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负面与觉醒
苏星笑的肚子疼。
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喜剧电影。
这电影讲的是僵尸病毒来袭，一夜之间街道之中已经传染了开来。
然而主角肖恩因对外面的世界毫不关心，发着呆去外面买啤酒，一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眼前的这位死兆星人也是如此，近视看不清，压根没有发觉眼前是帮怪物，自然也就不会害怕了，淡定得很。
“话说回来，这怪物到底想干啥。”
苏星思索起来，他本来是想观察一下。
如今已经观察了许久了，公交车也已经开了半天了，这怪物却还在这里过家家。
“如果是想吃人的话，早就可以吃了，刚才死兆星人可是直接睡着了，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它不仅没有出手，反而耐心的等待对方睡了一会有了精神后，这才将其叫醒，然而一副期待着对方被吓到的样子。”
“之前消灭的那一只镜诡也是如此，根据破败所言，其杀死死兆星人很容易。”
“这一点从其逃跑速度就能看出来，真要是一开始就用这速度，恐怕一口就能把死兆星人给吃了。”
苏星综合两只诡异的行为，有了个想法。
“莫非，它们是在试图吓唬死兆星人，如此让对方感到恐惧与害怕？”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比起吃人，它们更渴望的是人类的负面情绪，或者说是处于这个状态下的人类。”
苏星想到这里有些茅塞顿开之感，这么一看，那些恐怖片的怪物不也是这样嘛。
杀人不过头点地，恐怖片里的怪物却是不紧不慢，一定要将人吓个半死，然后再慢条斯理的一个个解决掉。
这时，下方巴士出现了变化。
如他看过的僵尸肖恩电影一样，主角最终还是发现了异常。
下方的死兆星人也是如此，其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
“行了，准备收网了。”
苏星吩咐黑洞做好准备，黑洞尾巴一甩。
其蹑手蹑脚的的迈着猫步，来到了公交车的天窗的位置，额头星芒闪烁，绿意盎然。
苏星默默等待着，并没有着急让破败出手，而是等待着时机。
公交车行驶这段时间，他们可没有白费，通过黑洞与破败的双重观察。
苏星已经确认了公交车内的诡异真身，对方却没有发现他们。
身在暗处的他们自然无需着急，可以静等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偷袭，一剑封喉！
……
车厢内，周五避开他人目光。
此刻车辆有些晃动，他下意识的右手拉住扶手，以保持平衡。
他低下头左手掏手机看地图想看看还有几站，却发现信号不好，怎么都刷不出来。
“垃圾联不通。”
周五有些无语，开关飞行模式也如此。
他只能看向了窗外，打算肉眼辨别一下，不过车内太亮外面太黑实在看不清。
他只能凑近车窗玻璃，将脸贴的足够近，以此隔开车内的反光，终于得见外面的街道。
“到江门街了，很好没坐过站。”
周五松了一口气收回脖子，这大晚上的他可不想走回家，冷死个人。
也是这个时候，他下意识的通过玻璃的反光看了一眼车内，看看还有没有人在看自己。
惨白色的照明灯光，橘黄色的手机反光，已经蹭的油光发亮的蓝色和橘黄色座位。
在车辆行驶的抖动下，跟随着节奏左右前后摇摆的把手发出响声。
其与车内空调的嗡嗡声和窃窃私语声，一起组成了车内背景音乐。
这看似一切如常的景象，却是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只因为，眼前的车内场景……
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座位上，把手下，甚至是他刚让的座位。
在玻璃的反射下，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拉着扶手的身影。
卧槽！
那一刻，周五毛骨悚然。
他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的双脚，身上一下冒出了阵阵冷汗。
他一动也不敢动，那一刻，他身上唯一还在活动的就是他的心脏。
“完蛋完蛋，糟糕糟糕！”
“我就说嘛，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公交！”
周五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是眼瞎不是人傻。
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最令人恐惧的是他身边的窃窃私语还在，甚至还越来越大。
大到以前天天耳机大音量听歌导致听力也不太好的他，也终于听懂了这些窃窃私语是什么了。
“好香啊，妈妈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再等等，孩子别着急，马上就做好了，到时候吃起来更香。”
“嘻嘻嘻嘻，他发现了他发现了，他的心脏跳的好快，我好喜欢我好喜欢我好喜欢，姥姥，我可以吃第一口嘛。”
……
窃窃私语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周五如坠冰窖，心那叫拔凉拔凉的。
毕竟他们讨论的食物，就是他本人啊！
渐渐地，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声音。
吞咽声，咕噜咕噜声，啪嗒啪嗒的口水滴落的声音，一起重叠起来，将他包围。
周五甚至都不敢看，但他也不需要再看，恐怖电影里的种种经验与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他就好像一只被猫们团团围住，架在火炉上烧烤的老鼠。
除了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刻，他无比孤单和无助，他嘴里喃喃道。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上这辆车，我就不该来网咖加班。”
“如果我没有来网咖加班，如果我没有做这份工作，如果我当初辞职了，如果……”
周五念叨着，看着自己的双脚，这一刻他无比清醒，身体却是发麻动弹不得。
他终于明白了恐怖片里主角的感受，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巨大的恐惧之下，身体僵直了。
啪嗒，啪嗒。
吞咽声口水声越来越近了。
周五的身体也愈发冰冷了，他哆嗦起来。
他很想就这么晕过去，如此死的没有痛苦一些，但他晕不过去。
刷刷刷。
死期将近，他眼前画面闪现。
那是他的一生，那唯唯诺诺的普通一生。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乖孩子，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听老板的话。
他没有自我，不会反抗，只是为了他人而活，从小到大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睡觉。
唯有睡觉的时候，他什么也不用做，唯有睡觉的时间是属于他的，他浑浑噩噩的活着，将日子混过去。
“我这辈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就为了到今天，让怪物给吃掉吗？”
周五眼前的回忆杀越来越快，不断重复，其最终都停在一个结局，他悲惨的死去。
他如同第三者看着自己，渐渐地，他心里的情绪却是变了。
巨大的恐惧被碾压着，渐渐地，从中溢出了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情绪爆裂无比，其无法被压制，也不会听从他人的劝导。
其只是全心全意的贯彻和实现自己所想要的，不去考虑结果，正是，愤怒！
巨大的恐惧转化为了滔天的愤怒。
凭什么我就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凭什么！
轰！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炸开了，他突然发现，他僵硬的身体能动了。
他嘴唇颤抖着，握紧了拳头，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他，都要更有勇气！
他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他眼睛猛然睁大，做出了最终抉择。
他猛地转过身，松开把手全身力气都灌入右手，一拳挥出！
这正是他的选择，那就是看清怪物们的样子并反击，即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极端的愤怒之下，周五未曾察觉到，他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无比，他的拳头上也覆盖了一层白光。
……
嗤啦。
关键时刻，周五的拳头却挥不动了。
其有如被橡皮筋给缠住一样，动弹不得。
“怎么动不了了？”
他愣愣的抬头看向右手，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以为拉着的扶手，其赫然是……
一只触手。
触手自车顶落下，将他的右手团团包裹。
周五下意识顺着触手来的方向看去，瞳孔猛烈收缩，他看到了如同梦魇一般的场景！
一只庞大而恐惧的怪物几乎占据了整个公交车的车顶。
它的皮肤呈暗紫色，布满了纹路和疣状物，看上去又粘稠又扭曲。
从它的背部延伸出上百根触手，宛如蔓延的藤蔓一般，扭曲而灵活。
每根触手都像是一条滑嫩的蛇，覆盖着细小的鳞片，有一些末尾分裂成数个锋利的爪子，宛如利刃一般，而更多的……
则是往下垂直延伸，末端化为了把手，再从这些把手延伸长出了一个个人形。
这些人形套了一层人类的皮，极其不合身，浑身上下衣服也黯淡无比，仿佛褪了色。
它们全身上下唯有眼睛最为真实和吸睛，赤橙黄绿青蓝紫，啥颜色都有，此刻瞳孔裂开，正在狂笑着。
“嘎嘎嘎，太香了太香了！”
“我先来，我第一口，你们再吃。”
“你放屁明明应该我先，我可是你爸！”
数十只人形，数十只利爪触手，双方同时爆射而出，争先恐后的朝周五的身体袭来。
那一刻，周五明白了，哪里有什么一群怪物，从头到尾，就只有头顶上的这一只怪物，在戏耍着自己。
“吾命休矣……”
周五熄火了，愤怒来的多快去的也多快。
他脑袋空空浑身冰冷看着触手张牙舞爪，心里一片淡然，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轰！
就在此刻，他眼前突然黑了。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都没有。
接着车顶传来一身刺啦巨响，头顶的怪物也跟着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在这些声音中，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浮现出来，即使怪物的惨叫也无法掩盖压制，仿佛在灵魂中响起，正是……
“无我无光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