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赚差价失败的因瓦尔和赚差价成功的林夜
自从莉莉艾到访之后，又过了两天，仍然没有教会的人上门。
反而是负责经营书店的肖守听说，近期神殿的神职人员少了不少，许多信徒进行了捐献奉纳，却都找不到牧师来进行教典学习。
而贵族那边，短短两天时间，已经有好几个贵族的仆从送来召唤仪式的材料，尤其是沙怒家族的仆从，送来的都是非常珍贵的那一档。
此时，因瓦尔正在分类保存这些材料，并向林夜汇报其中的珍品：
“主人，这块猫眼石能天然汇聚存储魔力，用在您的仪式里，一定能减少许多灵魂之力的消耗。”
“还有这珍珠，是从米凯拉帝国最南边连着贝壳一起运来的，一路上都用了各种措施保护，如今还保持着大海的气息，可以很极大加强水属性异界生灵的召唤倾向。”
“还有这黑木……”
林夜一边听着因瓦尔的汇报，一边思索着经过种种变故后，如今米凯拉的形势，以及魔灾计划如何开展。
深渊血战从未停歇，但是深渊意志的征召却不会持久。
长则数十年，短则一两年。
就算征召持续下去，小恶魔的耐心也不会保持太久，最多一年，自己必须执行魔灾计划。
这一场魔灾注定不够彻底，因为米凯拉底层人民的积累远远不够。
自己最多只能推动着一些新兴力量，掀起一场争夺力量与利益，冲击旧有体制的动乱，做不到真正的由下而上的“魔灾”。
那些与自己有合作的贵族们，已经在整个米凯拉各地，各自的领地里开办起印刷坊，这是未来的种子，会慢慢生根发芽。
魔鬼的血祭，太阳神的异常，还有莉莉艾……
林夜想过计划会面临种种意外，但是如今的情形仍然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现阶段自己维持的虚假安稳，在随时可能爆发的意外面前，太过脆弱。
“因瓦尔，我需要提升一些自己的力量，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安全地提升灵魂强度？”
因瓦尔放下手中正在分拣的一块矿石，飞到林夜身边谄媚道：
“主人的灵魂已如皓月当空，哪里还需要提升呢？”
林夜鄙夷道：“没能力就说没能力，不合时宜的马屁只会让上级厌烦，怪不得你在地狱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中阶魔鬼。”
“呵，呵呵……”因瓦尔尴尬地搓着手。
很快，它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主人是想要再次缔结交易契约，去换取力量吧？”
“是啊，希尔和鬼婆的力量，已经让我的灵魂负荷得有些艰难，如果不能提升灵魂强度，我怎么继续换取力量？”
因瓦尔殷切地搓着手道：“这交易契约是我们魔鬼的拿手好戏，我虽然没有办法提升主人的灵魂强度，但却有办法让您签订更多的契约。”
“展开说说。”
“嘿嘿，既然主人的灵魂负荷较大，何不找其他灵魂分摊一下呢？您只需要交易的‘使用权’，这承载力量的负担，可以让已经与您完成了非常深入的契约者来承担呀……”
林夜瞄了一眼因瓦尔，有些惊讶地说道：“可以啊，你都玩上‘云服务’了，你不该当销售的，应该去当开发人员。”
“嘿嘿嘿，谢主人夸奖。”
虽然因瓦尔没听懂林夜那几个名词的意思，但是不妨碍它知道林夜采纳了这个建议，顿时窃喜起来。
如今与林夜完成了契约的，只有自己一个，如果通过自己负担契约的力量，就能暗中截取一些，修补残破不堪的魔魂。
日后等林夜陷入危机时，自己也有一些翻身的机会……
没错，就算是陷入如此恶劣的境地，作为一个立志要爬上九层地狱顶端的魔鬼，因瓦尔一刻都没有放弃过！
“如此倒是不错，因瓦尔，你来帮我修改一份契约出来吧，我去找鬼婆商讨一下从哪里借取力量。”
“遵从您的命令，主人。”
因瓦尔兴冲冲地去拟定了一份契约出来，林夜有些不放心，多次用契约命令它说明这里面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条款，均得到了否定的答复，这才放下心来。
鬼婆的苍老身形在镜子中显现，林夜看到她似乎年轻了不少，但也无意于追问她的私事。
“鬼婆，我之前请你帮我转达凯恩的话，已经告诉他了吗？”
“夜大人请放心，我已经转告凯恩不要靠近咸水绿洲了，他已经到了巴特拉，让我转告您一切安好，会优先保护鲁特牧师，并按计划行事。”
“嗯嗯，那就好。”
威尔的父亲鲁特牧师就在巴特拉，如今那边出现了异端选民的异变，让凯恩关注一下事情进展，也好在后面随机应变。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你，老板他们去血战场征战了，你知道他们战况如何吗？”
“夜大人请放心，王子殿下得到了深渊意志的一些眷顾，如今在血战场上战果累累，听说力量再度上涨了……只不过血战无休无止，王子殿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夜觉察到，鬼婆似乎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故意补上了后半句，让自己听了前半段之后略有担忧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就算鬼婆如今察觉到自己想尽力拖延血祭时间，林夜也不怕她去告状。
她在深渊的地位明显低于女妖和魅魔那个层级，告状自己的拖延对她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自己几百页的PPT也不是白准备的。
如今自己才到主物质界一两个月，还不怕她去告状。
“这段时间在米凯拉，我遇到了不少危险，想要再交易一些肉体力量，鬼婆有什么推荐吗？”
“夜大人的灵魂还能负担更多契约吗？”
“我最近寻找了一种分担灵魂负荷的方法，可以再进行一次契约。”
鬼婆点头，不再询问，随后推荐了马克扎尔王子地牢里的几种肉体强大，适合契约的对象。
底栖魔鱼：一种比大部分生命都古老的生物。小恶魔花了很多代价找到并囚禁在地牢中，用来抽取生命能量进行实验的对象，拥有恐怖的再生能力和肉体力量。
巨牛魔：拥有在恶魔当中也堪称恐怖的巨大肉体，常常被当做活着的攻城器械。正好有一只巨牛魔被小恶魔留下看守地牢。
狂战魔：大部分狂战魔都跟随小恶魔前往血战场了，但是有几只犯下大错的狂战魔，沦为了小恶魔的实验材料，被囚禁在地牢里。
经过一番思考，林夜决定选择狂战魔，另外两种怪物的肉体力量自然更为强大，只是他们的体型与自己差距太大，即便借来了力量也未必能如常使用。
用因瓦尔的双生契约技巧，让鬼婆隔着镜子誊抄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契约，很快两份契约就完成了共鸣，用林夜的话来说，就是“本合同一式两份”。
结束了和鬼婆的通讯之后，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很快，林夜就看到自己手中的契约上浮现了一个复杂的恶魔真名。
因瓦尔率先签上了自己的真名，随后按照指示林夜将自己的名字叠写在它的真名上，这份契约便受到了深渊的认可，自燃消失。
在因瓦尔期待的目光中，林夜拿出一根头发，轻声念出恶魔之名，深渊的恶魔力量通过多层契约，流经因瓦尔的魔魂，最终加持到了林夜身上。
一股嗜血暴戾的冲动在林夜心中涌动，虚幻的鳞甲浮现在皮肤上，随后带来的是似乎用不完的力量和一些能力的使用方式。
心意一动，下一刻，林夜从二楼房间瞬移到了院子里，这是来自狂战魔的类法术能力：高等传送术！
而另外两种是攻击能力：邪影击和混乱之锤，消耗比较大，而且动静不小，林夜并不打算尝试。
除了狂战魔的嗜血冲动会一定程度上影响思考之外，狂战魔力量加持期间，林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力量和坚韧程度大幅提升。
结束力量交换，林夜满意地回到二楼，却看见因瓦尔趴在地上一副要死的样子。
“你怎么了？是狂战魔的力量对你负担比较大吗？”
“还……还好，主人，我会适应的……”
“我之后会想办法给你受损的魔魂补充一些力量，别关键时刻撑不住，让我没力量用。”
“谢……谢谢主人。”
因瓦尔几乎是带着哭腔回应着林夜的话，然而它的悲伤却不是因为狂战魔的力量负担太大。
诚然，林夜跨界域借取力量的幅度让它觉得恐怖，但是因瓦尔到底没有被地狱大公降阶，仍然是一位中阶魔鬼。
就算魔魂受损严重，承担一个狂战魔的力量还是可以的。
让它想哭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夜借取力量时似乎完全不受任何阻碍。
狂战魔的力量在自己的魔魂中丝毫没有停留，丝滑无比地流入了林夜的身上，自己竟然连一分力量都没有截取到！
看着林夜美滋滋地去摆弄自己分类好的灵性材料，因瓦尔趴在地上更加伤心欲绝。
而林夜弥补了自身的短板之后，又很快想到了团队人员的安全问题。
准确来说，是威尔。
他虽然聪慧非常，但是之前因为信仰问题，鲁特牧师没有让他学习牧师的课程。
加上他自己喜好读书，无意于力量的钻研，因此也不曾学习过武艺或是魔法，在力量方面只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威尔已经是魔灾计划的重要成员，何不借用一些贵族们送来的这些珍贵的灵性材料，给员工发点福利呢？
不赚差价的中间商不是一个好乙方！
说干就干，林夜很快就从最宝贵最珍惜的材料里挑出了一些，又搬出了之前剩下的部分材料，组齐了一套豪华版的召唤阵材料。
叫来威尔，林夜把自己的想法给威尔说了一番，威尔自然没有异议。
说实话，他早就对老师的神奇召唤仪式抱有浓厚的兴趣了，只是之前种种事情发生得太紧迫，林夜一直忙于处理。
后面林夜为了筹备“堕落计划”，需要尽可能多的拉拢贵族，也就没有再浪费灵性材料。
林夜对此也有自己的考量，每个人的灵魂强度有限，大部分都只能签订一份契约。
作为自己的学生兼团队骨干，林夜想要尽可能给他准备最好的召唤仪式。
现在有了贵族们送来的珍贵材料，和之前“堕落计划”中的多次召唤经验，林夜有信心给威尔召唤出足够强力的异界之灵。
随后，林夜租了一辆车，把仍然垂头丧气的因瓦尔揣进口袋，带着威尔和召唤材料一起往城北驶去。
不同于上次给贵族们进行的召唤，是提前研究好了合适的异界之灵，准备了特定材料进行召唤。
这次是完全未知的尝试，林夜担心在城里进行太过引人注目。
除了那些“堕落计划”中的贵族，林夜暂时还不想让自己的底牌曝光。
到了米凯拉的北门，两人一魔鬼下了车，在沙漠中跋涉了很久，直到只能看见米凯拉的影子，林夜才停下脚步。
确认这里是远离道路的沙丘之中，林夜才开始布置召唤阵。
无需重复在聚会上的流程，林夜自己负担灵魂之力，激发召唤阵法。
只是阵法最中心的名字，是用威尔选择的材料——一枚古老的琥珀粉末混着林夜的血液所书写的。
林夜特地以一根头发的代价，唤来鬼婆的知识分析了这块材料的特性，认为极有可能与拥有知识的古老存在产生共鸣，这也是威尔的愿望。
他希望可以在获得部分战斗能力的同时，得到异界之灵的知识，来丰富自己的见识。
当一切准备就绪，林夜站在阵法前，无需女妖的力量，他已然可以自己撬动灵魂之力激发阵法。
“诸界诸使，引我而至！”
“无垠星海，铺就通途！”
“高颂万事万物之真实，在此奉献我的血——聆听我之召唤！”
魔光如约而至，当魔光消散，一个令两人有些惊讶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修长而丰满的身材，华贵的衣袍，微卷的长发，以及细腻的肌肤和长得夸张的双耳，俨然是一位美丽女郎。
“来自妖精荒野的麦布女王，向强大的召唤者致礼。”
她后撤半步，提起裙摆，竟然做了一个米凯拉的人类淑女礼节。
随后这位“麦布女王”环顾四周，饱满的胸口微微耸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沙漠中干燥炽热的空气，对着有些疑惑的林夜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终于……我终于回来了啊。”
她在心里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