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馈
秦沐并未见到缥缈宗众人御剑从观海城上空快速掠过的画面，他正在看着苍伯递在他手里的一份账单。
书坊外的街道上倒是有惊呼声响起。
不过，当秦沐转头看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只能将注意力又集中在手中这份薄薄的账单上，上面记录的是状元书坊上个月的进账，只有27两。
去掉宅院、书坊每月都需要交的25贯租金后，上个月只赚了两贯。
而这两贯铜钱，还需要刨去苍伯每月的200文薪酬，以及家中厨娘、仆人，总共200文的薪酬。
大煜王朝治下，1200文铜钱是一贯，而一贯铜钱便是一两银子。
这么算下来，他上个月只赚了1两800文。
这点钱，只能保证他饿不死。
想吃点好的，改善下伙食是没可能了。
看着这可怜的盈利，秦沐忍不住伸手捂脸。
一旁的苍伯见到秦沐这番模样，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东家，咱们上个月盈利少，是因为书都卖的差不多了，如今书坊里只剩下无人问津的经书了。”
“如果再没有新书铺货的话，恐怕下个月连租金都交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下意识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想起了前不久因为意外而去世的东家夫妇。
他们正是因为书坊内的书籍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才会一起去进货，结果夫妻二人双双殒命。
秦沐闻言有些头疼，但还是点着头道：“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说罢，他又与苍伯闲聊了几句后，便拿起油纸伞离开。
途中他经过那艘架在石架上的楼船旁时，见到一个相貌憨厚，穿着一身碧蓝色长袍的青年，正站在甲板上对他面前的那个人面冷漠开口。
“赵元景，淘汰。”
秦沐抬头看了一眼后，摇摇头离开。
……
深夜，楼船之上的某个房间；
张千忍利用神识观察到舟上所有的弟子全都在打坐修炼后，快速睁开双眼，将一直攥成拳头的左手缓缓松开。
昏黄的烛灯下，一根两头有着篆刻着花纹的金箍，中间是一段乌铁的绣花针印入他的眼帘。
“如意金箍棒……”
在心头呢喃一声后，张千忍苍老的脸颊上，流露出既忐忑又激动的神情。
他向来谨慎，白天带领着一众弟子一头扎进东海后，便一直陪着那些弟子玩寻宝游戏，直到天黑后才返回这艘‘穿云舟’上。
那些弟子自然一无所获，白白浪费了许多避水符，在东海中遨游了一天。
而他则趁着那些弟子不注意，用储物戒指在海底收了许多金属。
令他激动的是，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件被誉为‘先天至宝’的异宝，是否如那段信息所说，只要吞噬金属，便可恢复灵性。
忐忑的也是如此。
他担心这一切都是假的。
张千忍一连深深呼吸数次后，才颤抖着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粘着贝壳与海藻，仍旧湿漉漉的铁块。
他不知道如何让如意金箍棒去吞噬这块铁块，只能试探性的将绣花针大小的如意金箍棒放在铁块上。
下一刻，这块足有人头大小的铁块，就在他惊喜的神情中，肉眼可见的缓缓缩小。
不多时，他盘坐的膝盖上，就落满了海藻和贝壳。
“竟然真的能够吞噬金属！”
张千忍瞬间瞪大双眼，满脸激动的又从储物戒指中将一块块金属块取出来。
同一时间，秦府中；
早已进入梦乡的秦沐突然被惊醒。
他刚睁开双眼，耳旁便传来了一道道的提示音。
“您的如意金箍棒吞噬铁矿，经验+1。”
“您的如意金箍棒吞噬铁矿，经验+1。”
“您的如意金箍棒吞噬铁矿，经验+1。”
“您的如意金箍棒吞噬铁矿，经验+1。”
随着频繁提示消息出现在他脑海里，秦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们终于开始提升如意金箍棒了！”
“千万别停！”
“加大力度！”
“最好一晚上就把如意金箍棒的等级提高到一百级！”
秦沐脑海里想着这些，脸上已经毫无睡意。
他扶着床边坐起身来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黑暗中的房梁黑影，那‘柱’状的黑影，宛如一根横放着的如意金箍棒。
响彻在脑海里的提示音仿佛世上最美妙的音乐，每有一次提示音响起，秦沐都会用手轻轻拍着腿，为其伴奏。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提示音的内容突然发生了改变。
“您的如意金箍棒提升至1级，您将获得金属性灵根+1的反馈，您可以选择反馈对象。”
秦沐原本准备自己接受这一次的反馈，可转念一想，应该先让利的。
如同钓鱼时的鱼饵，不如就用这一次的反馈，来换取对方的加倍努力。
毕竟如意金箍棒的提升是没有上限的。
从长远来看，这种选择反而有利于他。
想到这里，秦沐在心中选择了反馈对象，并通过与金箍棒的联系，编写了一段内容。
也在这一刻，楼船某个房间里的张千忍突然神情一变。
缘由在他脑海里，此刻竟出现了一段信息。
“如意金箍棒获得微弱的灵性恢复，为你带来金属性灵根的反馈。”
随着这段信息消失，他忽然察觉到一阵清凉在尾闾穴中凭空出现，并顺着脊椎蔓延而上，直入脑海。
凉意袭身下，他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紧接着，他几乎是颤抖着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测试灵根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石碑。
石碑上，篆刻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字，而在这五个字下，分别有一条凹进去的细线。
五条细线一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数值。
张千忍将手掌轻轻印在石碑上后，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
过了几息，只见‘火’字下凹进去的竖线上，出现一条火红色的细线，这条细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升到了30的数值上后，便再也不动。
而在其停止后，‘金’字下凹进去的竖线上，也出现一条金色的细线。
但这条细线只是冒了个头，便停在了数值为1的位置。
“金……金灵根，真……真的出现了！”
张千忍猛地瞪大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以往只有‘中下’的单一火灵根，可在此刻，‘灵碑’上，竟真的出现了第二条灵根！
这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只要他继续为如意金箍棒提升灵性，这条目前只是1的金灵根，也将会继续提升。
这也代表着，终有一天，这条金灵根的数值将会抵达满值的100，甚至于超过这个数值，成为千古罕见的‘天灵根’！
一念至此，张千忍胸中突然涌现出无边豪情。
这一刻，他很想很想高声大笑，可他不敢这么做。
他只能将拳头攥紧，深深呼吸着。
但这种激动、亢奋，已经超出了他能压抑住的范围。
于是，在摇曳烛灯的照耀下，他苍老的脸颊突然开始微微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