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研究问题、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 研究对象与研究问题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公路货物运输业经历了飞速发展，基础设施建设不断扩张，载货汽车数量、吨位、公路货物运输量以及公路货物周转量虽然在少数年份有所下降，但总体上呈上升趋势，且规模一直维持在较高水平。

根据交通部发布的交通运输统计公报，2017年末全国公路总里程为481.39万公里，比2016年增加11.76万公里，比2011年增加70.75万公里；2017年公路密度为50.15公里/百平方公里，比2016年增加1.23公里/百平方公里，比2011年增加7.38公里/百平方公里。

图1-1 2011～2017年全国公路总里程与公路密度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运输部官网。

从2011年到2014年，全国载货汽车数量持续上涨，2014年共有载货汽车1453.36万辆，比2011年增加了273.95万辆，增幅为23%，2015年和2016年有所下降，2016年末共有载货汽车1351.77万辆。[1]从2011年到2016年，载货汽车吨位数不断上升，2016年底达到10827万吨，比2015年增长了4.4%，比2011年增长了49.1%。

图1-2 2011～2016年全国载货汽车拥有量及吨位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运输部官网。

如图1-3所示，从2011年到2017年，公路货运量一直维持着较大的规模。2013年和2015年，公路货运量比前一年度都有所下降，但是2016年和2017年增长迅猛。2016年全国公路货运量为334.13亿吨，比上一年增长了6.07%，2017年公路货运量达到368亿吨，比上一年增长了10.14%。图1-4显示了2018年1月到9月的公路货物运输量和公路货物周转量。可见，从2月开始一直到9月，公路货运量和货运周转量均呈增加趋势（其中7月较6月略有下降），2018年9月公路货运量达到371090万吨，公路货物周转量达到67586572万吨/公里。

图1-3 2011～2017年公路货运量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运输部官网。

图1-4 2018年1～9月公路货物运输量和公路货物周转量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交通运输部官网。

与公路运输业快速发展相伴的是规模不断扩大的卡车司机群体。根据中国道路运输协会发布的报告，当前卡车司机已经达到约3000万人。他们日复一日地奔跑在路上，承受着各种各样的风险和压力。然而一直以来，这个群体并未引起社会的普遍关注，学术研究更是稀少。针对当前“研究货运行业多，研究卡车司机少，在寥寥可数的关于卡车司机的作品中，又是媒体报道多，学术报告少”的研究现状，2017年下半年传化慈善基金会公益研究院与清华大学合作，对卡车司机进行了全国性的调查，并在抽样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所得资料的基础上，完成了《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No.1》。[2]该报告较为具体深入地描述和分析了卡车司机的人口社会学特征、劳动过程以及塑造其工作生活的制度要素，并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在卡车司机群体内部以及社会各界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在《中国卡车司机调查报告No.1》中，课题组根据公路货运厂商组织和市场组织的两种形态，将卡车司机区分为两类：自雇卡车司机和他雇卡车司机。前者是指卡车产权属于司机所有，司机既是车主即小私有者，同时又大多亲自从事驾驶工作，因而又是劳动者。他雇卡车司机则不具有卡车的产权，他们为公司或者个体车主担当驾驶工作，从公司或车主那里支领工资。需要说明的是，《中国卡车司机报告No.1》的研究对象主要是自雇卡车司机。问卷主要针对自雇卡车司机加以设计，被调查者以自雇卡车司机为主（根据1779份有效问卷的统计数据，71.2%的被调查者为自雇卡车司机），报告所呈现的卡车司机的群体特征以及劳动过程也均以自雇卡车司机为主要对象。因此，他雇卡车司机的工作生活等诸多方面的状况尚未进入我们的细致考察中。尽管我们难以对其群体规模进行准确的估算，但是根据市场上涌现和存续的数量繁多、大大小小的物流企业可推断，他雇卡车司机的人数绝不在少数。

无疑他雇卡车司机在诸多方面与自雇卡车司机相似，但是因为雇佣关系的存在，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尤其是劳动过程，又与自雇卡车司机存在较大的差异。因此，在本报告中，我们将焦点转向他雇卡车司机。他雇卡车司机具有哪些群体特征？他们的家庭规模、健康状况、从业经历、自我认知、职业计划和子女期望如何？他们的工作内容、工作强度、收入和社会保障状况如何？雇主如何对卡车司机的劳动过程进行管理和控制？这如何形塑了卡车司机对工作的感受和体验？他们如何面对劳动过程中的控制？本报告拟对这些问题予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