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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异与佛教初传:“神僧”群体研究(上)
佛教初入中土是作为道术的一种被人们接受的。在现存最早的护教文献《牟子理惑论》中,佛教徒牟子这样描绘他心目中的佛:“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佛之言觉也。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辱,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故号为佛也。”[1]西来和中土的高僧们为了站稳脚跟,似乎也对此予以默认。显示神异遂成为僧人用来吸引信众、扩大影响的主要手段。在南朝梁代慧皎所著《高僧传》中,“神异”一门仅列于“译经”和“义解”之后,可见其在慧皎心中的地位。由此,自两汉之际至魏晋南北朝,出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神)异僧”群体,他们以令人炫目的法术奠定了佛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形象。
隋唐以后,佛教在中土获得了巨大的发展空间,不再着力宣扬神异现象。然而,一个特殊的“狂僧”群体悄然出现,他们不居名山大寺,亦不坐禅吃斋,更不诵经持戒;相反,他们混迹民间,行止不定,或疯或狂,或痴或愚,游戏风尘,预言若神,声名远扬,在佛教传播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明成祖朱棣曾集历朝僧人神异之事,成《神僧传》。“神僧者,神化万变,而超乎其类者也。”[2]根据这个宽泛的定义,“异僧”和“狂僧”皆可归入“神僧”群体。
从“异僧”到“狂僧”,从显示神异到游戏神通,“神僧”群体的变化颇耐人寻味。考察这个特殊的“神僧”群体对于认识佛教在中国的本土化过程有着重要意义。
本章将以慧皎《高僧传》为中心,考察佛教初传时期(两汉魏晋)的“神僧”及其神异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