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非子后记（2）
公元前677年季春，赢嘉正式继位为秦德公。于雍地新建大郑宫殿，将旧宫平阳赐于武公嫡子赢白，封平阳君，辖三千甲，不纳贡。吉日，德公率众于鄜畤祭祀帝星，置食牛，食羊，家豕各一百，七鼎六簋，玉壁白帛。芮国芮伯千百与梁国伯嬴寅前来朝贺，各贡良骥百匹，穄麦五百车，德公悦，大宴二伯。并留梁伯赢寅少住，同祭共祖赢非子，秦仲等。
同年秋，周釐王去世，其子姬阆即位，是为周惠王。
武公时期，德公娶鲁国宗室之女。公元前690年生嫡长子赢恬，前688年生次子赢载，前687年又生赢任好。三子从十岁起，便随武公，德公于战场观战历练，至德公继位，赢恬十四，赢载十二，赢任好十一。
德公二年盛夏，蝉喘雷干，烈日炎炎！百姓唇焦舌敝，汗出如浆！谷仓内谷米生出大量蛊虫，由仓门之缝挤出，蜕变成拳头大毒蛾，蜂拥而至向大郑宫袭来！有外出秦民不及躲避者，被蛰伤致死成百上千。德公正欲出城藐猎，不幸额头亦为蛊蛾所啮，疼痛难忍！御林虎贲拔剑急护，背入宫室，紧闭宫门。速传宫疾医，以针灸截止蛊毒内侵，取蓝子火干研磨成末，水调糊，覆于伤口，几刻后痛解。
德公命太卜入宫，议除蛊蛾之法。太卜简《易经》得卦，杀百狗取血，洒于空中，狗尸悬挂郑宫十二门头，蛊蛾瞬间消失。又命谷仓役甲将狗血喷于仓门，三日后，蛊虫亦消！择极热之天，极热之时，德公于祠社祭赤乌，命修筑伏祠，并将祭赤乌之日命名为“伏日”。
初秋，德公蛊毒复发，心腹切痛，口吐秽血而亡。举秦大悲！殉陪良骥十二匹，金與二，御师六人，美妾六人，宫仪十二，虎贲十二，疾医，庖厨各三人，葬平阳陵地。
司马，司徒依昭拥立十五岁嫡长子赢恬为秦君，世尊“秦宣公”。
宣公元年，周惠王被南燕国国君燕伯仲文，与卫惠公卫朔率部赶出王都，拥立王子颓为周天子。三年，郑厉公姬突联合南虢国国君虢叔，率甲攻打王子颓，于圉门将其杀死，迎周惠王复位周天子。同年，晋献公姬诡诸窥得秦宣公少不经事，率甲入侵，掠地夺物。秦人义愤填膺，群臣奏请出兵抗击。
公元前672年春，十八岁之宣王，提前举行成人冠礼，正式亲政。孟夏，令修筑密畤，主祭青帝。金秋，粮食大丰，谷满仓，草盈足。募征五千青年新甲训练为旄头骑兵，配以优良战骥，待以后援。宣公风华正茂，斗志昂扬！携其弟赢载，赢任好，率五千战乘，五千旄头骑，两万秦甲，于东犬丘之地，与晋献公所部决战。
晋献公见秦帅，秦将皆为愣头青年，惨绿少年，鄙夷不屑！命久经沙场之赵公明，赵夙父子率晋甲对阵，必胜无疑！
赵公明驱将乘于前，对宣公疾呼：吾乃赵氏公明也！秦国边陲小邑，岂能抗衡吾晋中原大国乎？汝等与吾皆为赢祖蜚廉之后，不忍睹尔等小小年纪，马革裹尸。识时务者，下乘拱于献公面前，俯首称臣，割地让邑，避免黎庶涂炭焉！宣公初生无畏，闻知来者乃赵邑之后，抱拳温曰：吾上祖曾受汝先烈孟增，造父等厚顾，历代不胜感激！今疆场所遇，恕不能下乘拜会。晋献公欺吾年少，抢吾领地，赢族秦人岂乃可欺之辈乎？吾等不愿与同族相残，望汝即退，换将前来。钺戈无眼，以免伤之！赵公明闻之愤曰：黄口小儿，狂妄自大！好言相劝，东风过耳！非落得横尸沙场，泉下悔之乎！述毕，拔剑挥向前方，命战乘飞扬，恨击秦甲。宣公从小随父征讨西戎，久经沙场，望之晋乘袭来，临危不乱，沉着应对！令赢载，赢任好率秦乘迎刃而上，摧坚殪敌。双方战鼓擂擂，杀声震天！战马相撕，战與互碰，戈对戈，箭齐发，步甲握刀执矛，砍戳敌方。宣公年少却善战，从西戎处学的骑兵灵活自如之精华，战前命五千旄头骑隐伏于战场三十里外林海！待双方战乘，步甲大战几十回合，精疲力尽之时，速放狼烟，五千精骑如蛟龙出海，奔腾而至！骑甲挥舞青铜环首刀，左劈右砍，杀之晋乘战甲，步甲毫无招架之力，丢盔卸甲，抱头窜鼠！晋献公胆战心惊，急令鸣金收兵，率残部向韩原方向逃去！宣王收复失地，秦甲士气高震，秦民夹道欢迎凯旋归来之将士！至此一役，将盛气凌人之晋甲几年不敢再踏秦地！
次年，宣公大婚，娶芮伯之女为妻，陪嫁宗室三女，次年生嫡长子赢原，庶又二一女子。
宣公七年春，率五百乘，八百虎贲往九顶莲花山蒐猎。获獾三只，豹五只，猱十一头，草鹿上百，野羊四百许！
宣公九年，命匠人于雍宫周边筑大酒坊，置土窖上百，以穄麦为酿，续殷商之法，酿制秦酒。与楚国换黄金，西戎互良骥。
次年，宣公因幸伯亲晋而疏秦，攻打幸国，幸国割地于秦。宣公于割地泰河边修筑养马苑，命梁国梁伯赢寅贡种马，骒马各五百。赢寅很不情愿，然不敢不从！二年，梁伯赢寅通过其族侄梁（赢）五拜会晋国，将宗室之女献于晋献公为妾，求得庇护。
公元前664年仲夏，茅津戎人受晋国蛊惑，乘舟顺济河南下，入泰河北上，偷袭秦养马苑，抢战骥五百余匹，宣公得驿甲所报，季秋，携三弟赢任好，率千乘，五千秦甲，伐之。奈遇泰河汛期泛滥，大军无法逾越，无功而返，宣公怅然若失！初冬生疾，咳嗽上气，厥在胸中。预感不妙，急召其弟赢载，赢任好于榻前，喘曰：吾或难挺今冬，憾大业未成，九子皆幼，无力继位。晋国眈眈虎视，不容小觑！吾终后，赢载继秦君，掌以朝政，任好为司马，辖制秦甲。秦晋必有大战，汝等同心，保全吾秦人几代基业！五日深夜，宣公喘鸣而亡！赢载依昭继位，是为成公！
宣公八年时，赢载娶程国程伯君实之长女，次年生嫡长子赢得，后又为其生三子。成公继位，时年二十五岁，又纳程伯幼女为媵。
同年秋，芮伯十，梁伯赢寅来秦朝贺，各贡良骥百匹，穄麦五百车。
成公二年夏，命司马赢任好率秦甲讨伐茅津戎人，茅戎闻之，向晋献公求援。晋献公鼓动其附庸翟国，进犯秦之北地，威胁雍宫。成公急令其弟赢任好班师回朝，抗击翟人。翟人不堪一击，远遁而去！
三年春，麦积山发生地震，难民大量涌入雍城。成公命司徒妥善安置，施粥救灾。同年秋，媵妻为其生庶六子，启名“赢震”。季冬，大荔之戎欺犯芮国，芮伯十向成公求援。成公亲率千乘，千骑，五千精甲，大敗大荔。大荔国君割黄河南界辖权于秦国。
成公四年初夏，翟国引义渠戎侵袭秦西北边陲。秦戍卫营难敌，向平阳方向溃退。成公携其弟赢任好，率战乘两千，战骑三千，步甲万余，逾百里溪，于古灵台荆山南麓，与义渠戎交战。双方大战三天，难分胜负。四日休战，成公命部下将阵亡秦甲，马尸挖坑掩埋，远窥义渠亦将亡戎置于柴薪之上焚之，戎众围圈祭祷，引无数乌鸦盘旋上空，凄厉啼叫。当夜，成公命将上百牛骨架，驽马骨架抛于白日战场之地，诱来成千上万只乌鸦啄食，又令上千步甲罩青铜面具，身着义渠式服饰，挥戈驱赶正啄骨之乌鸦。骨架肉稀，乌鸦饥饿未饱，本还欲携食归巢，幼鸦嗷嗷待哺。被人所驱，瞬时暴怒，拼命飛啄穿义渠衣服之步甲，步甲见机行事，择慌奔于营寨。乌鸦驱之人敌，继食。成公命步甲再次干扰乌鸦啄骨，乌鸦更加愤怒，狠啄步甲，如此来回几次，乌鸦看到穿义渠衣服之步甲，便主动攻击。
五日，双方亦对阵！成公令部甲将牛肉，驽马肉置于战场中央，架薪烧之，引数以万计乌鸦前来。见到义渠骑甲，飞扑而袭啄。义渠所甲顿时大乱，挥刀乱舞，保眼护脸，秦甲乘势而上，义渠骑甲无力还击，敗逃而去。秦甲收复失地，重新部署戍卫营。七日，成公，赢任好率部归雍宫，于古灵台遇一怪兽：羊头，鹿身，蛇尾，狼蹄，头顶圆圆，生一独角，毛色五彩斑斓，众皆称奇！成公急命部下擒之，然怪兽一闪，蹦入赢任好怀中。任好抱之送至成公與上，成公大悦，欲抚之，怪兽见状，又飞奔于赢任好怀里。成公命将其锁入木笼，带回雍宫。春官宗伯查《山海经》简，方知乃麒麟也！简曰：麒麟出，睿主现！成公命兽官于囿中好生豢养，奉为神灵！
季冬朔六日夜，兽官急报麒麟脱笼不知所踪，此日早朝，太卜呈昨夜有星孛从秦地滑过。成公闻而头痛欲裂，宫内疾医以青铜针灸百会穴，略有缓解。当夜未时，痛裂复来，疾医亦针灸之法，未见疗效。成公急令传其弟赢任好进宫，述曰：天命不可违，星孛落，吾要去了！七子皆幼，不堪大任！汝继秦志，续往开来！子时一刻，成公薨！举国悲，葬平阳！
公元前659年，二十六岁之秦任好正式继位，世尊秦穆公。成公安定西北翟国，义渠之乱。穆公上任，亲率八千秦甲，渡黄河，首伐茅津之戎，报夺马之仇。茅津戎自知难敌，再向晋献公求援。晋国因这几年攻打霍国、魏国、耿国，及东山皋落氏，兵乏马困，财殚力痡！无力与秦正面抗衡，故对茅津应接不暇。茅津之戎敗逃，茅津渡口为秦所占。
穆公二年，楚成王熊恽命斗子文率部攻打郑国。郑文公姬踕令聃伯率郑甲与之抗衡。庸国乘势进犯楚界，楚成王命大夫屈完出使秦国，赠郢产黄金二百爰，芈族美女一人与穆公，修好结盟。请穆公出兵，共讨庸国。穆公集群臣议之，有曰晋国为秦之首要劲敌，寻求东进，方为上策。而庸国亦强，不应再树其为敌，加之西戎北狄，四面受制，于秦发展不利；有曰楚国强大，与其联合伐庸必胜，乃南拓疆土之良机，不宜错过；也有曰蛮楚不可信，其几代捷越称王，野心勃勃，与之联合攻庸，会为中原诸侯所耻，反而引火烧身。穆公闻群臣所鉴，皆有其理，令部甲先虚张声势，以观其变！庸伯闻之楚秦结盟，慌派使臣与楚请罪，归还夺地，纳贡示好。楚国正与郑国交战，本也无力两线出兵，乃借秦势唬之。今目的所达，故允之。
庸伯亦派使节入秦，献茶，盐若干于穆王。穆王得知楚国之意，共伐之举搁置，与庸国誓互不侵犯之盟。
茅津渡口为秦所占，晋献公忧心如焚！怕秦人东进，与虞国，南、北虢国联合，对晋形成威胁！大夫荀息向献公献策，需先发制人，假借虞国之道，将势力薄弱之北、南虢国歼掉，再回首灭掉虞国，剪断秦人东进之路。晋献公甚悦，命荀息携良骥十匹，美玉若干出使虞国，虞君见晋之大国向己献宝，得意忘形！不听良臣宫之奇苦劝，借道与晋。公元前658年秋，晋国里克率晋甲将北虢国歼灭。与此同时，为了稳住秦人东进，为伐南虢国，虞国争取时间，晋献公命邳郑出使秦国，愿将晋之公主伯子姬嫁给秦穆公，两国修盟，结晋秦之好！秦穆公不知乃晋缓兵之计，反而闻宠若惊，乐于应诺！
四年秋，穆公时年三十有二，曾纳楚女为妾，生长女辰子嬴。今明媒大婚，迎娶正室。晋献公命太子申生、大将赵夙护送嫡公主伯子姬与秦地，穆公令大夫公子絷迎于韩原之界。
伯子姬乃晋献公与齐姜所生！龙血凤髓，及笄年华！天姿国色，仪态万千！位列春秋八大美女！
合卺而酳，青殿红烛！穆公酒酣耳热，活龙鲜健！步入内庭，宫女坠帘退去。伯子姬已去唇衣，乌发散笄，玉颈白皙，覆裯于榻！窥穆公前来，赪颜娇羞，提衾蒙于面。穆公退去衮冕，留丝帛胫衣于身！至榻边，撩起衾被一角，露出一双纤纤玉足，爽心悦目！不由得用手去揉捏。姬觉之，玉趾紧拢身缩。穆公揭去裯衾，观伯姬身系帕腹，玉体妙曼。猛地扯去帕腹，伯姬满面绯红，屏气喘香！穆公甩去身上胫衣，青筋斑斑！且进且出，如秦甲伐之晋地，志足意满，心身皆宜……
比起楚女之娉娉袅袅，千娇百媚；穆公更喜伯姬之娴娴翩翩，风度矜雅。夫妻新婚燕尔，琴瑟和鸣！月后，伯姬喜怀六甲。
季冬，晋献公续室骊姬设计诬陷太子申生，献公听信谗言，怒杀申生师长杜原欵，申生被逼自缢！伯姬闻其胞兄之事，伤心欲绝，对骊姬恨之入骨，憾叹父公之无情！
伯姬异母兄弟重耳，夷吾悉知太子之死，亦恐遭不测，连夜逃往各自封地蒲邑，屈邑。
公元前655年春（穆公五年），晋甲再次借道虞国，攻打南虢上阳城。不日城破，虢公丑逃往洛邑，南虢灭亡！里克率晋甲回师，突袭虞国。虞甲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邑破国灭，虞君及大夫百里奚被俘！
同年孟夏，伯姬分娩，弄璋之喜，穆公悦，大宴群臣，酒酣望见酒瑩子，为子启名“赢罃”。
穆公获悉晋国已攻占南虢，虞国。方知大失良机，追悔莫及！晋献公闻其婿穆公愤悔，命部下将百里奚及十几媵人作为其外甥百日贺礼，送于穆公，缓和僵局。百里奚至秦，穆公正因丢失战机而闷闷不乐！故对晋之媵人礼不屑于顾！命将其与其他媵人安置宫厩养马。百里奚曾为虞国重臣，其可受此大辱！再一其年事已高，不堪重负！择机逃离厩苑，南下邰郡，穿越庸地，进入楚界宛邑。欲奔往楚都郢，拜见楚成王。无奈被宛邑夷隶扣押，入牛舍养牛。
秦大夫公孙支出使周都洛邑归来，闻百里奚入秦，急向穆公荐之。呈曰：百里子明，博闻强识，晓古通今，乃旷世奇才！虞君疏之而亡国，献公得之而不识其珍，今上苍眷秦，使之归秦！吾愿让贤卿大夫之位于其，助吾大秦欣荣昌盛乎！穆公闻尔，飞奔于宫厩，悉知已离去多日，追悔莫及！
后经来秦贩马之楚商传言，获知百里奚滞楚地饲牛。穆公暗喜楚成王亦盲者得镜，有眼无珠！为了不引起楚成王怀疑，派臣出使楚国，述百里奚乃媵臣厩人，年老失聪，不甚流落至楚宛邑，愿以五羖羊皮赎之。楚成王本不知此事，见秦使来访，命属下查悉，果有其事。上次结盟伐庸有愧于秦，今秦来寻人，礼顺人情，收下五羖羊皮，令宛邑夷隶归还百里奚。
百里奚返秦，穆公亲迎于雍宫几十里外。同乘五御回雍。穆公礼贤下士，与百里奚促膝长谈，相见恨晚！为其治国之道所折服！封为上大夫，派人将其妻子杜氏，嫡子百里視全家接来团聚。百里奚历经患难，今为穆公真诚相待，甚是感动！此后，尽心竭力辅佐穆公。
灭南虢，虞国后，季冬，晋献公因其子重耳，夷吾不辞而别，非常愤怒！下昭令二子回都觐见。重耳其舅狐偃立劝其勿回。郤芮亦建议夷吾暂缓入都。骊姬乘机于枕边向献公谗言曰：重耳，夷吾不听公令，恐有反意！献公亦生疑，派甲讨伐蒲邑。重耳闻之，逃往翟国。
公元前654年春，献公令大将贾华率甲讨伐屈邑，夷吾不敢抵抗，逃往梁国。
季秋，伯姬又分娩，生公子弘。百里奚上任后，于秦地倡导教化，兴办农庠，举民皆益；改善农耕农作，秦人过去种作单一，以禾、麦、黍为主。百里奚引进楚国稻、芋，虞国荅、菽，使田种多元。修田池，蓄雨水，灌溉农作物。改进农具，将原来材质较软之青铜铧、辟土、耒、耜、钱、镈、铚、艾等，改为坚硬，锋利之铁具，大大提高农耕效率。谏穆公，完善朝仪，官制，融入中原礼节，使秦逐渐迈入文明国度。同年，百里奚向穆公推荐宋国名谋蹇叔，授上大夫之职。
夷吾逃入梁国，梁伯嬴寅将嫡女婚配与其。并派其出使秦国。伯姬闻同父异母弟弟夷吾来秦，特设宴款之，共叙姐弟之情。此后，夷吾经常来往于梁、秦之地，其伶牙俐齿，高材捷足！深受梁伯器重，亦为穆公，伯姬看好！
公元前652年季春，楚妾生疾而亡。穆公续纳周国周公忌父之庶女暇姬为媵。同年夏，伯姬弄瓦之喜，生嫡女简壁。
穆公已贵为公爵，赢族子氏皆封官进职。祖传养马之业，因卑微低贱，渐后继乏力！秦甲日益壮大，所需战骥亦越来越多。几个养马场因厩师相马之技平庸，所养之马驽多良少，战骥吃紧。百里奚对穆公曰：往前于虞国为职，曾识一马师，名孙阳，相马之技高超，为虞君市于千里名骥。后晋虢大战，其不知所踪！若能得其助之，秦马必昌！
仲秋，晋献公命部攻打翟国。置留翟国之重耳亲信狐偃，赵衰，为翟君献策，避开晋甲锋芒，袭其边陲齧桑，以攻为守。献公顾此失彼，退兵而去！
季东，周惠王崩！太子姬郑继位，史称周襄王。
穆公九年孟春，媵妾暇姬生小子慭。仲夏，诸侯盟主齐桓公于葵丘举盟。穆公因祖上养马卑微，未被邀请，很是失落！百里奚，蹇叔劝之自强不息。晋献公生疾亦未参加。
季秋，晋献公疾重身亡！上卿荀息遵照献公遗诏，拥立骊姬所生奚齐为晋君，奚齐年幼无知，朝政被国母骊姬，上卿荀息掌控！亚卿里克，大夫邳郑，大夫狐突，梁由靡，武士屠岸夷不服，趁乱杀死少主奚齐。骊姬，荀息再立少姬之子卓子为晋君，卓子亦被刺杀！荀息悲愤自缢！里克派人往翟国迎重耳回国继位，重耳闻两幼弟皆被里克等谋杀，亦恐遭不测，推托不归！
身居梁国夷吾亦接到回晋继位之消息。其亲信吕省、郤芮献策，可凭秦国之势归国，准保袭位。夷吾由梁入秦，跪于其姐伯姬膝下，请求帮忙说服穆公。伯姬梨花带雨，缠磨穆公。穆公密会夷吾，愿护送其归晋继位，事成之后，须割让晋河西之地于秦。夷吾应诺致谢！伯姬亦嘱之，继位后将流亡在外诸公子接回晋国，善待之！夷吾亦诺！
次年三月，穆公命公孙支率一万秦甲抵梁国，护送夷吾至晋都绛邑。齐国作为诸侯盟主，亦派大夫隰朋率五千人马，前来稳定晋之乱局。
秦，齐大军兵临邑下，里克命武士屠岸夷开城门，迎夷吾入都。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公孙支，隰朋共同拥立夷吾为晋君，史称晋惠公。
晋惠公成功继位，却不愿将河西之地割让于秦，也没有将流亡诸公子接回，反而派人去暗杀其兄重耳。穆公非常生气，然密谈无凭无据，只好作罢！伯姬亦恨之无义！
公元前649年，王子带因未能继位周王心有不甘，引戎攻打洛邑，火烧震门。周襄公急召穆公率部东进，勤王护驾。穆公亲率八千秦甲，跨过灵潼关，一举将戎人击退。周惠王表彰其绩，授予银鼓！
次年春，穆公正与众臣朝议。有禁卫甲内呈：一名叫孙阳之人求见君上。百里奚闻之惊曰：莫非乃相马师孙阳乎？穆公命请入政宫，果乃相马之师。原来孙阳乃当年秦非子所属陇东养马苑厩总孙谷之后人，师从关龙氏后人。当年关龙泉与非子一别，隐于楚地八岭山中。孙阳祖上至非子逝后，为躲避西戎之乱，漂流郜国，以养马为业。孙阳从小得其父所授相马之技，加之聪明好学，长大终成相马良师，入虞国为虞君宫厩厩师。后虞国灭，孙阳奔齐赴楚，皆未被重用！于八岭山偶遇关龙泉后人关龙與，因相马识缘，相谈甚欢！方知天外有天，拜于门下。学艺三年，相马之术，出神入化！关龙與命其下山助秦一臂之力，代关龙家族兑现祖上之诺，并将祖传《相马秘遂》授于其。穆公闻之，甚悦！赢氏亦有祖传《养馬心经》，穆公对相马亦略知一二。故考问孙阳曰：于众群之中，如何辨羸驽？孙阳答曰：凡相马之法，先除三羸五驽。大头小颈一羸也，弱脊大腹二羸也，小颈大蹄三羸也。大头缓耳一驽也，长颈不折二驽也，短上长下三驽也，大胳短胁四驽也，浅髋薄髀五驽也！穆公亦问曰：何以知千里良骥？孙阳复答曰：马生，足堕地、无毛，行千里。尿举一脚，行千里。阑筋竖者，千里。马膝如团曲，千里。隆颡蛈日，蹄如累麴，千里之极！穆公命其行于泰河养马苑，万余种马，骒马，战马，驹马，辨出羸驽之马。孙阳不费吹灰之力，皆分之清楚，明了！将其辨马之法授于南山养马苑，常羊山养马苑，麦积山养马苑之厩师，亦得心应手辨出所有羸驽之马。种马，骒马皆良，二年夏，分娩驹马，果优！孙阳又出入戎地，其它诸候国，为穆公市得大批优良种马，骒马，战骥，培养厩师，相马师数千人，使得秦国四大养马苑，六大官厩，养马之业欣欣向荣，战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战马丰盈，秦乘扩增上万，战力大增！孙阳攀终南山，跨龙岭，越西岳，为穆公寻得六匹千里良骥，启曰：玄骓，飛骊，翠駹，碧駮，雪骢，赤耳。穆公冁然而悦！嘉其为“伯乐”也！
季秋，穆公主车，御玄骓，飛骊，翠駹，碧駮，雪骢五骥，赤耳备御。率千乘于岐山狝猎。在追逐一野豕时，赤耳脱缰奔失。穆公罕之，命部下寻之，获知被林里三百乡野杀而烤食。部下欲法之，穆公曰：赤耳虽为吾珍，然君子不以畜害人！吾闻食马肉不饮酒者，伤人。命从甲取十坛秦酒，分于众吃之。乡野感之，齐跪而拜！
穆公十三年秋，晋国因数年大旱，仓廪空虚。季冬，严重饥荒。晋献公厚颜派使臣庆郑到秦国筹粮，穆公与群臣朝议，大夫丕豹曰：晋君无道，出尔反尔！此乃天赐良机，公可命部乘机攻其领地，以报当年割地之耻！上大夫蹇叔、百里奚，大夫公孙枝，大夫繇余皆呈曰：仁者不乘危以邀利，智者不侥幸以成功！天灾难免，公应以仁爱而服天下，以德报怨，必为八方所敬！
穆公闻而曰：晋君无义，然遭苦者却为晋之百姓，况其为伯姬之母国，吾不忍心黎民受罪，伯姬落泪！于是，命泛舟运粮数月，解晋国之灾！然而，好心未必得好报！次年，秦国亦闹饥荒。穆公派使臣向晋国借粮，晋惠公却听信虢射之言，不予秦粮，反而计谋乘虚犯秦。穆公闻之，义愤填膺！
公元前645年开春，上大夫百里奚率秦民筑秦渠，引渭水储于田池。夏盛雨稀，以储水灌之，秋获丰收！粮草得以保障，穆公亲率万五秦甲，任命邳豹为先锋，讨伐晋国。食马三百乡野闻穆公伐晋，请命效力于麾下。秦甲一路过关斩将，连下三邑。继东渡泰河，直逼晋之腹地韩原。
晋惠公闻秦师兵临韩原，心有不安！征询朝臣应对之策！大夫庆郑曰：皆虢射误国，致吾晋失信于秦，今秦甲来战，君可问虢射有何良策？虢射向晋惠公献计：两军交战，先擒其首，方为上！君上可假以约秦穆公于畅谷水会盟议和，设伏擒之，秦甲必大乱而敗！庆郑曰不宜，嗤之！然惠公应之！去使入秦营送简。穆公不知是计，带八百虎贲只身前往，被梁由靡率两千晋甲包围。穆公对梁由靡曰：汝为梁国赢寅之子，与吾皆为秦仲之后，今晋君不仁，设计害吾，望汝深明大义，放吾归营，必厚报之！梁由靡答曰：今与汝之战，各为其主。吾食晋之俸禄，岂能背主乎？穆公无奈，八百虎贲拼力抵抗，穆公不幸被虢射弓矢所伤，危在旦夕！上百虎贲去甲赤膊，以命相护，奋勇杀开一条血道，引穆公之乘冲出包围圈，奔向本营。梁由靡见穆公逃脱，急令晋甲战乘紧追！三百乡野奉命外出拾薪，瞭之穆公被逐，执庖刀飞奔迎上，舍身望死，与追来之晋乘展开激战！然乡野岂是久经沙场晋甲之对手，顷刻之间，倒下数十人。情急之下，剩余乡野弃刀一字排开，纵以四队，手挽手，肩并肩，筑成人墙，堵截袭来之晋乘！穆公得以喘息之机，由虎贲护之，脱险归营。乡野皆被马踏而死！
秦甲举师怒气填胸！几望，于韩原与晋决战！惠公几次背信弃义，晋甲士气不振，被秦师大敗！惠公之乘陷入泥淖，车轴滑旋不得出，被秦师所俘！穆公斥之不义，欲杀之祭天！周襄公替之求情，穆公不诺！
伯姬闻之，虽曾怨之无情！然疼之骨肉相连。带着太子罃、儿子弘，女儿简璧登上城首，着丧服，举火薪，面对押晋惠公欲入城之穆公曰：天降灾祸，使秦晋不礼而兵！今夫君大胜，本可以割地商妥。然却掳晋君入城受辱，置为妻不义之地。至此，两国战火永不熄，黎民不聊生！晋为吾母国，秦为吾终身，吾不忍观之相残！夫君若决意如此，晨携晋君入城，为妻夕焚于城首！穆公挚爱伯姬，暂置晋惠公于灵台！与群臣朝议如何为妥！公子絷曰：晋君亡本负义，小人之举，留之为患，应除之！公孙支曰：杀之，晋国必举力复仇，树此世敌，于吾秦不利！不如约其重臣前来议和，割地于吾秦，置其太子为质，方为上策！穆公认为公孙支所言为宜。孟冬，晋卿吕甥使秦，愿割河西之地于秦，太子圉为质，两国结盟！
季冬，晋惠公回国，庆幸秦国没有杀其而拥立其兄重耳，为绝后顾之忧，暗地派人入翟，追杀重耳。重耳获悉，逃于齐国避难！次年，晋国再次饥荒！穆公不计前嫌，送粮草与晋。
穆公十七年夏，十二岁晋太子圉入秦为质。次年，穆公将豆蔻年华之庶长女辰子赢与之定亲，待年长大婚！并将割地归还晋国。同年夏，一代雄主齐桓公病重饿逝！
季秋，穆公主车，御玄骓，飛骊，翠駹，碧駮，雪骢五骥，率三百乘，二千步甲，往九顶莲花山狝猎。逐兽途中闻林中有小儿啼哭，穆公命驱五乘，向林中疾驰而去。只见一恶狼正在啃噬一庶妇，不远处一龆龀女孩抱护着三嚎啕大哭之垂髫男童，怵惕而抽泣！穆公提弓急矢，凶狼嗷呜而亡！庶妇已死，穆公命部下将四童抱于與上，取熟鹿脯予其食。三男童早已饥肠辘辘，瞬间将脯风卷残云。女童忐忐忑忑，低头无语。穆公另取鹿脯予之，女童接而吞食。食毕，穆公慈祥抚摸四童额头，温和问询。知悉女孩名弄玉，三童乃其弟，名奄息、仲行、针虎，四人随母欲往雍都寻父，路遇狼袭。穆公问女童其父之名，于雍何业？女童告之乃秦之车右，名“子與梁超”，因伐敌五年未归乡遂，母忧之携其姐弟前寻。穆公令师册查之，方知三年前于秦晋之役中已阵亡！穆公感慨万瑞！动情而曰：子與氏国耳忘家，垂范百世，乃吾秦之荣！命大夫公子絷不日为其置衣冠大墓，树碑立传，昭告全秦。令部下将庶妇残尸就地掩埋，四孤儿带回雍宫。
狝猎凯归道上，穿越梅子岭，奇遇一对灵鹫神鸟栖息古柏之上，褐光炫目，凤翥鸾翔！随臣皆呼曰：君上仁德，射狼救孤，神鹫临佑，举秦辉煌！
之后，穆公将四孤于宫中培养，视同己出！
弄玉喜箫，穆公为其聘宫中箫师教习，后青出于蓝，嫁知音萧史，双宿双飞，隐于西岳。奄息善木关机巧，为秦师制弓弩造战乘，劳苦功高！仲行善战术攻伐，为秦东征西战，丰功伟绩！针虎善养马驾御，师从孙阳，管辖秦四大养马苑，汗马之劳！
公元前641年夏，梁伯赢寅生重疾，召于晋国为职之长子梁由靡回国，欲传位于其。穆公因其为晋设伏，至七百虎贲、三百乡野残死一直耿耿于怀，后又闻其立谏晋惠公将暗通秦之晋臣庆郑处杀，更恨之入骨！今闻赢寅欲传位与其，坚决反对！梁国背靠晋国，虽为秦之附庸之国，然立储之举不愿为秦左右，故仍坚持立梁由靡！孟冬，赢寅病逝，穆公命邳豹率甲伐梁，梁灭，梁由靡逃往晋之翼邑东南。
芮国芮伯十闻秦连同祖梁国也敢歼灭！恐秦虎狼之举，不在附庸之！转投同姓晋国为宗主。穆公大怒，次年派公子絷率甲亦灭之！
吞并梁国，芮国，秦界更加辽阔！穆公问蹇叔曰：吾秦可争霸中原乎？蹇叔答曰：齐桓公霸主中原多年，然其年事已高，后辈不力，不久将衰也！吾秦地处西方，先定戎狄，解以后顾。养兵蓄锐，拭目以待。时机成熟，必问鼎中原！又问百里奚曰：当下如何施政？百里奚曰：以仁治国，静观晋局。尊王攘夷，自强不息！穆公闻而悦之，呼曰：二卿真乃吾股肱心腹也！嘉封蹇叔右庶长，百里奚为左庶长。
穆公二十一年秋，伯姬生疾而亡，穆公悲痛万分！携所有子女，重臣，为妻守灵！颂其温恭淑慎，宽仁孝慈！三月后大葬，穆公亲篆墓碑：秦之贤后静穆淑恭伯姬之位！
次年冬，质子姬圉已年满十七，已晓懂国事。闻知秦灭梁国，因其母为梁伯赢寅之女，故对其丈穆公生怨，担心秦晋再次突发争战，已被沦为弃子！便对未婚妻辰子赢曰：闻吾父公生疾，吾作为嫡长子，未能服侍于榻前，行以孝道，岂不有失人伦乎？吾决意归晋见父公一面，然汝父公必会不诺。故吾将不辞而别，予可随吾而去？辰子赢聆之，亦为姬圉孝心所感，然与其并未大婚，无名无份，岂能冒然行之？况其为质子，父公岂能随意放之？于是，对姬圉曰：吾虽为庶出，然亦为秦之公主！与汝私奔，有失秦之国体！君若有心，明岁待以“成人礼”毕，四骢黄與，十里红妆，迎娶吾于秦界。不枉六年来，予为汝髻簪暖衾，朝夕相伴之情！姬圉闻之，发誓归晋后，必诺相盟！是夜，辰子赢献身于圉。清晨，姬圉以狩猎为由，出城向晋地而去。
秦穆公闻悉姬圉逃之夭夭，非常愤怒，将庶长女辰子赢禁足。并派人使楚，欲将重耳迎于秦。
次年九月，晋惠公病逝，姬圉继位，史称晋怀公。辰子赢闻姬圉已为晋君，盼其速来迎娶自己，并将名字改为怀赢。然姬圉与其父一样忘恩负义，早将怀赢之诺抛于九霄，迎娶鲁国宗室之女为妻。怀赢闻之，一夜白首！
姬圉闻穆公将其族伯重耳迎于秦国，恐其夺位。命大夫狐突将重耳身边亲信狐毛与狐偃召回晋国，狐突知其两儿回晋，必为姬圉所杀，故不从命。姬圉大为生气，将狐突斩首！晋臣皆心寒，与姬圉离心离德！
十月，重耳携狐偃、赵衰、颠颉、魏犨、胥臣由楚至秦，穆公命其嫡长子赢罃迎于邰郡，护其入雍宫，大宴之。席间，赵衰借吟《黍苗》之经，暗求穆公助重耳夺位晋君，穆公回吟《六月》诺之。并将怀赢及宗室五女许于重耳。
公元前636年春，穆公命公子絷率彪骑二千，步甲五万，护送重耳回晋。太子赢罃相随，赠舅重耳四骠金與，送至渭阳。并吟诗为舅壮行：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甥舅举樽相饮，化泪作别！
秦甲护拥重耳兵临绛邑，晋国大夫栾枝、郤縠等里应外合，与姬圉及近臣吕省、郤芮所率部分晋甲展开厮杀。姬圉所部大敗，姬圉逃往高梁，重耳派部追之将其杀死。吕省、郤芮残部逃往泰河之西，中秦甲埋伏，皆被剿杀！
重耳人心所向，夺得晋君之位，史称晋文公。时年秋，晋文公亲于泰河之畔，迎娶怀赢归晋。怀赢白发髻笄，风韵聘婷！唇衣青履，百媚千娇！文公虽年已六旬，仍老而弥坚！红尘之中，阅女无数！今洞房红烛，显尽男儿本色！次日清晨，怀赢行淑人之仪，为文公奉匜沃盥。文公历阅季隗，杜祁，齐姜，逼姞，周姬，皆以大丈夫自居！今娶怀赢，仍以男尊女卑視之。嫌弃怀赢递娟帕之慢，怒甩湿手，挥之退下！怀赢本性刚烈，况乃穆公之娇女，身负使命！怒曰：秦晋皆为公爵，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何以卑我？文公能为晋君，皆依秦之鼎力！闻怀赢斥之，惭愧不已，急向新妻赔罪，誓之今后必诚礼相待，倍加珍惜！怀赢谅之！至此，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怀赢改名为文赢，次年，为文公生子“姬乐”。
穆公二十五年秋，秦人与鄀人因伏牛山采伐辖权发生争斗。穆公联合晋甲，攻打鄀国。鄀国乃楚国附庸，楚成王命斗克，屈御寇率部增援鄀国。穆公以“假俘之计”诱降鄀甲，抓获楚将斗克、屈御寇。
公元前633年夏，楚国攻打宋国，宋国向晋文公求援。晋文公恐晋、宋难抵楚国。派臣出使秦国，齐国，共同伐楚。次年三月初，穆公命小子憖率秦甲，与晋甲，宋甲，齐甲汇合于城濮，与楚国联合之陈、蔡、郑、许形成对峙。四月二日，双方大战，楚联军大敗！陈，蔡二国倒戈。季冬，晋文公于温邑举盟，约齐国、秦国、宋国、蔡国、郑国、陈国、莒国、邾国会盟。秦国首次参与诸侯之盟，穆公非常重视，亲自率部前往。
晋文公义护宋国，率众国打败楚国，威信大增。代替齐桓公，成为新的诸侯盟主。穆公二十九年夏，晋文公派狐偃于翟泉再次举盟，约周王室、秦国、鲁国、宋国、齐国、陈国会盟，商议讨伐楚之帮凶郑国。穆公命小子憖代其前往。
次年秋，秦甲兵临汜水，与驻扎函陵之晋甲，围攻郑国。郑文公令囿正烛之武深夜缒绳出城，使入秦营，觐见穆公。烛之武拜穆公曰：秦郑非邻，中隔强晋。一无世代深仇，二无界地之争！助晋灭郑，使强晋更盛，似猛兽矗于秦之枕边，于秦何益？今秦晋之好，谁敢保永世皆友焉？一旦反目成仇，弱秦可否抵御强晋乎？今秦若放弃伐郑，郑必感之！两国心照不宣！他日秦之有难，郑岂能作壁上观之？穆公闻之，首肯心折！与郑结盟，令杞子、逢孙、扬孙留于郑地，协助戍卫。晋文公获悉穆公退兵归秦，亦撤兵弃战！
公元前629年春，晋文公率甲于清原蒐猎。改制“三军六卿”，变革为“五军十卿”制，封赵衰为上军之首。同年秋，穆公率秦甲狝猎于龙门山，伯乐孙阳，太仆针虎随行。修筑“龙门山养马苑”，扩养战骥八千余匹。
次年春，郑文公姬踕去世，晋文公强推郑文公庶子姬兰继位，是为郑穆公。郑穆公疏秦亲晋，秦穆公很是不满！同年季冬，晋文公突逝，杜祁生公子雍质于秦国，周姬生姬黑臀质于成周，文赢生姬乐年幼亦质于陈国，唯逼姞所生姬欢近在身边，赵衰等群臣拥立其为新君，是为晋襄公。
秦穆公乘晋国举丧之机，欲与留守郑国之杞子所部人马，里应外合，奇袭郑国。右庶长蹇叔谏之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左庶长百里奚亦劝之，未肯！一意孤行命少壮派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将率秦甲二万，即日开伐。蹇叔痛哭流涕，阻拦秦师于邑门。对主将孟明視曰：吾今见秦甲前去，明却不能见之归来，此乃多么悲哀之事也！穆公怒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命甲将蹇叔拖开。蹇叔亦扑于白乙丙、西乞术二子前，泪流满面曰：晋人御师必于肴，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地；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汝等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白翁葬之黑发，天不怜吾，亦同埋尔！
箭在弦上，秦师东去。
穆公三十年三年春，秦师东进途中，果被郑人发觉。郑穆公得信后，先派甲将秦人杞子所部包围，擒获之。又集重兵布防。同时派人报信于晋国。孟明視三将知郑国已洞悉，令秦师速返，途中惊扰晋滑邑驻甲，双方发生争斗，滑邑被秦师所破。晋襄公闻秦人乘已葬父之时，偷越晋地东进，侵占滑邑。愤曰：君父尚未入土为安，秦人就如此欺吾！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命中军首领先轸率晋甲埋伏崤山隘道两侧，待秦甲返至崤山，团团包围。秦师身陷囹圄，进退不能，全军覆没。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将被俘！
穆公闻之，嗟悔无及！急令公子弘出使晋国，拜见晋太后文赢。文赢对晋襄公曰：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俘，私自带兵侵扰晋地，秦公并未知晓！此三祸首破毁秦晋之好，秦公大为恼火！派使臣入晋，化戈为帛。并将三罪魁押回秦国，枭首示众，以儆效尤！当夜，襄公之妻穆赢也于枕边向其婉言：秦乃吾与太后之母国，如同当年晋为秦故后伯姬之母国也！两国姻缘不断，缔结“晋秦之好”不易！君上大可不必为三俘而有损晋秦睦邻！晋襄公少不更事，将三人归还秦使。
季冬，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回秦，穆公身服丧衣，迎于午门。三人卸甲赤膊，跪于穆公前，自请以死谢罪！穆公双手抚之三人脸颊，泣曰：吾利欲昏心，对良臣之谏，视若罔闻！致两万将士命丧沙场，三杰被俘受辱。尔等何罪之有？皆吾之错！穆公扶起三人，自单膝跪地，面向东方，三叩之！向两万逝去将士谢罪！众臣见之，皆哭效之！向天胆誓曰：吾秦人以崤山之役为鉴，抚躬自问，发愤图强！待以时日，同仇敌忾！
穆公三十四年，孙阳足残告职，向公荐其师弟九方皋。九方皋大器晚成，相马之术高超绝伦！其见穆公玄骓，飛骊，翠駹，碧駮，雪骢五骥已老马身衰，道途乏力。三攀众岳，五出诸国，为穆公觅得墨骊，梁黄，火骝，超轮，无迹五千里之骥，穆公极悦！厚待九方皋，珍惜五骥。同年夏，义渠翟王远闻秦之强大！为缓和僵局，命左戎翎姬怀忠出使秦国，献戎骥百匹。穆公见僻壤渠戎终肯俯首，来使修和。傲心不已！雕梁画栋，粉饰雍宫；酌金馔玉，列鼎盛宴；以示诸侯大国非僻陋之戎可比！姬怀忠不以为然！鄙曰：臣尝得闻之矣，常以俭得之，以奢失之。秦以厩养之勤起家，创业不易，未尝也被其它诸侯所辱乎？公可忘之？穆公闻而愧之，以诚相待姬怀忠。秉烛夜谈，谓之才德敬服！欲留为秦所用。然姬怀忠不为所动！答曰：义渠虽小，亦为吾族栖息之地！翟王待吾不薄，绝不可因荣华而弃主！内史廖献策于公：先滞姬怀忠归戎，派使臣入戎地为其请期。闻戎王之居，僻陋而道远，未闻中国之声。君上遣之女乐，以乱其政，再放姬怀忠归之。姬必谏主，其主为靡乐、女色所惑，必疏而远之！姬怀忠心灰意寒，或复返吾秦。穆公诺之，以计而行！果得良臣姬怀忠，拜其为上卿。
经过年余练兵秣马，公元前625年春，穆公命孟明視为主帅，西乞术，白乙丙为左右先锋，率秦甲伐晋，雪耻当年崤山崤山之敗。晋襄公当年误听太后文赢，嫡妻穆赢谗言，放虎归山，后醒之，懊悔不已！今闻被放之俘率秦甲来袭，顿时怒发冲冠，亲率晋甲迎战。双方于彭衙对阵，晋襄公立于帅與，亲擂战鼓，晋甲士气高涨。车右狼曋携二百敢死虎贲，率先冲向西乞术之左军，以一敌十，瞬间将秦甲阵角掀翻。狼曋飞扑西乞术战乘，双双滚落战與之下，狼曋死死抱住西乞术不放，已亡，亦致西乞术被己战骥踏伤，群龙无首，秦左军大乱。晋襄公见状，命中军首领先轸率大部杀向秦左甲，白乙丙率秦右军增援左军，被栾枝率领晋上军，胥婴之晋下军合围，秦师再次大敗。同年孟冬，晋襄公命大夫先且居率晋师，联合郑甲、宋甲、陈甲，反攻秦地。孟明視命秦甲避其锋芒，放弃汪邑。后退百里，紧守城池，闭门不战，晋师联军自退。
秦师再度战敗，孟明視自责不已！请求穆公论处。穆公曰：晋之所以位及诸侯之首，其势根深柢固，不容小觑！曾胜今敗，乃兵家常事！然吾秦必愈挫弥坚，百折不挠！孤自幼随父兄征战疆场，经历太多之胜负，深知为帅之不易！天师，地利，人和之难求！用人勿疑，汝定不负众望！孟明視痛定思痛，清夜扪心！过后，与属甲同操共武，同食共息，以己之俸禄助抚困难及阵亡将士家属；熟阅《六韬》、《军志》，揣摩，推演晋将之用兵之道。秦师上下同心，厉兵粟马。
穆公三十六年孟夏，孟明視为帅，白乙丙、子與仲行为右左先锋，率五千战乘，三千骑甲，五万步甲，东渡泰河，复征晋国。
临行前，孟明視向期颐之年父亲百里奚讨教致胜之策！翁曰：“义无反顾，置之绝地而后生乎！
季夏，秦师渡过泰河，孟明視命将所有舟船放火焚之，令将士舍生忘死，背水而战！
经历几次敗东之辱，秦甲上下满腔怒火，蓄势而发！一路所向披靡，攻占晋之王官、鄗邑。晋师节节败退，遁入绛都陪邑，闭门怯战！秦师大捷，终报彭衙之辱！
仲秋，秦田大丰。秋夕，穆公携所有秦民举仪祭月，略感气温微凉，突想起崤山之役两万阵亡将士，尸骨露野，黯然神伤！次日，穆公命子與奄息昼夜不息，督匠木打造六百战舟。九月初，穆公携孟明視，子與仲行众臣，亲率三万秦甲，渡茅津口，过泰河，下舟改與，前往崤山。
十月初一，寒衣节至！秦师抵崤山，命步甲深掘沟壑，将遍野秦尸白骨收拢、掩埋。筑起上百巨冢，置秦酒万坛，洒于冢前；置两万皮甲，焚而授衣。穆公单膝跪地，痛哭流涕！呼曰：三年寒暑，忠骨于野，孤无时无刻，寝食难安。今之寒节，授衣奠怀，英魂入土为安。鄗官大捷，终为汝烈复仇了愿，孤心释然！吾之将士，瞑目安息之！生共此乐，死共此哀！来世复为秦勇，忠魂永烈！
众臣同跪，随公泣祭。三万秦甲，朱雀玄武，黑纛招展！仰天齐吟：“与公同仇，与公敌忾！吾秦必胜，吾秦永驻！”秦声气壮山河，响遏行云………
穆公三十七年春，姬怀忠向穆公谏之：秦征东方，晋为大碍。与之硬战，必两败俱伤！不如西伐取戎，扩以疆土。教化戎人，增以秦民。圈猎拓田，富国强民。待以秦之巨强，适逢其时，复伐东方，必捷！穆公闻之甚悦，呼曰：助吾霸业，姬怀忠也！
孟夏，穆公亲率三千战乘，五千骑甲，五万步甲，首伐义渠。由于姬怀忠对义渠之城防部署、域内民情，了如指掌！再及翟王贪图女乐，国废兵衰。秦师剿之，易如反掌！
降服义渠后，姬怀忠建议穆公以戎制戎。一举将绵诸、绲戎、翟戎、獂戎，大荔、乌氏、朐衍七戎吞并。季冬，又将西戎羊部、白氐、玁狁、丰戎兼并。辟地一千三百里，称霸西戎十二国。众诸侯皆仰，周襄王赐穆公金鼓，表其壮扩中国之功！
次年春，穆公主车，子與针虎为御，子與奄息为右，乘墨骊，梁黄，火骝，超轮，无迹五骥，子與仲行率三千秦甲护驾，与华山蒐猎。获豹五只、麋鹿四十、野豕八十、山羊数百。射落金雕两只、黑鹳三十。归途至中峰麓谷，忽闻箫声悠悠！穆公聆而呼曰：弄儿可至？两只丹鸟一闪翔飛，不知所踪！
深冬，上卿姬怀忠生疾而亡！穆公泣念，罢朝三日，与义渠之地、雍邑灵山、泰河南岸、晋水西畔四地，为其筑冢，铭伐西之绩！
孟夏至季冬，晋国中军将先且居，中军佐赵衰、上军将栾枝、上军佐胥臣先后故去。晋国朝野大震，老臣箕郑父、士榖、梁益耳、先都、荀林父，与少壮派狐射孤（狐偃之子）、赵盾（赵衰之子）、先克（先且居之子）、栾盾（栾枝之子）、胥甲（胥臣之子）争斗激烈，角逐卿位。
同年，伯乐孙阳依据关龙氏《相马心遂》，
结合一生相马经验，终于完成《相马经》。
公元前621年正月，一代名卿百里奚寿终正寝。穆公极为悲痛，钦定尊号“秦之肱骨，五羖大夫”。
二月，晋襄公于夷地蒐猎，检阅晋甲。罢其父所立“五军新制”，改回“三军制”。少壮派赵盾（赵衰之子）任中军将兼执政上卿，已故上大夫先且居之子先克任上军将，其叔先蔑为下军将。
三月，流星由西向东划过秦空，是夜，穆公薨于雍宫。举国皆丧！五日殡，庭宫置五棺一椁，身饰七称墨裘，口含璧、粱、七贝。重燎竖案，七鼎牺牲。太子赢罃携众公子、公主，上卿蹇叔携文臣武将，皆缟素，守灵于前！
百日后，太子赢罃继位，是为秦康公。
七月，穆公雍邑大墓筑成。“庐墓”期至，下椁合棺。墨骊，梁黄，火骝，超轮，无迹五骥，驾金與随葬。六宫美，十御师，十二宫庖，食、疾、疡、兽医各七，养马厩校、青铜匠、玉匠、陶师、匠木、兵器匠人、筑师、织娘各六，琴瑟、笙竽、鼓、钟、磬师各二，虎贲六十，共一百七十四人殉陪。大夫子與仲行，太仆子與针虎，工巧匠校子與奄息三兄弟，自幼被穆公钟爱，待若亲子！穆公宾天，伤心欲绝！殡葬之日，三人齐呼：“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不约而同跳入墓穴，伴穆公而去！
多年后，民间有不明就里者，坊传子與三良被逼而殉，作歌讥之：交交黄鸟，止于棘。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