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骂哭了
日月神教虽然久不在江湖称王称霸,但十年前那横扫武林的雄姿,依旧让所有人胆寒。
如今的神教教主,更是被称为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而这位圣姑,名为任盈盈,是上一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儿。
东方不败接任教主之后,对任我行的女儿还是没的说的。
任盈盈不但武功高强,在神教中的名声,也是极好。
但毕竟是神教的圣姑,就如同那皇宫中的公主一般,身份高贵,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的。
不论是三江帮的人,还是老篾匠,都是一心的想要挡住林平之,保护圣姑。
可就是这么一个被所有人认为高贵不可方物的人,如今却再一次被林平之一脚,踹的蹲坐在地上。
黑纱裙下,露出两截洁白的玉腿。
却见林平之伸出右手,伸到任盈盈面前,
“我的确是有事相求。
来,我拉你起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斗笠下传来苍老的声音,
“老身既然输在林少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神教中人,宁死不屈。”
说着,短剑点地,站起身老。
斗笠黑纱遮面,看不清他的面容。
林平之眉头皱起,江湖人总是一样的毛病,不见棺材不掉泪。
圣姑难请,他早有预料。
这也是他当日准备离开,也不愿意走这一趟的原因。
但如今既然决定要请圣姑出山相助,那圣姑就一定要出山相助的。
这样一个在万人追捧中长大的女人,十年来,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
至于母亲,更就无从谈起。
这从他不时的出手相助神教下面的江湖人,就可见一斑。
她很没有安全感,她需要依靠,她的心灵是孤独的。
那么,圣姑的弱点,就显而易见了。
想要让她出手,就要让她感觉到安全感,找到依靠的感觉。
所以,林平之决定将她打一顿,然后再帮助她,这样,应该就能取得信任了。
于是,他也没有手软,在任盈盈说出“宁死不屈”的时候,果断再次出手。
一只手掌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一掌连着一掌,一掌接着一掌,连环拍下。
然后,身形一转,再次一脚踹在任盈盈的屁股上。
嗯,感觉不错。
这一次,任大小姐就没有好运了。
踉跄着前行两步,然后一头撞在竹屋上。
头上的斗笠撞得飞天而起,露出那一张略显稚嫩的脸。
林平之再次走上前,脸含笑意,伸出手,
“任大小姐,合作愉快。”
任盈盈眼波流转,先是愤怒,接着是坚定。
短剑一扬,人坐在地上,剑光直刺林平之咽喉。
这一剑依旧迅捷,如寒光掠过。
林平之躲闪,不得不惊讶这位任大小姐的心性。
连摔了三次,再次出剑,依旧如同第一次一般,狠辣,沉稳。
也就是说,自己的三脚,虽然让任大小姐生气,但并没有让她乱了方寸。
这让林平之感觉到了棘手之处。
展开辟邪内力,打起全部精神。
任盈盈爬起一次,他就打倒一次。
院落门口,令狐冲目瞪口呆,岳灵珊喃喃自语,
“小师叔变了。
去年他遇上对手,尚且手忙脚乱,心绪不定。
但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能够压着神教的圣姑打,而不怕神教的人报复。”
“是啊!”
令狐冲接过话头,
“第一次听见林平之的名字,还是个仗义出手的少年。
等到第二次听见,已经是一个为报仇而不择手段的汉子。
如今再见,却已经没有了当日避重就轻,一击而退的风采。
有了一股不一样的霸道。”
岳灵珊转头看向曲非烟,问道:
“烟儿妹妹,你跟着小师叔最久,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曲非烟展颜一笑,
“你们都想错了。
林大哥一直就是个极为霸道的人。
那余沧海的儿子当街调戏那孩子,他身为当地的主人,自然是要出手的。
后来福威镖局被灭,他轻功虽好,剑法内功却是平常,这个时候,依旧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报仇。
结果,杀得松风观一脉,狼狈逃窜。
他要学剑法,便去了衡山,顺便救出了莫大先生一脉的弟子。
他要学紫霞功,便上了华山,顺便将岳不群的真面目揭穿。
如今他要请圣姑出山,自然是要用出全力,不论圣姑姐姐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会帮他的。”
曲非烟一番话讲完,令狐冲悠然神往。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个人就算完成一件,也便不枉在世上走一趟。
平时尚不觉得,如今华山遭劫,听曲非烟娓娓道来,才感觉到这位小师叔的不凡。
便是这神教的圣姑,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甚至令狐冲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以前总觉得侠义道的人,做事就要光明磊落,不欺辱旁人。
但此时想来,小师叔说打人就打人,说杀人就杀人,自也是光明磊落的。
至于不欺辱旁人,他欺负的,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欺负欺负,那当真是不负此生。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岳不群花了二十年,在他心中构建的忠心孝悌的思想,在逐渐的崩塌。
而眼前这个将魔教圣姑压着打的少年,却是如此的栩栩生辉。
就在一片胡思乱想中,那位圣姑也不知被第几次揍的滚落在地。
虽然发髻未乱,身体也没有受到伤害。
但一股无力感,却是逐渐的升了起来。
任盈盈终于不再出剑,站起身来,怒视着林平之,
“你到底要怎样?
侠义道的人,就是这么随意欺辱女子的吗?”
却见林平之依旧笑呵呵的伸出手来,
“答应帮忙了?”
任盈盈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神教中人,可杀不可辱。
你要杀,便快快动手,何必多言。”
林平之目光忽的森寒了下来,声音冰冷,
“今日我有求于你,所以才给你机会。
你神教可杀不可辱,我可是见识过的。
你是不是还觉得,神教中人光明磊落,你任大小姐多行善念,助人为乐?”
任盈盈一怔,惊讶转头,难道不是如此?
却听林平之阴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身为神教的圣姑,那曲洋身为神教长老。
他被嵩山派追杀了一路,在衡山身死道消,尸骨无存,你这个圣姑,在哪里?
曲洋的孙女,是你小时的玩伴,曲洋死时,她何等的惶恐,那时候,神教的圣姑,又在哪里?
我今日揍你,不为别的,就因为你身为神教高层,却眼看着曲洋身陷囹圄。
而自己,却躲在这个犄角旮旯,闲云野鹤。
戴了王冠,却不愿意承其重。
你这样碌碌无为之人,又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助人为乐,在神教有大功的?”
任盈盈瞪圆了双眼,一时间,却无言以对。
曲洋之事,教内都说是他勾结五岳剑派,死有余辜,自己当时,的确是不曾出手。
事后虽觉得不妥,但木已成舟,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却是被人就这样撕破了开来。
想要为自己分辨几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万般委屈,千般难过,一双大眼睛中,顿时氤氲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