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八零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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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知足常乐

一个无知的人,突然变得非常有见地,这的确是没办法解释,但俞衡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词。

“前两年大队派我跟六贵子看木堆,木厂有批上海知青,他们中间有懂药材的大学生,是他教我识别药材的,他告诉我,狗篮子花的根,是药材。”

“我还看见过他卖给供销社的人,当时卖五毛钱一两,老值钱了!”

俞衡的确是去木厂干过活,木厂的确有一队上海来的知青,但他却跟这些上海知青们没有太多的沟通,更别说是学本事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这才不会露馅。

况且乡下人眼中的上海人,城市人,就应该是这样,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跟万能的神仙一样。

“你个瘪犊子,早点说啊!”

俞老二也直拍大腿,他一路上看到不少狗篮子花,都没有理睬,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你们也没问啊!”

俞衡有点小委屈,他以为自个老爹这个赶山老把式,能知道啥玩意值钱,啥玩意不值钱,没想到,老爷子也只是认识大路货。

不过中草药的确是难认,杀人的毒药,救人的圣药,在外行眼中,的确是长的差不多,区别不大。

“别瞎叭叭了,小声点,不要让外人听了去。”

觉得面上无光的俞父,阻止了俞衡瞎嚷嚷,省得发财的知识让外人知道了,随手在树上系上一个红布条,让两个虎玩意,继续跟着自己前进。

越往林子里面走,光线越暗,松树能长到十几米,二十多米,一到两米间距一根,能看到看到太阳才是见鬼。

越往里走,越看不到狗篮子花的踪影,俞衡也把小锄头收进麻袋中,专心走路,麻袋中的牌楼七,少说得有两斤左右,应该能卖到不少钱。

至于说木耳和榛蘑,都是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俞家距离插红旗的山包,少说得有一里地了,这已经是赶山的极限距离了,再往前走,很有可能就迷瞪在里面了。

俞父点燃了自己的烟锅,猛猛地吸了一口,让自己两个瘪犊子自由活动,但不能走太远,一定要做标记。

早就想自由活动的俞衡,点了点头,直接往左边走,看看有没有啥稀罕玩意,俞老二也对着老爹点点头,往俞衡相反地方向走,想找找奇珍异宝,最好是捞到一颗六品叶的老山参。

独自行动,俞衡没有放松警惕,每隔十米左右,他就往树干上系上一红布条,省得自己走丢,对于自己的安全,他还是非常在乎的。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怕死!

林间空气不错,很湿润,但也掺杂着浓烈的腐烂味道,叶子掉落之后,堆积在地面上,风吹雨淋,早就变成烂泥了,他用木棍不停地杵着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沼泽地里面。

走得已经够远了,俞衡停下来,大口喝着茶水,而后打量着林子,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啥宝贝。

木耳,还是木耳!

林子中最多的就是木耳,多到俞衡都懒得摘了,只有一个麻袋,如果里面都是木耳,可成小河村的大笑话了,况且湿木耳分量不轻,里面又全都是水,这要扛着下山,也需要一把力气。

所以他就挑了点品相好,面大的采,小的,品相不好的,他碰都不碰。

即便是这样,麻袋也鼓溜起来。

东瞧瞧,西看看,完全把赶山当成了瞎溜达。

天是越来越暗了,俞衡准备收手,顺着标记红布往回走,但在一处岩石旁,看到了好玩意。

茎直立,上部分枝,长叶。

这不是赤芍嘛!

俞衡揉了揉眼睛,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错,这玩意就是赤芍。

这可是好东西,味苦,性微寒,主治用于热入营血,温毒发斑,吐血衄血,目赤肿痛,肝郁胁痛,经闭痛经,癥瘕腹痛,跌扑损伤,痈肿疮疡。

泡酒也是一绝,对于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

这玩意跟狗篮子之花一样,只有根部能够用药。

那就不客气了!

俞衡小锄头一挥舞,直接三下砍倒,把根刨出来,抖落抖落上面的泥,掂量了一下分量,足足有三两左右,扔进了麻袋中,继续往回走。

也可能是光线的问题,来时没有看见的好玩意,回去的路上全都发现了,沙参,榛蘑有不老少,这还等什么,全都飞进麻袋中来吧!

在辛勤劳作之下,腰间的小麻袋也快装满了。

跌跌撞撞地回到分开的路口,俞父早在哪里等候抽烟袋,他老人家的腰间麻袋也是鼓鼓溜溜,看样子收获不少。

大山是慷慨的,它养活了山中的草木走兽,也养活了山下的老百姓。

“爹,有啥好玩意没?”

俞衡来到俞父的身边,将水壶递了过去,让老爷子喝点茶水,解解渴。

茉莉花茶的香味,的确是提神醒脑,俞父陶醉地闻了闻,才喝上一小口,将水壶拧好扔了回去。

这两天是不能生火的,熟水就只有身上背着这些,山里的水不敢瞎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鬼,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都尽量不喝山里的水。

“好玩意?上那找好玩意去!除了榛蘑就是木耳,要不是发现了一点穿地红,都不够换双新鞋的钱。”

“今年看样子是山老爷过的不顺心,山里面只产点不值钱的榛蘑,连猴头菇都没见到一个。”

穿地红这个名字可能大家很陌生,但一提起一个响当当,毁誉参半的品牌,就清楚明了。

那就是鸿茅药酒,而穿地红就是鸿茅药酒中的主要成分鸿茅,鸿茅这玩意,一个地方一个叫法,甚至一个地方有十几个叫法。

也是好玩意,可以入药。

中草药是湿的一个价,干的一个价,但赶山的农户都没有晒干的手艺,这是吃饭的手艺,没有人会轻易传授,干不好反倒是赔钱,所以都是按湿的卖。

“行了!这方圆十里的村子,都会上拉法山赶山,就算是一座大宝库,也得让人搬空,没空手而归,也是山老爷给面子,再说,这上山来,也不是为了发家致富的,不过就是想要换点毛票子。”

“爹,您老得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