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何为绝世
许是前些天刚下过雨的缘故，十月的晚上八九点已有微风渐凉。
从礼堂出来的张扬体感稍寒，眼神里却有着吹散不去的炽热。
“若是与他们一战，即使失败，又有何憾？”张扬想起了刚刚同他们比对的画面，心中燃起一股热血，仿佛上台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个超越时空的他，随后却又是一抹悲哀。
“我又不怕失败，只是渴望一个站在上面的机会……”张扬眼神闪过一丝落寞，“我明明已有问鼎的资格，却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呢……”
“诶，是你吗？”吴芳悦被这个夜色下孤独而落寞的身影所吸引，脑海中不自觉与那个新生的形象重合。
“嗯，你是？”张扬微微一愣，看着这个似乎有些面熟的女孩。
女孩束着长发，脸侧几缕刘海随意披下，身着粉色短袖，下身牛仔裤搭配粉色运动鞋，一六五的身高显得活力而俏皮。
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士，两人穿衣风格迥异，此时却手挽着手，应该是感情极好的闺蜜。
“嗯？不记得我了？”吴芳悦眨了眨桃花般的眼睛，疑惑中带着点差异。
“哦哦，是迎新那天的志愿者吧。”张扬头微微后仰，作恍然的样子，“嗯……不过我应该认得你吗？”第二句话音未落，张扬眼眸上抬，嘴唇微微翘起，就差把痞帅写在了脸上。
吴芳悦则是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调笑整的手足无措，只好轻咬银牙，摆了摆挽着的手臂。
拜托……她一个大二的学姐，竟然当着自己好闺蜜的面被一个刚大一的男生“调戏了”？
吴芳悦身边的女生感受到了求助的目光，便向前一步，露出了礼仪式的微笑，对着张扬平和道：“你是方悦的朋友？也来看评奖答辩吗？”
旋即不等张扬的反应，又玩笑式的对身边的吴芳悦说道：“咦？你看，他不理你耶。没想到我们的悦悦‘校花’也有这种窘态。”
张扬何等修为，如何看不破对方这一套连招，只是淡淡扯了扯嘴角。
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后，几人相互间有了些了解，张扬也知道了二人的姓名，都是微电院的。
“学姐应该更高一届吧？”张扬只好接过话茬。
“嗯，没错。”西服女子名叫岚芝，闻言微微颔首，旋即笑问，“何以见得？”
吴芳悦则始终一副好奇的模样审视着面前这个正经中带着些滑头的“大一学弟”。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学姐刚刚在台上的风采，学弟也是十分向往，又怎会忘记？”张扬也是不动声色，摇头吐道。
“哦？”岚芝似笑非笑，只是眼神饶有趣味的在张扬和吴芳悦之间回荡，又示意张扬继续。
“不过”张扬恰好此时也画风一转，“学姐身上有一种更加成熟稳重的气质。”张扬语气一顿，随即笑着侧头看向更为明丽的少女脸上，“至于小吴学姐嘛……”
“自然还是尚不及岚学姐这般有着绝世高手的气息。”张扬嘿嘿一笑，让人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咯咯咯……”岚芝被这个小男孩的话语逗得发乐，吴芳悦则是被张扬突如其来的侧身和话语说得低下了头，抿了抿唇。
“那你倒是说说，何以为绝世高手？”岚芝饶有趣味道。
“高手者，不外乎成绩筑基，竞赛工作二者得一。”张扬微微眯了眯眼，“而绝世高手，则成绩奇高，竞赛非凡，工作志愿兼得之……”
“不过每一个绝世高手的内功不尽相同，或侧重成绩何其之高，或在乎竞赛何其丰富，但终归跳不出这个模板罢了……”说罢摇了摇头。
岚芝闻言神色有些玩味，吴芳悦也是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亮。
“你倒是看得通透，通透得不像一个大一新生。”岚芝忍不住又多打量了这个男生两眼。
眼神倒是挺亮，身高一般，剑眉挺浓，鼻梁挺高，长得倒也又几分俊俏……咳咳，想多了……
“那我呢？”岚芝继续询问，只是刚一出口便觉有些异样。
“学姐成绩斐然，竞赛工作均是不错。”张扬点头表示赞赏。“不过……”
“嗯？”岚芝本是颔首表示受用，见张扬还有话说，也来了兴趣。
“成绩固然到了拔尖的水平，却还是没有同道第一，竞赛工作固然不错，但级别却并不算太高。”张扬自顾自说道，“整体踏入了绝世高手的门槛，但始终不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张杨自认为说的极其公允，论真实实力，同为大三，岚芝的水平并不高于前世大三的自己。
“张口就来。”不等岚芝开口，吴芳悦率先撇了撇嘴，面色不喜。毕竟岚芝可是在学业和竞赛上对她照顾有加的学姐。
两人关系极好，自己也一直追随着对方的脚步，将岚芝学姐视为偶像。也唯有自己直到，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
“我也只是凭感觉随口一说，不喜勿怪。”张扬看了看反应剧烈的吴芳悦，暗道女孩的心思就是难猜。
“不过是沽名钓誉。”殊不知自己在吴芳悦的心里已经被打上了好高骛远、自命清高的标签，印象已无当初那般好奇。
“无论如何，你很有趣。”岚芝则是镇定许多，但也失望的摇了摇头，打算离去。
“没事，学姐已经很优秀了，只是调整好心态，即便没评上也不要太失望。”张扬重活一世，更加重视“缘分”这种东西，更何况也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些许自己前世的影子，便轻声提醒。
“你……”已快背过身离去的吴芳悦闻言转过身，俏脸上布满寒霜。
“努力总是好的，但很多东西也并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有的。”张扬又补充了句。
吴芳悦刚想出声反驳，只是感觉这个讨厌的男生身上莫名的有了些悲哀。
“走了。”岚芝则没有转身，自顾自离去。
吴芳悦也只好对张扬扮了个鬼脸，见其不为所动，跺了跺脚气闷离去。
其实反应过来的张扬也有些后悔，虽然循着前世的记忆，岚芝最后的确落选，可自己作为一个大一信任，在这里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劝人放下，似乎也是不妥，而落在了对方的耳中，便也成了……
哎……算了，张扬苦笑了些，自己倒也并不在乎……
一如前世，张扬每隔几天都会和家里通次电话，分享近期在学校的事情，偶有拿不定主意的抉择，还会和父母商议。
和前世不同的是，张扬要压制住重活一世的感慨和情绪，毕竟重生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母亲倒也听出了些异样，值当孩子刚来新环境，有些压力。
再没过两天，院里则发布了媒体招新的推文，张扬也没有迟疑，将前世的那份报表原封不动的上交，直呼省事。
他对院媒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谓简历和面试，也不过是负责人和几个部长决议。
前世的自己大二位列一号部长，地位仅在负责人凯梓深之下，负责收集过大一新人的简历。
寒霜那日也快近了，张扬联系到了那个挚友，告诉对方今日降温，一定要让家里多保重身体，出行也要万分注意。
毕竟不好明说，对方虽然感到奇怪，但毕竟也是挚友情谊，便连声应下，表示会如实转告。
“希望，此世再无《寒霜悼》……”张扬捏着手机的关节种种捏紧，手有些情不自禁的颤抖。
调整好了情绪，张扬又翻遍了手机里的联系方式，又极尽记忆，却也找不到前世二下认识的那个少女……
“找不到她了吗……”前世两人虽未相见，却堪称最为熟悉的陌生人……韩秋儿……
他给她的越多，她却越想要躲……
直到后来七夕那晚的谈心，他才知道她以被一个男性朋友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再难爱上任何人……可后来又因为妹妹的变故和家里债务，被迫出卖肉……
不知道我这一次，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