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热情似火
“张老，原来我吕氏不是土生土长的九原人士，而是二十年前迁居至此？”
“为何我父却从未向我二人提及此事呢？”
吕衣闻言也顾不得招募伙计了，立即神色严峻的向张叟询问起来。
而吕布闻言也不由眯起双眼看向略显错愕的张叟。
“呃？”张叟闻言也为之一愣：“吕老哥从未和你们说过这些事吗？”
见吕衣吕布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张叟也不禁好奇起来。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吕老哥也从未和我们说过这些事情。”
“当年，他怀中抱着你们两个孩子，浑身是伤的孤身一人闯入我们九原里就昏了过去。”
“还是我那已经过世的老婆子发现了吕老哥回去叫人，我们这才将吕老哥带回家中给救了回来。”
“自那以后，吕老哥便带着你们两个孩子定居在我九原里，终生再未离开一步。”
“吕老哥一身武艺过人，特别是一手戟法使得更是神出鬼没，等闲十数个大汉都近不了身，多亏了他的庇护，我们九原里从此就安宁了许多。”
“我见他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多有不便，还曾为他说过一门亲事，但是却被吕老哥托言要将全部精力照顾你们，因此终身未再续弦，一个人将你们两个拉扯长大。”
“原来是这样！”吕衣心中一震，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世越加扑朔离奇起来。
“那张老您还记得我父亲当时来到村子时的情形吗？”吕布也是连声问道。
不仅是吕衣对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吕布亦是如此，兄弟二人小时候也向吕父询问过自己的身世，但是几次下来都是吕父严词呵斥，于是便只能将好奇深埋心中。
现在见此事似乎还有见证者，哪里让兄弟二人不心急。
“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容我回忆一番……”
张叟皱眉思索了良久之后，浑浊的老眼忽然一亮。
“我记起来了，汝父当时来到九原里时虽然浑身浴血，但是衣着却十分考究，一看就是富贵之人。”
“而且他当时还说着一口流利的洛阳官话，只不过在九原呆了一两年后学会了我们当地的方言之后似乎是忘了乡音一般，便从此不流露出洛阳口音。”
“其他的……”
张叟又紧缩了半天眉头，却始终回忆不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汝父一向深居简出，也很少和乡邻们来往，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吕布闻言皆吃惊不已。
而吕衣心中却是思绪飘荡不止。
洛阳口音……
衣着华贵，武艺过人……
身受重伤迁居九原后就深居简出……
为了照顾孩子宁愿后半辈子当鳏夫……
“这个吕父看来大有故事呀！”吕衣眉头皱的老高。
古时讲究落叶归根，极重乡土之情。
一般来说，只有没本事，生活落魄人才会选择背井离乡当一个流民。
而从这张叟口中描绘出的吕夫不仅衣着华贵、武艺过人显然不是因为落魄才流落到这九原边塞之处的。
而且，从他身受重伤、深居简出以及绝口不提过往的线索来看，极有可能是为了躲避仇家才不得不归隐此地。
“看来我这身世不仅隐秘，还相当危险呐！”
“线索还是太少，只能看看将来有没有机会从别的地方获取新的线索了。”
“洛阳……”
“在我的计划之中本就是需要去洛阳运筹一番，现在看来似乎不得不增加其他的附加要求了……”
吕衣感慨一声之后，便将此事缓缓压入心底。
“呵呵，多谢张老为我兄弟二人解惑，这一千钱张老务必收下。”
吕衣脸上重新浮现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对一旁看管钱箱的高顺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即当众打开了厚实的木箱，从塞满铜钱的钱箱之中取出了一串千钱大串交到了吕衣手中。
“这如何使得？”张叟见状，眼睛都笑的睁不开了，嘴上虽然是拒绝之意，一双老手却接的飞快，看那速度简直比年轻人还不遑多让。
“哇……好多钱！”而张叟身后的张信更是被钱箱之中的无数铜钱的金光晃的瞪大了双眼，脸上掩饰不住的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而围拢在吕衣招募摊子旁的其他乡邻也纷纷流露出震惊艳羡的神情。
“方才，张老说要让张信大哥来给小侄帮忙，我见张信大哥为人一向机敏，那便来商队之中做个夫长吧。”吕衣继续说道。
既然要树立榜样，不如索性大方一些。
这张信自己也素知其为人，除了贪财好色油滑一些，倒是颇为讲义气，也并不是那全然没有底线的穷凶极恶之辈。
“如此一来，这个混球能在思孝手下学习为人处世，老朽也能放心不少了。”张叟闻言大悦，要不是现在还是初春，不然笑起来老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几只蚊子。
“嘿嘿，多谢思孝抬举，只是不知这夫长月钱多少，掌管几人呀？”张信闻言不由大喜，昨日吕衣分钱时就属他看的最为仔细，看着那些名头和资历还不如自己的任侠后辈一个个鼓足了腰包回家，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月钱千钱，掌管四名伙计。”吕衣笑道。
“这么多？”张信闻言不由一惊。
要知道现在就算是去九原县中给富商打工，管饭的情况下一个月也只不过给200-400钱的工资。
吕衣这夫长的待遇在这贫苦荒凉，家家仅有十几亩劣田的的九原里已经着实不少了。
“怎么？你若是嫌多，我倒可以劝我大哥减少一些。”吕布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出言讽刺道。
这张信向来在吕衣以长辈的身份自居，若非吕衣一直忍让包容，吕布说什么都要让这个老混子认清一下现实。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自己的兄长面前倚老卖老的。
“不嫌多，不嫌多！这是大掌柜给我的赏赐，哪能嫌多呢？奉先这是和老哥我说笑了！”张信混了半辈子江湖，哪能看不出吕布心中的不满，现在好处已经得手，他也不介意服个软，卖个好。
“倒是个人精……”吕衣见状轻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大掌柜，你看看我家的小子如何？”
“我儿力大如牛，定能为大掌柜出力！”
“思孝啊，还是看看你婶婶家的孩子吧……”
倒是一旁的乡邻见张信得了好处，纷纷推着自家的后生向着吕衣围拢了上来，简直热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