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副指挥裘良
薛蟠身边带着来权、来富等小厮，一路往东市而去。
只见西城、中城都与平常仿佛，只有一队巡捕悠哉悠哉地维持治安，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薛蟠一行人至东市时，只见大白天的东城，居然有三队东城兵马司的巡捕在巡逻着。远处似乎还有一队锦衣卫在搜查。
白天怎么有三队巡捕在巡查？通常情况下，一般只有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巡捕维持治安。
薛蟠心里暗暗疑惑着。
“这不是薛家兄弟吗？你怎么在此处？
薛蟠回过身，只见眼前此人正是前些日子他所找的冯紫英。
薛蟠心里暗暗不爽，当初他在群芳阁娼馆请了冯紫英一晚，人收了，却不肯帮他的忙。在他这里白吃白喝。
只是冯紫英是神武将军之子，薛蟠实在惹不起他。
薛蟠只好腆着脸笑道：“哟，冯世兄，你怎么在此？”
冯紫英脸上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只见他凑近薛蟠跟前，悄声说道：“薛兄弟，你可知道，昨晚东城出大事了。”
薛蟠顿时来了兴致，嚷嚷道：“冯世兄，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冯紫英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继续说道：“薛家兄弟，告诉你。你不要叫嚷，昨天东市里死了十一个混混。薛家兄弟，看在你前天份上，我提点你一句，你还是快走吧。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暗地里拿人呢。”
薛蟠心底一惊，这事情不好，看来这东市是不能去了。他的底子并不干净，惹上此事，怕是又要被这些贪官痛宰一笔。
薛蟠忙不迭地说道：“谢谢冯世兄，过两天再请你喝酒。”
说完，薛大脑袋带着几个小厮，急匆匆地走了。
回到梨香院的薛蟠，左思右想，怎么偏偏昨天东市就死人了呢？另外那龙大究竟去了哪里？现在东市的水很深，薛大脑袋虽然脑筋不够灵活，但是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这几天东市是去不得了，看来那五十两银子是打了水漂了。
薛蟠心头暗恨，这年头，真是流年不利。
薛蟠当然想不到龙大已经早登极乐了，也想不到是贾珣下的手。毕竟昨天贾珣被二位恶徒袭击了，这件事今天一直在府里下人口里传着。
时间无惊无险又过去了两天。明天便是县里放榜的日子。
今天贾珣顶着缠着纱布的手，过西府看望了一下贾府姐妹们。
顺便向林黛玉道了声歉。这个月二月十二日花朝节正是其生日。但是贾珣那时刚好在进行县试，过不得来。那时候只派银杏过荣国府向林黛玉送了件礼物。
贾珣移动了下右臂，感觉还是不够利索，所以贾珣看姐妹玩闹了一阵，便告辞回来。
贾珣回到东府，现在顶着这胳膊，也不太好出去。况且现在城里应该在查前些天的凶犯，没事还是别出去为妙。
芸哥儿和柳二哥那里应该还好吧。
贾芸那里贾珣还比较放心，贾珣观察到贾芸其实是个精细人，做事比较小心，所以贾珣最后把荷包等物件，让贾芸替他保管。
而柳湘莲行事则有点冲动，论脑筋灵活是不如贾芸。况且柳湘莲还喜欢饮酒赌博，希望这几天他别出去瞎混才好。
当初西城兵马司搜查的过急，最后忘记再嘱咐柳湘莲两句，告诫让他这些天不要出去饮酒。
没办法了。
贾珣咬了咬牙，派林三上贾芸家及柳湘莲家哨探一下。
顺便让林三捎句话给柳湘莲，让他这几天不要出门，过几天贾珣再去寻他。
贾珣严肃地说道：“林三，外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大事小事怪事，速速都来报我。”
林三领命而去。
贾珣目光深邃，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贾珣意料的没错，果然出事了。但是出事的人不是柳湘莲，也不是贾芸。而是他。
贾珣正坐在书桌上练习书法。
此刻，只见晴雯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走进来说道：“二爷，出大事了。听说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现在在宁馨堂里。说要找二爷说话。二爷，他们为什么来找你？”
贾珣神态自若，微笑道：“爷前几天被贼人打了，可能是来问些线索罢了。不是啥大事。”
贾珣心中成竹在胸，如果是五城兵马司知道他是杀人凶犯，早就过来拿人了，还需要废什么话。
贾珣也知道五城兵马司是干什么的，上面的指挥基本都是闲人，俱为各郡王之岳丈。
副指挥还好一些，不过四名副指挥中，亦有一二名为闲职。
贾珣来到宁馨堂上。见到裘良坐在左首，穿着青色常服，上面绘着补子彪。
看来此人应该就是负责那件案件的副指挥了。此人应该是没有线索，所以过来盘问当天被西城兵马司所救回家的贾珣。纯粹是来碰运气的。
贾珣这两天推敲着上次的说辞，发现并没有什么漏洞。
贾珣大概知道眼前这东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心态，心态便更为沉稳，便将之前向西城兵马司副指挥说过的措辞复述了一遍。
裘良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贾珣，见其面不改色，只得无奈问道：“贾公子，你可发现那两个贼人年龄、相貌及身份等一些线索？”
贾珣自然是信口开河，将这两天考虑的贼人形象，大致说了一些。贾珣当然没有一口咬定，有些地方故意用些“似乎”、“大概”之类含糊不清的词。
裘良无奈，听到描述似乎又和东市里的贼徒不像，继续追问道：“贾公子，你还记得贼人用何物击打你右手？”
贾珣思索了一下，说道：“看起来像是短棍。”
得，又是一条没用的线索。此等武器，随处可得。况且又是和东市的贼徒不像。
裘良还是不死心，问道：“贾公子，听说你被贼徒掳去，是几时几刻？”
贾珣作思考的样子，说道：“我在贡院喝了终场酒，出龙门时那时间大概是酉正一刻左右，之后行至中城与南城附近，便被贼徒挟持而走。”
裘良目光一凝，问道：“贾公子，为什么贼徒不选择更近，更大，更偏僻的南城，为什么选择在将贾公子挟持至西南等更可能会暴露的地方呢？”
贾珣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
裘良见也没问出什么来，只好问道：“那贾公子被贼人打晕，最后是什么时候才醒过来的？”
贾珣如实答道：“我醒来后发现肩膀剧痛，一直沿着巷子走了一会，然后才从巷子转到西南大街，后来就遇到西城兵马司的人了。”
裘良接着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都一无所获，只得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