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佛回归

扣冰辟支古佛在武夷山民间是香火最盛的菩萨，被奉为地方保护神，每年还有为纪念古佛而举行的蜡烛会和出巡祈福法会。瑞岩寺是由扣冰辟支古佛择地创建的，古佛曾在此驻锡48年，曾经五次受皇帝敕封。

瑞岩寺门前有两株千年古树，一株银杏树秋色金黄结果似悟，一株红豆杉四季常青如禅。两株千年古树是武夷山最古老寺院的天然活化石，也是修行者理解“悟禅”的参照物。六祖慧能曾在光孝寺留下风动幡动之禅宗公案，瑞岩寺这两株千年古树所印映的佛家悟禅之理，也是当代禅门公案的一道靓丽新幡。一六居士提议由我书写“悟”字，瑞岩寺住持道航法师书写“禅”字，一六居士依二位所书写的“悟禅”之境作诗一首，并请爱新觉罗毓骏老先生书写诗作：

体悟味空禅，

灵虚净色安。

吃茶迎故偈，

证道润新幡。

初冬时节，瑞岩寺前千年古银杏树满目金黄，春去秋来，繁华看尽，叶落铺地，秋高气肃。因缘际会，在扣冰古佛诞生1177年之际，迎请古佛真身舍利回归武夷山瑞岩寺。

后唐时期闽天成三年（928年），国王王延钧礼聘古佛至福州为王师。古佛于福建鼓山坐化后，一部分舍利回归武夷山，闽王施十万钱，在古佛祖庭瑞岩寺建瑞应宝塔，可惜今已不存。另一部分供养在鼓山瑞应塔，几经周折幸存于福州涌泉寺藏经阁。千年风雨，终归故里。

我曾去寻过鼓山扣冰古佛舍利塔。福州牛坑山扣冰古佛寺后山有天镜岩，天镜岩内有洞通天，仰望如镜悬顶，“岩中有洞，深八丈，广二丈，上通一窍，其圆如镜，天光下瞩，故名。”扣冰古佛舍利瑞应塔就在山下。

扣冰辟支古佛，法号藻光，因“今夏则衣楮，冬则扣冰而浴”，故世人称其为扣冰古佛。古佛被看作是辟支菩萨的化身，辟支为独觉和因缘觉之意。

修行无别妙，

须悟本来空，

试看成佛者，

都在寂然中。

——扣冰

朱熹赞颂扣冰辟支古佛：“梦感神灵，天成佛性；戒行超凡，智慧人圣。”

在古佛众多禅机偈语中，我尤喜欢“自合得”三字，深含其自悟缘觉之灵性。我为回应茶厂也取名为“合得”。《五灯会元》记曰：“弃谒雪峰，手携凫茈一包、酱一器献之。峰曰：包中是何物？师曰：凫茈。峰曰：何处得来？师曰：泥中得。峰曰：泥深多少？师曰：无丈数。峰曰：还更有么？曰：转有转深。又问：器中何物？曰：酱。峰曰：何处得来？曰：自合得。峰曰：还熟也未？曰：不较多。峰异之。”

扣冰和闽王品茶，“应闽王召。茶次。师提起櫜子曰。会么。曰不会。曰人王法王各自照了。”后人总结为“人生如茶，空杯以对”。

虚云老和尚赞扣冰古佛曰：“为王者师。受雪峰记。坐扣坚冰。空里游戏。举起茶櫜。翻天覆地。人王法王。慧日普丽。”

瑞岩寺位于群山拱峙之地，所靠之山形似龙首，寺内有扣冰、瑞应两眼泉水恰似龙珠。扣冰殿里供奉扣冰古佛、哀公老佛和如是暨公老佛。三位佛都是百姓虔诚崇拜的圣僧。

寺外有扣冰桥，从桥上看古佛道场更有韵味。扣冰桥始建于明末，历经千年风雨，仍然屹立在瑞岩寺前。该桥曾是通往瑞岩寺古驿道的重要桥梁，扣冰古桥为一孔石拱廊桥，且石拱是毛石片，体现了当时能工巧匠的高超技艺。

寺旁山上有一处自然景观——睡岩。细观岩石上有阴阳太极图，石前瀑布更是灵动优雅，相传扣冰古佛在此梦中悟出“天心明月”的禅理。

纪录片《回应说》之“古佛归来”在瑞岩寺祖佛塔前拍摄。以扣冰古泉水泡回应合十老茶，我和瑞岩寺住持道航法师在古佛舍利回归祖庭之际于扣冰泉边说茶禅，祖师塔前论回归。

寺前对联“瑞岩境处山鸣谷应水常流，禅林殿里烛光佛影千万载”道尽古寺千年沧桑。远观那棵千年红杉树上的凸起处竟如莲花座上的“老僧入定”像，令人叹为观止。

遗憾的是，2022年3月25日上午，瑞岩寺不幸失火，扣冰殿和大悲阁毁于一旦。我们拍摄的一些镜头也成绝唱。经各方努力，瑞岩寺将在2023年再展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