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权杖二”
在稍显安静的气氛中吃完了晚餐，西格试着问了问艾瑟依拉姆有没有关于塔罗的书籍，本来不抱多大希望的西格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反而愣住了。
“和刚才那个生物有关吗？”
艾瑟依拉姆一边低声询问着西格，一边从储物魔导器中翻出书本递给他。
西格接过不算厚的书籍。心里想着都是占卜，占星和塔罗还算有那么点关系，还算合理。摆摆手随口应道，
“差不多吧，等我理清楚了再跟你说，记得帮我保密。”
说着就走回自己的房间打算琢磨一下“黑影”嘴里露出的那几个字。
……
就凭“黑影”有遮蔽魔力感知的本事，它有能顺着幻境伤害到西格的手段也不奇怪。答应小拉姆不再惦记着找它也是因为搞不清楚这“黑影”的目的，再刻意去找它也无济于事。
那团“黑影”似乎并不带有恶意。没有趁西格不备出手，反而是等到西格意识清醒后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话还被刻意模糊掉一部分，只留下几个零碎词语。
这种想要给一点提示却不明说的谜语人行为似乎带着些“看乐子”的心态。如果真是这样，那“黑影”的话就显得别有用意了。
“黑影”说的话里，西格明确认清的只有“愚者、继续挣扎、命运、变数还是定数、只有”。
“愚者”是什么？粗略的翻了一遍书籍的西格并不是很满意“黑影”的称呼。
如果非要让西格从里边选，他自认为“战车”更适合自己——虽然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野心。
在西格的认知里，对个人的占卜说到底玩的还是一手对号入座，所以他下意识的想反驳“黑影”的说辞。可不幸的是，西格越是想找到反驳的论据，就越是陷入无法证伪的逻辑盲区之中。
也不怪西格过度解读，“黑影”既然用上这个特别的称呼，就意味着它觉得“愚者”这两个字有其对应的意义。不然它直接骂西格蠢货就好了。
本着“谁主张，谁举证”的规则，在“黑影”没有进一步动作之前，西格选择不去理会这个称谓。
随手把从小拉姆那借来的书放在桌面上，西格起身走到窗前，继续思索“黑影”嘴里的词汇。
“继续挣扎”是什么？“挣扎”是个带有弱对强色彩的词汇，既然前面有个“继续”就意味着是他最近还在做的事情。抵抗寒潮的行为就是所谓的“挣扎”吗？西格冷笑出声，最低气温才零下三十度的天气也配他挣扎？先翻个几倍降到零下八十度再谈什么挣不挣扎的吧。
既然“黑影”特意这么说，莫非是笃定今后的温度会超过西格定下的零下八十度的预案？但这种事情西格只在脑海中过了几遍，它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西格的心理预期是多少。
这么一看，“黑影”不知道自己计划都已经做到零下八十度的了，在他看来是“挣扎”也情有可原。“黑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而西格疑虑最深的是接下来的“命运”和“变数还是定数”，这几个字直指西格灵魂深处那点秘密。后面的“只有”仅能表明话还没说完。
他愿意在这段没头没尾、中间还缺了不少的话上浪费脑细胞的原因就在这里。
如果非要说西格是“变数还是定数”，那他一定是“变数”。原本的“西格”最合理的轨迹就是利用最后那点零星的遗产前往布加迪领，代表玛尔家重回布加迪边境军。
而如今的西格在囊中羞涩的情况下选择先学习，学费是他用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当作敲门砖，向奥维尔借来的。
自己是“外来者”这件事“黑影”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西格更倾向于它并不能确定。“黑影”的行为似乎还带着一丝隐晦的试探，但西格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露馅……
“咚咚咚”
“进。”
西格回头看向被敲响的房门，推门走进房间的是薇妮。
方才薇妮拉着刚吃饱饭没事做又想跟西格过两招的蕾蒂西亚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薇妮关上门，嘴上却开门见山的问道，
“刚才的占星术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什么，就是挺可惜，我确实有点想学占星术。”
回忆起自己的借口，西格随手抄起桌上的《塔罗牌解读》面不改色的顺着往后说下去，
“反正都是占卜，占星术的路子走不通，我还想试着研究研究塔罗牌。你对塔罗牌有了解吗？”
薇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西格。
西格觉得自己的理由万无一失，而且有理有据，不大可能被拆穿。而且他确实有点好奇别人的意见，于是又重复了一次，
“咳，说认真的，你了解塔罗牌吗？”
听西格问的认真，薇妮才点了点头。西格见状又问道，
“如果让你用其中一张牌来形容我，你选什么？”
这回薇妮思考了片刻，说道，
“那就……权杖二吧。”
权杖二是什么？西格有点麻了，他刚刚只翻了前面二十二张比较特殊的牌，此时他又不好当着薇妮的面现场查阅，只能硬着头皮接话，
“能问问为什么吗？”
“单单一张塔罗牌说明不了什么事情。硬要说的话我觉得权杖二的牌面很适合你。”
“这样啊……”
西格不好说了，本就是随口胡诌的借口，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塔罗牌有几张，至于牌面？西格连看过的22张都没记全。这方面上薇妮明显就比西格高好几个档次，三两下就打得西格还不了口。
薇妮轻叹一声，也不拆穿西格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件事。没等西格继续厚着脸皮问，薇妮自顾自的解释道，
“每张塔罗牌都有很多含义，还会分为正反两种情况。权杖二的话……领袖、胆识、深谋远虑。牌面上的领主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质。”
西格虽然没大听懂，但薇妮在夸他这件事他听明白了，刚准备谦虚几句，平日话不多的薇妮似乎准备剥夺他说话的权力，接着问道，
“那么，这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领主先生，作为您的执政官，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事情让你激动到连魔眼都忘了关吗？”
“……”
他没关魔眼吗？当场抽回眼睛里的魔力，西格发现他好像还真没有关。满脑子都被“黑影”的事情占据，让他忽略了这个最大的破绽。
虽然平日里工作中的西格也会长时间点亮魔眼，但呆在家里还一直开着难免被薇妮看出异常。难怪刚才吃饭的时候莎琳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再往前推一点点，蕾蒂西亚吃饭宣言也来的突兀，八成是觉得哪里不对，特意避嫌让西格和艾瑟依拉姆交流。
半晌后，西格才出声问道，
“蕾蒂西亚怎么说？”
“她说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让艾瑟依拉姆保护你。”
合着你们一个个都在陪我飙戏，西格笑了，直言道，
“其实没什么，就是在进入星图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段类似启示的话语。内容是‘愚者，继续挣扎，命运’，这之后可能还有一段，但我没听清。你回头也可以告诉蕾蒂西亚，让她帮我找找线索。然后赶紧把她赶回去，我不想见到西奈团长亲自带队来接人。”
最终西格还是没有选择和盘托出，关于他“外来者”身份的事情他决定自己面对。
“‘愚者’……”
薇妮看了一眼还被西格拿在手里的书籍，缓缓说道，
“‘愚者’在22张大牌里是特殊的，它可以是0也可以是22，是一切的开始和结束，寓意着可能性。”
闻言，西格瞄了一眼手里的书籍，心想着什么破书这么点东西还能写漏。
而事实是但凡西格刚才多翻几页，就会看见这22张牌编号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