿的婚事一定要尽快，选定好了吗？”
“二皇子！”顾氏还是想把主意打在二皇子身上，毕竟位高权重是她最看重的。
“不可，二皇子的婚事，圣上或许早有决议，现如今三皇子是最好的人选！嫁给他，或许能成为我们家的庇护伞！小旬儿先留在大理寺，盯死那个小丫头的一举一动。”
老头立刻否决了顾氏的想法，他久居朝堂，看得出圣上会选贵女嫁与齐王殿下，齐王殿下也并不心悦于她，雪柔嫁过去并无益处。他们必须利用姜雪柔的婚事来巩固顾氏最后的一口气。
“我定要为母为兄报仇，撕碎那个臭丫头。”
顾氏对姜姝妤的恨意加深，她的指甲深深嵌进她的掌心间，一滴滴血浸湿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