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霉
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学院的每一个角落,白鸽飞舞,阳光披散在人群的肩头,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涌入教室,此刻正是午后的第一节课开始的时间。
昂热踩着钟声终于在最后的时间踏进了教室,默默的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
这节课是安德烈教授的心理语言学,整个教室前排早早就坐满了人。
只不过这节课昂热并不大感兴趣,对于所谓的心理语言他其实并不怎么感冒。
尤其是授课老师安德烈教授是神学系的主任,不折不扣的基督徒,总是喜欢在课堂上用圣经里的话故作高深,这也让让昂热觉得这门课未免太过无聊了一些。
好学如他也不禁走起了神。
从窗外看去,先是连片的古典建筑群,再是顶上的天空。
午后的晴天蓝的的令人陶醉,万里无云。
课堂的讨论以及朗声的教诲竟与窗外的景色相得益彰。
秋日午后的娴静和喧闹在此刻模糊了界限。
配上暖洋洋的日光,哪怕是上帝在这个时候恐怕都不免打上一个盹。
昂热也不例外。
【你会得到很多。】
【什么?】
【知识、财富、甚至是你最渴望的东西,但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你人生最大的考验,到了那一天,哪怕付出生命,你的一切也无法帮助到你。】
【你是谁?】
【因为那些本来就不是你的,没有力量,这一切都一文不值。】
——
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咳,咳,咳。”
托尼·斯塔克猛的睁开了眼,只感觉浑身剧痛,尤其是胸口难受得要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
疼痛和虚弱让他感觉这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这比上次和马克西姆十二月份的双胞胎封面女郎滚了一夜床单,第二天腰酸背痛,要命得多。
费劲的把插进鼻子里的管子扒拉出来,他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刺鼻的臭味,还有眼前昏暗的景象都让他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处境。
“水。”
忽然喉咙的剧烈疼痛让他下意识的转过头找起了水。
“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清朗的男声在不远处传来,是标准的英伦英语,语气隐隐带着一丝喜悦。
“小心一点,水在这。”
托尼·斯塔克恍惚间看到了一个黑影走到近前,拿着水杯凑到了他的嘴前,来不及看清,清凉的水已经缓缓涌进他的嘴巴,他用力的吞咽着刀割的喉咙。
直到喉咙里的尖刀被磨平,他才缓缓松上了几口气,脑袋也终于清醒了一点,看清了站在他床头的两道身影。
“你们是?”
托尼忍着浑身剧痛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胸口传来的拉扯感让他又是一阵剧痛。
“慢点。”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乱动了。”
托尼微微眯眼,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大概十几岁的金发少年,还有一个是谢顶的中年男人,两人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但还是能看出雅利安人的特征。
“小心一点,斯塔克先生,小心别扯坏了线。”一旁少年赶紧扶住了托尼的肩膀。
至于那个谢顶的中年人则是看向了托尼右手边的桌子,顺着他眼神托尼终于发现在他右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两条黑线从铁盒下端一直延伸到他的身上。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顺着黑线摸到了自己的胸口,眼睛瞪得浑圆,扯开包扎稀烂的绷带,一个铁质的圆环状物体映入眼帘,随即立刻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两人,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根本说不出来话。
谢顶的中年人摊了摊双手,转头走向了火堆,还是一旁的少年勉强扯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开口。
“电磁铁,你应该知道的吧?”
“……?”
又是沉默的三秒钟,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不是玩笑,自己的胸口居然被钻了这么大一个洞,难怪身上这么疼。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捂着脑袋终于坐起了身,终于回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他遭到了袭击,一个小队的人都被歼灭,自己也被人抓了起来,尤其是他是被自己公司的武器炸晕的,想到这真是觉得可笑。
他现在只想要搞清楚自己的状况,还有这个鬼地方是哪里,他记得在晕过去之前发送了求救信号,军队应该能找到他的位置才对。
另外面前的这两个人也是袭击了他的恐怖分子吗?
“请放心,我们和绑架你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我们也是被绑来的。”少年他听出了面前的托尼·斯塔克语气里的怀疑赶紧解释了一句。
坐在火堆旁的谢顶男人搅着锅里的浓稠黑色糊状物,不咸不淡的回答,“就是他说的那样,我们救了你的命,我尽可能的取出了你身体里的弹片,可还是剩下了很多取不出来,它们顺着血液要往你的心脏里面去,恐怕一个星期你就要没命。”
男人笑着摸出一个小罐子能给了他,“看看吧,你身体里那些宝贝的兄弟,说实话,你的命是真的大,不对,应该说我们的命都挺大的。”
“所以,你在我胸口造了一个电磁铁把弹片吸附住?就用的汽车蓄电池?”
托尼·斯塔克立刻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情况,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公司造的那批炸弹外壳是铁制,不是铜或者其他合金,不然自己肯定死定了。
谢顶男人指着四周,“没办法这里就这种条件,所以你小心一点,千万别扯坏了线。”
托尼·斯塔克无奈的松了口气,很明显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就对了,来吧,对着镜头笑一个。”谢顶男人苦中作乐,指了指身后岩壁上的冒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
托尼·斯塔克瞬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们都被囚禁在了这里,而且有人在监视他们。
“说起来,我们见过面,在瑞士伯尔尼的会议上。”谢顶男人继续开口。
“抱歉,我不记得。”托尼·斯塔克摇摇头,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参加过这个会议。
“当然,我要是喝醉了连站都站不住,更别说演讲了。”谢顶男人的语气有些调侃,眼前的人毫无疑问是天才中的天才。
只是托尼·斯塔克很明显不想听这些家长里短近乎话,打断了男人的话“这里是哪里?”
“很明显这是一个监狱,恐怖分子的老巢。”金发少年举着一杯水递给了托尼·斯塔克,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出口的方向。
“谢谢。”
托尼·斯塔克接过水杯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自己和这个秃头被绑架还情有可原,那眼前这个孩子又是为什么被绑的?
“来了。”
少年眉头一皱,监牢的大门处果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已经铁链碰撞的声音。
“快点,站起来,跟着我做。”谢顶男人也瞬间脸色一变,赶紧举起手抱在脑后,果然托尼·斯塔克一醒那群人就等不及了。
“快点,他们来了。”少年也稍显慌张做出一样的举动。
托尼被少年拉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门外的脚步声让他知道有人来了。
“砰。”
铁门被打开,一群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人走了进来,只是领头的男人脸上却带着无比的笑意,简直是要把托尼·斯塔克看出花来。
托尼·斯塔克对种眼神并不陌生,只感觉一阵恶寒,他才不想被一个壮汉这么看。
只不过他对这些人手里拿着的武器很眼熟,这些居然都是他公司的产品。很快通过谢顶男人的翻译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了这里。
杰利科导弹。
这是他公司的最新武器,就连军方都才刚刚拿到资料,可这些恐怖分子很明显更早一步拿到了资料甚至还获得了军方的运输路线和他的出行时间,提前设置了埋伏。
面对恐怖分子提出的制造武器的要求,托尼·斯塔克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拒绝,他绝不可能为他们制造任何的武器。
于是,他遭受了一顿毒打。
一旁的少年和谢顶中年人捂着额头不忍直视。
骨气是真有骨气,只不过太看不清楚状况了。
一顿毒打终于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形势比人强,先服软总比被打死的好。
“你还好吧,斯塔克先生?”
回到监牢,少年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行。”托尼喘着气,脸色很是难看,他刚才在外面见到的武器全是自己公司的产品,这让他十分难以接受。
一个星期,他不知道自己多苟延残喘一个星期有什么用,而且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信誉可言。
想到这他的眼神有些绝望,不由得看向眼前的少年和谢顶男人,恐怕一个星期以后眼前的两个恩人也会跟着他一起被恐怖乱枪打死。
真是可惜了,尤其是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还这么年轻,恐怕还没享受过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嘿,斯塔克先生你不需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金发少年微微笑着,这种可怜的眼神,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不需要了。
“抱歉,孩子,你应该也知道吧,就算我真的帮他们造了武器,他们也不会放了我们的,所以,我很抱歉。”托尼再三说着抱歉,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这两个人都是遭了无妄之灾。
“我当然知道,斯塔克先生,只是你没有必要对我说抱歉,相反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两天前就没命了,现在还能再活七天已经赚到了。”少年轻笑着摇了摇头居然没有丝毫的惧色。
“而且,也不应该由他们来决定我们的命运。”少年语气决然,早已有了打算。
青涩的脸庞在火光的照射隐约透着些许坚毅。这也不禁让托尼对眼前的少年感觉到一丝丝佩服,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什么样的?
“他说得没错,难道你就准备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被这群人利用,就这么坐以待毙?这难道就是你托尼·斯塔克最后的抗争吗?”谢顶中年人目光灼灼看着托尼·斯塔克,这眼神的含义很明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望着两人的目光,托尼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团火焰,是啊,他可是托尼·斯塔克,怎么能够就这么结束在这里,像个小丑,不,哪怕是落幕也应该轰轰烈烈才行。
一个计划逐渐浮现他的脑海,他还是那个骄傲的天才。
他站起身,大方的伸出手,轻佻的说道:“抱歉这么久了还没问过你们的名字,正式认识一下,托尼·斯塔克,叫我托尼,花花公子,同时也是个天才。”
少年与谢顶中年人对视了一眼也露出了微笑,开始了自我介绍。
“伊森,一个无名的医生。”
“希尔伯特·让·昂热,叫我昂热就好。”昂热也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们,伊森,昂热。”
三人对视了一眼,用力握住了伸出的右手。
——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昂热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他分明记得自己在教室不小心睡了一个午觉而已,好像梦到有人说话,可醒来却发现自己掉到了沙漠中间。
不说差点被渴死,好不容易找到活人想求救结果却是一堆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上还拿着堪比马克沁机枪的武器,而且杀人如麻。
幸好在最后遇上了伊森博士,终于捡回来了一条命。
只不过让他更绝望的是,他现在根本就不在英国甚至不在一个时代。
突击步枪、火箭筒、甚至是导弹毫无疑问这些梦幻般的武器都证明了自己来到了未来。时间旅行居然真的被他碰上了。
短暂的自我介绍后,三人的距离又拉进了一步。
“说起来昂热你怎么会在这里,看起来你应该不是附近的人,难道你是旅游被绑架过来的?”托尼有些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昂热应该是东欧国家的学生,这么小的孩子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他和伊森都是科学家,对恐怖分子有利用价值,那昂热呢?
“我大概是全天底下最倒霉的倒霉蛋了吧。”昂热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他在沙漠里迷路了,差点渴死,走到附近求救结果被些人抓了起来,本来他就快被处决了,我看到以后借口为你手术需要一个助手才救下了他。你可别小瞧了他,他会的语言不比我少。”伊森开口说道。
他其实也考虑过昂热是不是恐怖分子安插进来的间谍,可一番交谈以后他改变了想法。
谁家的恐怖分子会七门外语?而且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昂热看到那些枪支和炸弹时候的惊讶完全不像是演的,这分明就是一个生于长于文明社会无忧无虑的学生。
“喔。”托尼也没想到昂热的经历居然这么倒霉。
本来托尼还想再问问,可看到昂热郁闷的表情又把话咽了下去,反正确定他不是和恐怖分子一伙的就好了。
昂热的郁闷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倒霉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自己的事情。
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来自一百多年以前?
昂热心里摇了摇头。
眼下的情况他还是别添乱了,至少也要等从这里逃出去以后再说。
“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吧。”伊森开口看向托尼。
“嗯。”昂热也点了点头。
关于该怎么逃他和伊森早就开始讨论了,有了托尼希望就又大了些,至少武器的问题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