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彩云之南的白兰
下课铃声响起，赵磊犹如走上战场的勇士，大卫王用投石索抗击巨人歌利亚，他亦是如此。
“奖金多少？”
“赵磊，可以啊。”
人们吵闹声就像机关枪，不停扫射着他。
牛青峰挤开人群，他喊一嗓子：“你们这样，还让不让赵磊说话。”
“赵磊！你要请吃饭。”此时还是小透明地国际章调侃着。
袁荃第一个离开教室，她看不惯对方志得意满神态。
好姐妹胡婧快走几步追出去。
“怎么了？”
“看看他得意的样。”袁荃有些委屈，心中就像有一根刺，拔不出来难受。
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来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就是故意气自己。
袁荃如是想着。
“赵磊也不容易……”
胡婧的话还未说完，袁荃就打断她：“你还替他说话！”
“好好好，不说。”
两个人挽着胳膊走回女生宿舍。
回到宿舍的四个大小伙子，三人把赵磊架住，就像审问犯人一样。
“怎么就获奖了呢？”陈明浩有些不服气道：“你写这两笔草爬子字，还不如我。”
他说归说，手上动作没停，踩在椅子上，把衣柜上面行李箱拿下来，开始翻找起来。
“石头，你怎么报名釜山国际电影节滴？”牛青峰比较好奇这事。
刘晔为赵磊点上一根烟，想听他细说。
重生回来第一次抽烟，猛烈咳嗦两口。
“咳咳。”
“我去京城饭店，认识一位韩国律师，他说今年举行第一届釜山国际电影节。”
实在解释不通，一切原因推给金哲秀。
听他这么说，牛青峰盘起二郎腿，带着几分羡慕：“可以呀，外国友人。”
现在国人认识外国人挺牛地，人们对出国有一种幻想，不然《京城人在纽约》也不会受到人们追捧。
姜闻拿着二锅头，穿着背带裤，特有派头。
“来！”陈明浩拿出一套黑色西装，对着他比划一下：“你试试这个，皮尔卡丹，牌子。”
80年代初，皮尔卡丹就在中国成立服装公司，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广告。
陈明浩知道赵磊家是农村，不可能买西装，这马上要去韩国领奖，怎么也要穿一身西服去。
刘烨给他穿裤子，牛青峰给他穿上衣，这身皮尔卡丹西装穿身上，三个人眼前一亮。
“你要是穿这身西装向袁荃表白，百分之八十能成。”牛青峰赞许点了点头。
不是。
赵磊听这话怎么不得劲。
表白还要穿西装吗？
不是应聘，也不是相亲。
“有西装没皮鞋。”牛青峰笑着问：“我有一双皮鞋，你多大脚？”
“你多大鞋，我多大脚。”
“噗嗤！”刘晔被赵磊这句话逗笑。
主打一个蹭[呲牙]。
这43码皮鞋穿脚上，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赵磊！”
他刚穿上皮鞋，就听到有人喊。
“楼下有人找。”
“谁啊？”陈明浩好奇问。
“我先下去看看。”他这呲个大牙往楼下跑。
天空渐渐下起秋雨，带着隐约可闻的声音掠过了潮湿的土地，胡婧撩起衣服下摆，手中拿着蓝色信封，站在一楼屋檐下，静静等待着，等待着……
是她。
她过来有什么事？
赵磊实在想不到。
“胡婧。”
听到他的声音，正在看秋雨的她转过身。
“诺。”蓝色信封递给他，胡婧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让他一瞬间感受不到秋意地凉。
“这是什么？”赵磊好奇问。
“美元。”
胡婧家是云南，带着几分苗疆神秘，沉默寡言的彩云之南鲜花，好似高雅纯洁白兰。
“这是……”
他好奇询问。
看见她那副羞涩柔媚的表情，赵磊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
“你不是要去韩国吗？”
“是啊。”
胡婧笑着说：“韩国花不了RMB，带着这些美元备用，万一奖金领不到，还可以买机票回来。”
她可真是细心的人。
这些他竟然没想到，如白重生一样。
“谢谢。”赵磊把蓝色信封拿在手中，他补充一句：“回来还你。”
拆开信封一看，竟然有1000美元。
他们都是学生，胡婧从什么地方搞来这么多美元。
“这，这太多吧？”他好奇问：“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我父母做一点小生意。”
原来是小富婆。
他竟然没想到。
“他们说京城一些商店和饭店，要用外汇。”
“奥。”
胡婧没骗人，确实有这种地方。
“我回来请你吃饭。”
秋雨渐渐停歇，胡婧笑起来像一朵鲜花，她挥手向他告别：“我回宿舍喽，你也回去吧。”
“好。”
又听到他只说一字，胡婧笑骂着“呆子。”
其实他并不呆。
只不过不想做癞蛤蟆而已。
他不想做穿山甲、沸羊羊、黑小虎、岳云鹏。
做吕洞宾、喜羊羊不好吗？
提升自己、改变家庭、不忘初心、只想搞钱。
把装着美元蓝色信封放在怀里，回到宿舍时，又听到有人喊：“赵磊！电话。”
跑过去接电话，原来是老爸赵国民打来，他已到京城火车站，刚下火车。
得知赵磊父亲到京城看他，陈明浩主动说：“我和你一起去接叔叔，京城我熟。”
“行。”
他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嘣。
……
见到父亲后，赵磊忍不住感慨。
老爸赵国民穿一身黑色大衣，脚上二棉鞋还带着些许牛粪，因匆忙赶到京城送户口本，来不及换。
看着四十出头老爸，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爸！”
听到赵磊声音，老爸回头一看，拿着手里帆布包，向他们这里走来。
他快走几步，把帆布包拿在手中，关切问着：“我妈在家挺好的？”
“好。”赵国民点上一根葡萄，一包八毛钱烟，可以用来缓解压力。
“这是我同学陈明浩。”
“叔叔好。”陈明浩没了以往玩世不恭，郑重问好。
他在心里佩服赵磊。
能够靠自己努力获得最佳剧本奖，这是他做不到的。
他们在西城金城坊街这里旅馆开一间房，一天30元，刚才去宾馆看房间，老爸嫌太贵，死活不同意。
粗糙的手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塑料袋包着地户口本，老爸递给他：“去办你的事吧，不能耽误你。”
颤抖的手接过户口本，嘴里“嗯！”了一声，想着要办护照，走出旅馆房门，借用电话给总务处长滕老师打过去。
电话另一头传来“喂！”一声。
“滕老师，我是赵磊，班主任常老师和您说了吧，我爸把户口本送过来，我不懂怎么办护照。”
“今天周一，你赶紧回学校，我带着你去办。”
告诉老爸一声，他和陈明浩马不停蹄坐着5块钱面滴回学校。
滕老师人很好，见面先夸他两句，然后开着夏利，带着赵磊办各种手续。
一般情况要7天才能办好护照。
这次属于不一般情况。
背靠戏剧学院好办事，他这里申请旅游签证，拿出釜山国际电影节邀请函，韩国大使馆马上同意，明天就能拿到普通护照。
走出分局，赵磊感谢道：“谢谢您滕老师，没有您我都不知怎么办。”
“你是戏剧学院学生。”滕汝骏拍赵磊肩膀一下：“好好干，不要辜负父母良苦用心，不要辜负学校培养。”
“嗯。”他连点几下头。
“听说你父亲到京城？”
“是。”
“明天你带着他逛一逛学校，中午我请你们爷俩吃一顿。”
“谢谢滕老师。”
“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