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魔头还是混蛋
这话不言而喻,林承义却看着玉风的眼陷入了沉思。
“难道姑娘有办法可以证明?”刘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二人的互动也被他看在眼里,血气方刚的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他清楚得很,既然剑庄少庄主在维护这个女子,他便早早收了那打量的视线。
众人都在等玉风的回答,不曾想她真的点点头。众人有些不可置信,她一个姑娘家,看上去并无过人之处,会知道百里元杀人内幕?
众人纷纷问她怎么证明,玉风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说呀?”
众人一时哑口,但随即便嘲讽她是无中生有,若是真不知道,又没人会怪她。众人对一个美丽女子的态度显然比先前对一个大汉的态度友善许多。
大眼锤听到有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愿放过,追着玉风给他们说说。本来他与刘定之间的争执,众人并没有去战队,但是看到他死皮赖脸地跟个姑娘要证明,心理上多少对他有些不满,反而愿意去相信刘定。
大眼用大眼盯着玉风,大圆脸上,就这一对眼睛特别炯炯有神,玉风看着觉得甚是有趣。于是决定,为他证明一番。
“八月十七,五人。八月十八,共十四人,死了十一人。八月十九,七人。”玉风面色如常地描述着生死之事,而众人却大为震惊。
他们只知死了不少人,但是具体是多少,除了仁义剑庄,无人得知。并且江湖上传言连续三日无人生还,按这说法,居然还有人活着!
于是众人围绕着生还的是何人纷纷向玉风询问,玉风仔细地回想了下,其他人是谁她不知,巧了那日留了活口的人自报过家门。
“晋城骆家!”
“可是开武馆的骆家?”人群中有人首先提问。
“那就不知了!”
“骆家在晋城也算有些名望,骆家武馆的男儿都是抵御外敌的中流砥柱,可知是骆家的何人已故?”
“骆正涛!”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骆正涛是骆家武馆的当家,他的铁掌刚劲有力,杀敌无数,北夷之人听到铁掌涛三字谁不闻风丧胆,铮铮男儿如今已是冰冷的尸体一具了吗?
“玉儿,你是如何知道的?”正当所有人沉浸在打击中的时候,林承义的问话无疑让玉风再次成为了焦点。
林承义乃剑庄少庄主,若真有此事,必然会知。二人是一同来的,林承义这般问,难道女子不是庄内的人?
而对林承义来讲,这些事一直是应子风和管家在处理,他所知甚少,但却未听说这其中有骆正涛的尸体,管家也没必要对自己隐瞒骆正涛死亡的消息。而且十八日当天剑庄里派人出去只处理了十具尸体,而玉风却说有十一具,言下之意,那十一人便是骆正涛!
玉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打量了下众人,同样迫不及待地等着自己的回答。
她不屑地扬眉,开口道:“因为我,当时就在现场!”
众人又是一惊,她在现场?她去做什么,是何身份,为何能活着出来,与杀人魔有何关系……一大串的问题带着嘈杂声瞬间淹没了整个二楼。
大眼见此情景也有些愕然,他和刘定的争执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可听眼前的女子一讲,却变成了眼见为实的事实。而且只有她一人敢出来为自己证明,不禁也对她的身份起了疑。有人甚至起了戒备之势。
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是对的,而令她陷入困境,那便有些不厚道了。“姑娘,那混蛋能杀那么多人,武功一定不低!而且杀人不眨眼,遇到他,岂有人生还!虽然我想有人能证明我是对的,但是你不必为此而称自己也在场。”
玉风冷冷看了大眼一眼:“怎么没有生还,骆家其他三人就活着离开了!”
“玉儿,你当真在现场?”林承义也有些担忧地问道。
“为何要骗你们!”玉风看了看在场人的反应,觉得好笑,看来百里元中的杀人魔在他们心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那要不要再告诉他们一些更多的信息呢?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继续留在剑庄,便有些难了,还在犹疑中,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楼道那边传来。
“她孤身一人在江湖闯荡,听闻仁义剑庄庄主大寿,广派请帖。虽想见识见识风靡天下的各种宝剑,可惜她名不见经传,未得请帖。寻思着来剑庄的人那么多,庄里的人不可能全都认得,于是,早早在百里元候着,打算偷偷跟在别人身后进庄。再不然,在途径的人中顺走一张请帖也行。”
玉风望向来人,风度翩翩地走向自己,心中一笑,她倒忘了应子风如今既防着自己,还想保全自己。
“子风,你怎么来了!”林承义看到应子风,有些惊讶,他可是很少会到镇上来。
众人听闻来人是仁义剑庄的应子风,态度立马恭敬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更想确切地知道骆正涛已故是否为事实。
应子风摆摆手:“剑庄派人下山安置遗体时,确有骆家武馆的人,但其中并没有骆馆主,相信骆前辈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他看了看一旁的玉风,若无其事一般,继续说道:“玉姑娘当时在林中已有数日,早已疲惫不堪,而且并不认识骆馆主,一定是看走了眼!那日,子风在林中看到她也是惊慌失措,神不守舍的样子,想必是无意中看到了杀人的全过程,吓得不轻。见她孤身一人,心生怜意,因而才找了个地方让她住下!”
“这么说来,骆馆主还活着?”
“我想,十八日那天玉姑娘看到的离开的人当中,正好有骆馆主!像他这样叱咤沙场的人物,定然懂得何谓以退为进,只有保全大局才有机会再挽狂澜。”
“没错!没错!”众人开始附和,应子风在他们心中的分量还是不错的。
“那就好!”大眼为玉风捏了把汗,这下终于放了心。
“玉姑娘不是说那恶徒是跟剑庄有仇,难不成玉姑娘听到了什么?”
玉风看向说话的人,是跟大眼起争执的刘定,末了,他倒是还记得这档子事!依旧是一口一个恶徒!玉风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我听那人说道,奸佞小人,还敢大摆筵席,简直不知羞耻!”
说话间,她偷偷瞄了眼林承义跟应子风,二人简直面如土色。随后,她假装无辜地解释:“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来的!”
此时,没有一人敢附和,只能是窃窃私语。鉴于剑庄的两位少庄主都在,刘定连忙打圆场:“这些败类,内心如此阴暗,竟然诋毁庄主这么慷慨之人,两位少主,可别放在心上。”
只见林承义摇摇头:“人在做天在看,只要问心无愧,何须在乎他人言说。”
“说得好!”刘定又拍了下马屁,转头对玉风说道,“百里元之事,都说无人生还,因而不知是哪个狂妄之徒下的狠手,令大家束手无策。倒是姑娘,是见过他真面目的唯一之人,不知姑娘可知对方是谁?”
经过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想起了这样一起正经事。玉风略带遗憾地摇头:“江湖上的人我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对方是个女子。”
玉风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一来是没想到这个杀人魔是女人,二来江湖中会有什么女子有这么高强的武艺。
“姑娘既然见过她,是否可以将这个女魔头画出来,让江湖人广为传之,做了警惕,若能手刃甚好,若不能,也好躲开这个魔头的杀戮。”
女魔头!玉风看向刘定的眼神中闪过瞬间的杀气,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可应子风却看得真真切切,在木屋的时候,她就这么看过自己。
“我不擅长作画!”
“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柳君梅愿意效劳,姑娘口述,在下作画!”一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子忽然冒了出来。
众人听闻不禁惊叹侧目,这可是素有落笔生花之称的落梅先生柳君梅,有他在何愁画不出栩栩如生的画来。
无奈之下,玉风只好开始描述女魔头的样貌。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画就完成了。
再看画中女子,犹如仙女下凡,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那双红唇娇艳欲滴,看得众人目不转睛,似乎多看一刻,都要被画中女子搅得如痴如醉,暗想不知是作画之人画技太高,还是真有此美人在世。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子,竟然是个杀人魔?
可是,玉风却满意地点点头:“十分相像!”
众人一阵哗然,原来是真的,不禁暗自叹息。
看到众人的反应,林承义有些好奇地探过头去,画上女子的确美艳,只是为何似曾相识?
在场的人,纷纷让柳君梅多画几张,美名其曰广而告之,实则多少都被画中人的美丽惊艳,私心想收了画像才是真。
只有大眼对画中人没有一丝兴趣,笑着跟玉风道谢。
“不必谢!你不拿一副混蛋的画走吗?”
“这么狠毒的心肠,带着这画不怕睡觉被吓醒!看看那些人,跟色鬼一样,恨不得直接吃了画上的人!女人好看有啥子用!脑袋不好都是个麻烦!”
这倒新鲜,居然不喜欢漂亮女人。“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大眼居然真的仔细地打量起了玉风来,良久点点头:“姑娘确实好看!不过,姑娘脑子更好!”
听了这话,玉风觉得更加好笑,他又知道自己脑子好了?
而另一边的应子风正和林承义正说着什么,看到玉风此刻笑得如此欢乐,不禁有些瞠目。从认识她开始,一向都是波澜不惊,甚至有时候眼带厉色,却也有这般天真烂漫的时候。
“怎么了?”
思绪被林承义打断,应子风摇摇头问他怎么会和玉风在一起。林承义解释了早上的事情,玩味地说道:“想不到还有此等美色相伴!”
应子风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以林承义怜花惜玉的性格,若知道玉风是她的未婚妻,难说不为玉风动情,可却不知是好是坏。
“明日冉姑娘就要到了吧!”
林承义微微张了张眼,倒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冉欣的行程,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知会过他,他又怎会忘记呢。他耸耸肩,笑着对应子风说道:“明儿我一定一大早就下山接人!”
这话的语气倒像是在给别人做交代,应子风微微皱眉,林承义与冉欣的关系虽好,但是这么多年,林承义也未表现出非你不娶的姿态,在他心里,未婚妻的地位依旧很重要吧!
“你为何总是看她?她有什么不同吗?”林承义顺着应子风不经意的视线望去,正是玉风的方向。
或许是因为心虚,应子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林承义取笑他莫不是因为见不到玉风,才下山寻人。应子风急中生智,谎称玉风答应过自己帮他一起寻觅义父的寿礼,而眼看再过两日寿宴就到了,他才急于找人。
其实这半个来月,因为百里元和刺客的事情,应子风的确忙得无心他顾,但是寿礼这么重要的事,他几个月前就已备好。如今不过是找个借口让玉风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保证她不会做出伤害庄内众人的事情。
说起这个,林承义想起自己今日下山便是为了取礼物,不过看到玉风的时候,不知怎的,竟一心想陪她逛逛。
忽然,他走到窗前,往街上四下一望,却未曾发现什么,随即一想,假若自己没有出现,小鸢自然知道自己会选另一个时间。
他转身对应子风一笑:“那介不介意让弟弟我也陪着你一起去挑寿礼?”
未等应子风回应,林承义已经拉过他向玉风走去。
“大眼你也没有请帖?”
“哎,江湖上,谁会知道我孙大眼的名号!不然,你看天阴派的刘定能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你都为我证明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起码,要给我道个歉什么的!”
想起刘定张口即来骂人的话,后被那画像迷得五迷三道的模样,便觉得十分讽刺。于是,她勾起邪魅的唇角,问道:“你想他给你道歉?”
这神情,有种志在必得的感觉,让孙大眼颇感兴奋,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