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仙缘:从结缘狐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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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手持酒壶以作邀

远处的苍穹上,那源自数百年前的古战场缓缓浮现。

先是一骑跃出了黑雾,然后十骑,百骑,千骑,万骑,在短短几息的时间后,一支浩大骑兵冲出了黑雾......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天上竟然有大军!”

望着天幕,有镖客震惊地开口道。

有常年走这条路的老行脚商徐叔望着这一幕,笑着道:

“每一年的寒食节,这天幕,都会有这样的景象,可谓是庆平县的奇景,第一次见到确实很感到稀奇。”

“......”

天幕的另一侧,同样是一支肃杀骑军,所不同的是这支骑军皆是身披白甲,座下是清一色的白马银鞍,商队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这一幕上,停留在了那骑着白马居于最前方的持枪女子身上——

她蒙铁面,着银甲,手持青铜长枪,眸子冰冷的注视着前方......

“那女将军,是谁?”

小王爷按住琴弦,轻轻问道。

陆尘然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位女将,有铁面挡着看不清楚她的脸。

“前朝北境侯,安道韫。”

“......”

小王爷‘哦’了一声,望着苍穹。

天地雪,月光悬,此时虽然静默无声,但众人的耳旁却仿佛已经响起了如滚滚闷雷一般的马蹄声——

双方的骑兵,冲锋之势如同一线大潮,天幕在马蹄踩踏下震颤不止,烟尘弥漫,片刻后,两支骑兵轰然对撞在一起,入骨入肉三分。

这一幕,所有观蜃的众人,均是脸色发白,心神摇晃,个人处于其中,宛若一叶浮萍,渺小无比。

伴着小王爷膝上的焦桐琴的铮铮之音,那银甲女将冲入乱军之中,手中长枪舞动,无时无刻都有人身死坠马。

即便没有那些喊杀,马蹄,嘶鸣,濒死的呻吟,可依旧是一副可歌可泣的悲壮画面。

商队的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默默地望着来自于数百年前所遗留下的这场蜃幕。

这一战,女将军胜了。

她自腰间摸出了一壶酒,银甲在月色下闪着流芒,铁面下的冷眸,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幽深的目光穿过了厚重的历史岁月,穿过了遥远的天际,同地面上的狐裘公子融到了一起。

陆尘然怔怔地看着她,这双眼眸很熟悉,只是他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翻身下马,提着酒壶,举至冷淡的樱唇,而后,她单手朝着陆尘然所在棚前的一株寒梅上虚空一抓。

呼——

寒风呼啸,打着旋绕过了梅花朵朵。

几片寒梅徐徐而飞,在众人的眼中,自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径自落在了陆先生的杯中温酒。

这一刻,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静澜,梅花傲雪绽放。

小王爷的铮铮琴音,渐渐,幽慢,缠上空谷,沉吟徘徊,陆尘然怔怔地望着杯中寒梅,抬起头凝视着那银甲女将。

她的檀口微张,似乎越过了那遥远的历史长河,轻声呢喃。

从她的唇角,陆尘然好似读出了两个字:

‘谢谢’

——谢谢?是对他晨时丰碑之下所提诗词的感谢之言吗?

她的眸中神情悠然似怅,紧握手中酒壶,面向地面上的那位狐裘公子:

手持酒壶,以作邀——

......

商队的所有人,皆是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一幕。

望了望那方苍穹上举杯邀酒的女将,望了望炉火旁,持温酒以回敬的陆小先生,许久许久,没有声音......

陆尘然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举杯,借着那几叶寒梅,抿尽杯中最后一口酒,徐徐抬起头来,而后长身而起,漫天的雪霁吹拂在他的脸上,畅然肃立:

“敬将军。”

“......”

女将军淡淡地点了点头,仰首,饮酒。

一饮,尽壶。

随后,她将酒壶扔在了遍地尸骸的战场上,转身,那一袭银甲亮如雪......

蜃,消失在了天幕夜色之中。

浓夜残醉。

有行脚商狂咽口水,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试探性地开口道:

“徐叔,以前寒食节的蜃,也有那将军敬酒吗?”

“......”

徐叔同样一脸的懵。

他行走在佳木郡这条官道上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对这段蜃幕太熟悉了,天幕上的蜃永远都是那永恒不变的一幕,记录着那段惨烈的历史......

他熟悉的可以知道那舞着铜枪的女将军什么时候斩下敌人的颅骨,什么时候高举手中的铜枪,举向天穹,宣誓胜利。

只是,他从未见过那女将的寒眸,也未见过她腰间的那壶酒,更未见过她持酒壶以作邀的动作——

“我自小就走这条路,我从未见过这一幕......”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位狐裘公子,喃喃自语道:

“陆小先生奇人矣。”

“......”

风雪中,那位陆小先生已经重新坐在了炉火旁,手中依旧是持着温酒,面容温和,仿若方才的一切,皆是不存在一般......

虎山神瞪大着虎眸,张着大嘴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在狐山修行二百多年,它又岂能不知蜃幕所记载的那女将的身份?

——那是佳木郡的城隍,安城隍!

便是安城隍遇见陆先生,也要给陆先生三分薄面吗?

陆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李子君默默地抚着手中的焦桐琴,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兄,轻轻道:

“陆兄认识那位安将军?”

陆尘然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不相识。”

“那为何那女将军会邀酒?”

陆尘然眨了眨眼睛,酒气上脸,面若红玉欲滴,眼睛却明亮若星。

腮边微鼓,中有几片寒梅,浓烈的酸味涤荡沉沉酒意,静静地思索着,而后莞尔一笑道:

“大概,是我给了陵冢的那些碑下甲士足够的尊重吧......”

“......”

“哦,原来如此。”

陆尘然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

他的脑海中,有金书扉页缓缓地浮现:

【与一叶寒梅结缘:(0/5)】

【庆平县之寒梅,含之饮酒,可为千杯不醉,吐出则为莹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