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历史
“欢迎光临~”
店门被推开，风铃晃动。甜点的腻味混着咖啡焦香的气息，变成了一股让人迷醉的熏香。
身穿绿色围裙制服的服务员快步上前，露出营业式的招牌笑容。
“请问一共是两位客人吗？这边有预约还是……”
“我们已经约好了人的。”
木村似乎对这咖啡店颇为熟悉，她轻车熟路地走在了前头，带着李显转入到了吸烟区。
在一处边角的位置上，木村轻巧地对着一位中年男子打了声招呼，快步上前。
“小村科长，好久不见~”
“嘘……”
回应木村的是一声沉闷的嘘响。
把食指安放在了唇前，这名穿着略显邋遢西装的中年男子，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咖啡。
“人生已经很苦涩了，起码在我品尝完这杯牛奶咖啡前，让我暂时忘掉现实里的糟心事吧。”
“又在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呢。”
李显看着这个名为小村科长的怪人，他留着一头凌乱的碎发，胡茬唏嘘，目光迷离。
这种神态简直跟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这般思索着，李显的目光上抬，顺势看到了这家伙的提示框。
【被神秘这一事实打击到摆烂的（前）王牌探员】
嚯，居然还是加长型的款。
李显在木村的指引下安静入座。
二人看着小村慢条斯理地喝完了面前的牛奶咖啡，并且舒服地点上了一只万宝路香烟。
“嘶……所以神良山的女巫大人，今天有何指教？”
“我这边有一位新人需要了解现状，为了能够快速上手，我需要对魔七科这边给予一些帮助。”
小村不着痕迹地轻轻嗯了一声，他垂下了眸子，在腰间摸索片刻。
“新人啊……很少见呢。是有什么缘由的吗？”
“没有喔，只是偶然间迸发出的天赋。”
“这样啊，那关于神秘的基础知识？”
“几乎为零。”
小村平淡地点了点头，他伸手在怀里头摸索一阵，最后取出了个巴掌小的黑色手册。
“那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小村健太，是对魔七科目前的最高负责人。从职责上来说，一切关于神秘相关的事务你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但话虽如此……”
小村健太扯起嘴角，万宝路微微上翘，露出了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更多时候，你还是直接找这位前辈要来的可靠一些。”
李显沉吟片刻，张嘴问道。
“是因为您这边能够提供的帮助有限吗？”
“挺聪明的嘛，事实就是这样。”
将烟灰抖落，小村有些头疼似地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
“名义上的对魔七科并不拥有实质上的办公场所，我虽然是隶属于国家管控的组织，但整个科室总共不过两名公职人员，所以多数时候都以记录，收尾等工作为主。”
李显尝试着总结了一下。
“所以您的意思是……干活的是前辈这样的人，你们就负责给一些难以处理的场景擦屁股？”
小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你反应很快嘛小子！”
“过奖……只不过从对魔七科的角度看来，上层是不是对于神秘方面的内容太不上心了？”
面对着历史悠久，影响深远的非凡之力，只让这个不靠谱的人来负责，这未免也显得太过于儿戏了。
小村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感慨一句‘果然是新人’以后，他顺势说道。
“因为神秘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轻哼了一声，露出玩味似的表情。
“新人你应该听过万物有灵的传说吧？早些时候的岛国人民相信世间所有东西都有神明蕴含其中，所以动不动就会进行参拜，上贡。”
这个典故李显听过，当下点了点头。
“问题就在这里了。”
“所谓神秘就是经由意念汇聚，从而形成的一种抽象之物。”
似乎是觉得空口无凭，小村沉吟片刻，顺手从腰间取出了一只圆珠笔放在了桌上。
“举个例子，如果我将这支笔送回到过去。使得它被一个村子的人崇拜，供奉。那在经历时间的沉淀过后……这东西就会被激活，甚至可以说神化。”
“继而变成一种类似于意识体的神秘侧造物。”
笔仙是一种存在的形式。
与此同时，一种将形象归类于笔状的妖怪，以及各种古怪传说，同样也是如此。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李显忍不住半挑起了眉头。
小村则是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圆珠笔，一边继续说道。
“人的思想本来就是一种相当虚无且缥缈的东西，可汇聚起来的念与愿，却是可以形成更为抽象的神秘造物……这种说法，很神奇吧。”
而事实也不仅是如此。
“再来个例子。”
“如1888年的伦敦，曾经出现过名为开膛手杰克的杀人犯。从现实的角度而言，他只是个手段残忍，且精通变装与反侦察的普通人类而已。”
“可经通过故事的描述与传播，它吸引了世界各地给与的关注，使得个体经历得到升华与提炼。”
“最后形成了一种类似于都市传说般的神秘侧事实。”
小村将手中的滤嘴取下，抖落烟灰，自嘴角飘出半口朦胧的灰雾。
“以此类推下去。”
“指环王的精灵与兽人也不只是异世界之物。”
“沉睡百年的吸血鬼家族更不会是所谓的空中楼阁。”
“甚至再把思绪放宽一些，古文明中数次提到远征大海的英雄，勇斗恶魔的神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是属于神秘侧的存在。”
它们一直都在。
从几千年前的古时代文明开始，从人脱离愚昧产生神智的一刻开始。
神秘就开始伴随人类左右。
李显之前的确预测过神秘所包含的力量，但没想到，这历史竟会如此悠久。
“呵呵，汗流浃背了吧新人。”
小村自顾自地又点上了一根万宝路，迷醉地吸上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
“但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毕竟这些东西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换句话说……
一直在沉默的木村突然开口。
“神秘正在逐渐消退。”
李显并不愚钝，他反而是一点就通。
“因为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去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