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敢对太阳神发誓！
莉莉艾这两天心情不错，昨天接待了一位虔诚的信徒，不但为教会捐献了巨额的金币，还是一位即将前往米凯拉完成朝圣之旅的朝圣者。
自从来到这个物欲横流的巴特拉，莉莉艾时常对为人们钟爱金钱，忽视神明荣光的行径感到生气和无奈。
而今天刚刚完成最讨厌的角斗场的治疗工作，从那充满赌博交易的腐臭空气中离开，就看见昨天那位朝圣者在街头被贵族仆从暴打，他的孩子浑身是伤，正抱着自己的腿求救，而那贵族仆从，竟还要抢走这对父子准备到米凯拉捐献奉纳的金币！
莉莉艾出离的愤怒了：“住手！你们怎么能强夺一位虔诚教徒的财产！”
“您误会了……是他先冒犯了萨拉特子爵……我们……我们……”
男仆有心想解释，可看着浑身泥泞，满脸鲜血，被牧师抱在怀里失声痛哭的孩子，倒在地上，身上还印着自己手下泥脚印的林夜，以及自己手里沾着泥泞的一把金币。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整件事情了。
“你不用解释了，我想在场的诸人都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莉莉艾让一个牧师将倒在地上的林夜扶起来，自己抱着凯恩走到牧师队伍前方的领队老人面前。
“主教大人，请您为虔诚的信徒主持公道吧。”
主教点点头，拄着仪式杖来到林夜身边，看见主教亲自过问，贵族的男仆们整齐地闭上了窃窃私语的嘴，不敢再跟刚才看戏一样。
主教并没有着急处理，而是先对林夜说道：“请这位先生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若是你们遭受不公的待遇，以神的名义，我必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不过，倘若你们藏私的话，神的光芒也绝不会被蒙蔽。”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威严，随着他说完话，手里拄着的仪式杖上浮现了一个刺眼的光球，如同一个小太阳。
见到这一幕贵族仆从尽皆低头，牧师们则整齐地行了一个抚胸礼。
这是太阳神教会的一个神术，名为“无影”，意为阳光之下，诡计阴影将无所遁形。
在这个神术光芒之下，若是有人说谎，神术就会予以惩戒。
这个神术施展消耗不高，但是学习难度很大，只有最为受到太阳神眷顾的神职人员才有机会掌握。往往在教廷审判时出现，因此主教施展了这个神术之后，众人皆不敢随意，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引得神术发动。
林夜在这几天之内，早就知道太阳神教会的招牌法术了，因此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太阳神的光辉照耀万物，我敢对神发誓，接下来的话全无虚言！”
主教见林夜如此坦荡，甚至敢在神术之下对神起誓，顿生好感，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我的养子是刚到巴特拉不久，想要来奴隶市场买一两个强壮奴隶，跟随保护我们前往米凯拉。”
“刚刚在奴隶市场里，我的孩子摔倒在泥坑里，溅出来的泥污了这位先生的衣服，他就生了大气，一脚把我的孩子踢飞，我想向他讨还公道，他的人就连我一起打，我包裹里面的钱掉在了地上，他就扬言要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来赔罪！”
“神的光辉在上，我这包裹里的金币，都是要前往米凯拉捐献奉纳的，如果都给了他，我们又要如何面对米凯拉神殿的光辉呢！”
林夜说得真挚诚恳，又解开了包裹，巨量的金币就这样暴露在神术之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主教见神术毫无波动，这个人真的要把这么多金币全部奉纳到教会，顿时觉得这张因为饱受欺凌而泥泞的脸庞上，满是对神的崇敬与虔诚。
这时，抱着凯恩的莉莉艾也插嘴了：“主教大人，神的光辉认可了他的虔诚，我也可以为他作证，他是从北地而来，刚刚到巴特拉的朝圣者，准备前往米凯拉完成朝圣之旅。昨天还在教会聆听了布道并进行了捐献奉纳，对神的虔诚无需怀疑！”
神术依然毫无波动，因为莉莉艾补充的这部分，在林夜嘴里说出来是谎言，而在莉莉艾嘴里，可就是实打实的真话了！
主教知道昨天有人捐献了一大笔金币，心里更是肯定了这个信徒的行为，于是他板起脸走到那男仆身边，问道：“这位信徒对你提出的指控，你可有任何要辩解的吗？”
“我……我……”
男仆心慌意乱，想要张嘴辩解，又看到杖上的光辉，竟是挑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只是一个贵族仆从，这种神术他只在审查贵族和官员时才见过，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有机会面对呢？
男仆的反应被主教看在眼里，也被围观的一众贵族仆从看在眼里，事情的真相已然一目了然。
于是，主教熄灭了神术的照耀，宣布道：“你的恶行教会绝不能容忍，神不会放弃他虔诚的子民！但我毕竟不是治安官，这件事应当由你的主人来裁定，我想你的主人应该仍然保持着对太阳神的虔诚吧。”
听到这句话，男仆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白的如同一个死人。这件事闹得如此之大，而且这么多贵族仆从在场，等于这么多贵族知道了，子爵大人的脸面却被他丢到了粪坑里！
为了平息风波，给教会一个交代，在其他贵族面前挽回尊严，他回去之后面临的只怕是生不如死的局面！
男仆想到这里，爬起来就要跑，然而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壮汉却立刻按住了他。男仆能想到的，他俩也能想到，作为从犯，唯一活下来的机会就是把锅全甩到男仆身上，怎么能让他跑了！
身后尘烟四起，贵族仆从们又在继续看好戏了。
主教懒得搭理这些污糟事，贵族的那些丑态，他已经看腻了。
“莉莉艾，带两位信徒回去治疗，我们走吧。”
“是的，主教大人。”
莉莉艾痛快地出了一口气，让另一位牧师把地上满是金币的包裹收好，自己去把男仆手中的几枚金币拿走，只是这时候已经被按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男仆也顾不上金币了。
林夜似乎被壮汉的一脚伤到了腰，莉莉艾找了辆车给林夜和凯恩乘坐，一行人这才继续返回教会。
车上，林夜和凯恩相视而笑，但是怕那深不可测的主教发现，两人也没有敢对话，只是收敛了笑容
躺在车里，扶着真的伤到了的腰，盘算着下一步，怎么把巴特拉教会的这块跳板最大化地利用起来。
很快，他抬起头，透过车门的缝隙，把目光放在了车外的莉莉艾牧师身上。
要不把她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