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瓜花 人

大约世事总是如此，我以为我看到过程但过程未必如此我以为我看到了结果但结果也未必如此，所有的我看到也许只是我看到，就如同那天雨后院子里的一朵南瓜花将开而未开被风轻轻一吹像是一个小女孩看到了我这个陌生人羞涩的低着头轻轻的打招呼。我想多么漂亮的一朵花，她一定会开的特别娇艳！即使是现在皱皱的花瓣也那么动人，可是没过两天我在去看时那根花干却从底部往上渐渐的枯萎了连花瓣也凋谢了！

那几株南瓜藤在远处看着长的那么茂盛绿油油的缠绕在人家搭好的木头架子上零落着数不清的嫩芽在不经意间向架子和大地上蔓延走近看绿叶下似遮似挡的长着一两个碧绿硕大的南瓜如果仔细拨开绿叶还能找到更多。这时要是拽一句古文应该用‘葳蕤’两字最妥，但是这勃勃生机下为什么还会有枯萎？

我看到了鲜绿色手指长短毛茸茸的小瓜还沾染着些许露水和开的极盛的黄花，同时也看到了一样大小的小瓜和黄花可这些却是枯萎深黄。我不想数鲜绿也不想数枯黄。

想来什么事还是远远的看着好，走近了难免不如意，可是离得太远看不到风光却又遗憾了。

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斜靠着墙壁坐在石敦上，暗淡的眼神略显空洞，嘴唇干皱皱的起了皮脸色苍白，我问他：“嘿！你在干吗？”

“嗯？你在问我吗？”

“当然！除了你这附近都不见有人出来！”

“我在晒太阳啊！”

“晒太阳！现在好像要有38℃！”

“不可以吗？一定要跟所有人都进到了房子里，凉爽，舒适！”

“你是傻瓜？”

“你才是，我只是觉得应该多晒晒太阳。我也跟他们说，多晒晒太阳好！可是他们要么嘲笑要么冷漠前两天还有小孩子来朝我丢石子！我说的不对吗？”

“这太阳会把你晒晕过去的！晒太阳也要选一个合适的天气吧！”

“合适的天气是晒不干净的，合适的天气晒不透骨子里的阴冷，你不懂！在不多晒也许我会死掉的，死在冰冷潮湿的阴影里！”

“你这人是不是疯了，有病吗？要吃药！这样晒下去真的会出事，没有人管你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人管我，！其实我以前一直想管别人！后来别人也都说要管我，给我穿五颜六色的衣裳，涂上最厚的胭脂在最合适的天气里我却差点死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于是他们便把我丢在了角落里，然后我自己慢慢爬出那一栋栋大房子里爬出阴影终于爬到了空旷无人的大街倚着这墙壁靠着这烈日我才没有死掉！你要一起晒晒吗？这村子太美了！美的不像真的！”

“怎么会不是真的呢！我家院子里的花就很漂亮”

“那花下面的土地一定很肮脏！”

“怎么能这样说！你不施肥怎么会有漂亮的花，这应该叫富饶的土地”

“呵！肮脏和富饶都是人说的。”

很久很久之后我都无法忘却这个人，我无法忘记的不只是这些话，还有他在谈论时所流露出得哀伤乃至心死，期冀希望乃至癫狂。很难想象这两种神情几乎会在同一个时间展现在同一个人脸上。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大约明白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