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跑商收获
十月份的科试开考。
贾珣看着试题，只见上面都是关于河南、山东、北直、山西等地饥荒饥民的处置之法。
还有如何赈灾筹粮的应对之策，可谓是紧跟时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朝廷只怕也是难出得起这么多的粮食，可以救助这么多的百姓。
何况还有辽东，大同和西边等地的边镇驻军需要粮草支撑，想破目前这个困境，可谓是十分的困难。
贾珣不敢写什么让士大夫出粮赈灾，还有从别处调粮这些馊主意。
只能从加征，发征民夫建造工程等方法入手，当初在前世看过那么多案例，若是所做之事不符合执政者利益的事情，偏要对着干，下场都不会太好。
正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的世道，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上的社会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政治法律制度和设施等都是由士大夫阶层订立，最适合其的条文，他们自己怎么能损害自己的利益做如此事情。
所以眼下贾珣也只能在以统治者的视觉之下，作下如此一篇时文。
完成了科试，贾珣便准备去找贾芸，检查先前卖货的账本支出以及盈利情况，然后再准备去府里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
返程时收入的八万六千三百两银子全都采购货物回京，此次来回一趟，盈利起码是有几万两银子的。
贾珣思考了片刻，便动身往荣国府后街的贾芸家里而去。
贾珣来到贾芸家中，只见贾芸以及贾芸母亲五嫂都在家，另外还有一个媒人上门，看来是给贾芸说媒的。
现在贾珣出门身边一般都是带着廖方以及三名护院家丁出门。
贾珣身后带着腰刀的四人的到来，吓了媒人婆子一跳。经过了南下一行，贾珣此练的护院已经脱胎换骨，眼神和杀气都比先前没有杀过鸡的小厮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过按贾珣的要求，这些人还是需要经过几次的剿匪，多上几次战场，才能完全成材。
正如史家的家丁那样，那种才是及格的兵员。
“珣叔，你是来取账本的吧？我这就去给你取来。”贾芸看到贾珣来到，忙往里屋溜去了。
贾珣暗地好笑，贾芸此举，看来是没看上这次媒人所说的姑娘，正想找地方脱身呢。
贾珣等贾芸取了账本，便对贾芸说道：“芸哥儿，不如这样吧，你先叫上柳二哥以及倪家兄弟上太白楼订个房间。我等会去史家以及家里对过账篇子，再同你们喝一杯。”
贾芸此时正巴不得离开，贾芸回去同母亲以及媒人说过几声后，便跟着贾珣身后出门。
贾珣先回府里和贾蓉对过账本，心中已有个数目。
回程时八万多两的货物，在京都借贾家的店面卖货花费了二十余天，总计得银为十三万六千五百两银。
然后再除去路上花费，以及商税部分，实得银十二万四千一百两余。
其中五艘船上借锦乡侯家的十几张床弩，已经由贾珣带人还给韩家人，贾珣给锦乡侯韩老爷子送去五百两借军械的费用。此成本也计算了进去。
总的来说，此南下一来一回的跑商，除去各项成本及其他杂费，利润翻了一番，利润为七万四千两多银子。
此剩下的十二万四千一百两银子，史家出力和启程货物的出钱是最多的，占六成，贾珣对此毫无异议。
所以今天贾珣需要从宁国府库里取史家那六成得银七万四千四百六十两白银，给史家史鼐史鼎兄弟二人送去。
剩下的四万九千六百四十两银子是贾珣和贾蓉二人均分。
所以贾珣可以领到二万四千八百二十两银子，但是贾珣需要还一万两银子给府里。
当初南下时，贾府货物买货花费的两万两银子是从府里公账预支的，所以贾珣实际能落袋的银两为一万四千八百二十两。
贾蓉也是需要还自己的先支取的一万两，但是他还不还给公账，那就没人知道了。
这南下一趟来回跑商，各家都收获颇丰。除了贾珣他们能有一万多两万两收益，史家减去成本，利润也有四万四千多两。
跑商确实是高风险与高收益并存。
一般人没有史家和贾家的贵族身份，遇上官员扣押船只，胡乱收税，敲诈勒索等等情况，层出不穷。
不交钱，货物与船只都扣留一年半载，让跑商的商贾赔得血本无归。
就算交了钱也要被雁过拔毛，损失也不少。而作为贾家和史家就没有如此担忧。
最后路上的水匪也是一道危险的关卡，土匪不仅抢商船货物，还要把他们捉去水寨做苦力，可谓是商人最惨的下场。
所以跑商收益虽高，但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不仅需要成本，选取商品的目光，还要地位权势，更要具备一支强劲的私人武装部队。
贾珣此行才认识到练兵还具备的哪些不足之处，他所练的家丁除了陆战，实质对水战一窍不通，所以以后要把这些家丁练习水战才行。
练水战必须要专业人才，但是贾珣眼下没有懂练水战的人才。
贾珣也不懂水战这些练兵方法，只能先让护院学会游泳再计较。
不过此时各地大旱，没有找到练水兵的地方，此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贾珣今天只能带着十几位护院将属于史家的七万四千多两装上箱子，用几个大箱装着，叫两三辆马车拉着朝史府而去。
“史家叔叔，账本都在此，离京各家货物的份额，还有上京的部分。回京通共货物价值为八万六千一百三十四两银。回京货物其中上等西湖龙井茶叶十五两一斤，共购得二千三百斤。杭州丝绸作价三十六吊一匹，共购得二百匹。
金陵云锦五十八吊钱一匹，购得二百匹。扬州漆器成本价为十七两三钱一件，购得一百八十件。无锡惠泉酒一坛值六两二钱银子，每坛酒重二十斤，共购得酒六百坛。
另外太湖洞庭山的碧螺春茶要价八两一斤，共购得二千二百斤。以及苏州宋锦四十二吊钱一匹，共购得二百匹。此为回购货物全部清单。请史家二位叔叔过目。另外史建大兄也请对看。”
贾珣看着账本，将每项货物念给史鼐和史鼎听。
旁边站的史建亦拿出先前采购的账本，一样一样地对照。
史鼐和史鼎坐在椅子上，对着两本账簿，过了二刻钟后，二人都点了点头。
数目分明，几两几钱几分几厘，何时购得何货物都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含糊其辞和数目不清楚的地方。
史鼐朝贾珣看着，笑道：“哥儿南下一趟辛苦了，难为每项货物记录如此清楚，在京卖的货物所赚的银子和卖价都十分清楚准确，珣哥儿可谓不是普通人啊。其他不懂行情，不清楚的只怕有销货的把其中银子墨贪了去，也不大清楚呢。”
史鼐兄弟意是有所指，确实如果不太清楚的话，在京销货这里，难免会被下面有些人手长把一部分利润贪了过去。
贾珣所以让贾芸以及史家的账房共同对账，减少卖货时掌柜等人出现的贪墨行为。
此批货物中还是西湖龙井和碧螺春茶以及云锦等货物的赚头是最大的。
在杭州卖十五两四钱二厘一斤的西湖龙井，在长安城能卖到二十二两六钱一斤。碧螺春茶能卖十二两二钱一斤。其余锦缎、丝绸等，如云锦能卖六十五两一匹，丝绸能卖四十两一匹不等。
旁边的史鼎亦笑着说道：“珣哥儿年纪轻轻，就懂得里头的行货，真真是不简单。我听见建儿说起哥儿练了三十来个能征善战家丁，哥儿真是能文能武。可见贾府以后还是看哥儿了。”
贾珣谦虚了几句。
按贾珣的观察之下，四大家族里面官职最高的虽然是王家的王子腾，但是有贵族身份的只有贾家和史家二家。
贾家逐渐日薄西山，而史家却一直稳中上升，近年史鼎也因军功被封一个侯爵之位。
史家是其他三家不能比的。
近年来，史家有点逐渐与贾家渐行渐远的姿势，从贾母接史湘云过来贾府，史家没过几天便要接回去可以看出。
可见史府是不大喜欢和贾府攀在一起的，先前贾母将早年史湘云和贾宝玉一起养，未曾没有将史湘云嫁给贾宝玉之意。
但是史家并不想和贾家再结亲家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纵然史家二侯与贾府还有贾母这个亲姑姑的情分在，但是史家确实一直不与贾家走得近。
贾珣此次也是顺路南下，向史鼐史鼎二人说了有好的门路，银子分成让史家占大头的六成，才从史家借了三十人，才有了三家分成之事。
贾珣立了字据保证，让史家此行所赚不低于一万两，史家才算同意了。
史家兄弟二人以为此行最多不过赚一两万银子就知足了。哪想到，此番回程史家不仅赚了四万多银子，也没有家丁出现伤亡的情况，可谓是十分成功。
毕竟就连荣宁二府，宁国府地主少一点，只有七八处田庄，一年约为二万两银子的地租收入。
荣国府的田庄比宁国府多了一倍左右，约为十四五间田庄，一年收入三四万两银子。
史家的田庄大概和宁国府差不多，一年下来也有两万多银子收入。但是史家和贾府一样，京都里的几房亲族过年时也要分钱分物，家中上百口人丁亦需花费。
一下子收入七万四千多两的史家，过两个月后，正值是年底，今年能过个肥年了。
所以史家兄弟二人看到贾珣才会出言赞赏，怎么看怎么舒服。
贾珣与史家史鼐史鼎兄弟二人说过话，然后说道：“二位叔叔，此番我来亦想看望一下湘云妹妹，我买了一把苏州团扇给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玩去了？”
只见史鼐笑着说道：“只怕她跟着内人学针线呢。我让人叫她出来。”
是了，眼下是嘉治十一年，史湘云现在十岁。
这个时代的女子十岁时必须要学女红知识，学做女红才是符合大家闺秀的身份。
这位喜欢直来直去的史湘云，只怕是不太喜欢做女红，做女红还要细心，需要坐着一丝不苟做针线两三个时辰，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史湘云虽然不太喜欢做女红，但还是做到三更半夜，所以后来才有向薛宝钗抱怨做针线到三更不能睡觉的事情。
史家二位婶子此行为并没有过错，毕竟做针线到三更，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史家勤俭持家，家中女儿符合当下女德的淑良礼仪。
所以史家并不是因为没钱才让史湘云做女红。
此行为是符合当下女子的价值观的体现。
话说起来，这位史憨憨虽然不大喜欢做女红，先前贾宝玉先前所带的东西，还是袭人让其替贾宝玉做的。
可见其手艺是很不错，毕竟贾宝玉不带一般丫鬟织的看不过眼的东西。
史湘云说话到底太直，年龄太小，对林黛玉有几次拌嘴行为，后来史湘云和薛宝钗玩到一起，没想到她和薛宝钗说的这些话，转眼被薛宝钗告诉了袭人。
后来更是被薛宝钗在螃蟹宴上摘了桃子，被卖了好几回。
螃蟹宴那次史湘云被坑得更惨，被薛宝钗说史湘云没钱做东道，让薛家从伙计家取了几娄螃蟹，借史湘云的名义作了东道。
可怜史湘云这个东道并没有被薛家安排在主座，反而被安排坐在次桌，而薛家母女二人与贾母等人才坐在主桌。
薛家母女二人厚黑学学得非常成功，把史湘云卖了，借史湘云的面子收割贾府众人的人情。
可惜薛家作为商人太过小家子气，把丫鬟婆子和贾府主子同摆在一室，按理此举十分不合规矩。
按贾家里面的人请客，主子和丫鬟仆人要另分开别室宴请。
薛家把贾府的主子及丫鬟都一起请了，从伙计家拿的螃蟹并不够众人吃，吃螃蟹也没给贾府众人准备蟹八件，让贾府众人徒手吃蟹。
正是薛家太过抠门，追求以最小的利益博取最大的人情的体现。
最后还让史家和贾母丢了面子，毕竟史湘云请不起东道这件事可是从贾府仆人那里传出去了。
贾珣在客厅等了一会，只见史湘云穿戴整齐，带着几个丫鬟从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