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异变
此时，台上的查理身体周围环绕着一个血红色的屏障，他张开双臂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涌现，他从未感觉如此舒爽过，不断涌出的魔力在他的血管里流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的舒适。
“看吧，看吧看吧看吧！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多么的强大啊。”他陶醉地说道，并向空中的伊尔甩去了一发火球，而这个火球与早上的那用飘渺的魔力凝聚出的“空虚”的火球不同，这次的火球硕大且威力十足。
伊尔见状立刻在自己面前凝聚了一个密度极大的影盾，而眼疾手快的温特也立刻凝聚了一个冰盾，挡在伊尔面前。
但在与火球相交的一瞬间，冰盾就因为那极高的温度而瞬间升华了，火球在几乎没有衰减的情况下撞上了伊尔的影盾，并产生了巨大的爆炸。而爆炸产生的热浪甚至让下面毫无防备的教徒们都受到了轻度的的烧伤，要不是阿尔特姆意识到了不对，立刻升起了一面土墙，将村民以及她们三人挡在里面，估计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烧伤。
而伊尔就更不用说了，从空中坠落的他，在影盾的保护，他的身体没有多大的影响，但他挡在前面的双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双臂上缠绕的绷带已经完全消失了，并且双臂的皮肤已经出现了些许焦黑，但奇怪的是，在他左手手背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而那手背上面浮现的是一个黑色的，奇特的纹路………
阿尔特姆的土墙一解除，沐莎就赶紧冲了出来，扶起倒在地上的伊尔并对他进行治疗，而紧随其后的温特和阿尔特姆则是挡在两人面前，严阵以待。
而台上的查理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喂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让刚才的火球打散啊，那神气的劲头到哪里了，现在怎么就只会躲到女人身后了啊，哈哈哈哈哈！不过，”查理顿了顿，用淫荡的目光扫过三人，“精灵、矮人、兽人，可以可以……我说你们几个要不要追随我，我比你们现在跟着的男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跟着我吧，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你们拥有仅次于我的权利，怎么样啊？姑娘们。”
“呸！”阿尔特姆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这样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能配得上本姑娘吗！？”
“伊尔先生是好人，和你不一样”温特也尽力露出了比较凶狠的表情，“你是坏人，我讨厌坏人。”
“真是的，虽然我见过不少臭美的人类，但像你这么臭美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就连后面的沐莎也犀利的评判道。
而这自然也使洋洋得意的查理感受到了侮辱，此时他脑门的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道：“行，行行行，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说着他便从台上跃下，向他们一步一步的走来。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伊尔撑起了身子，这着实吓了正在治疗的沐莎一跳。
“你的伤害没治好，你……”
“去疏散村民，他让我来。”说着伊尔已经走到了温特和阿尔特姆前面。
“可是，伊尔先生，你的伤……”
“就是啊，你这笨蛋，撑不了别硬撑……”
“哎呀呀，多么感人的英雄戏美的戏码啊。”查理一边鼓掌，一边像散步一样慢慢走着。
“不过，”查理猛地一拍手掌，大门和周围的玻璃窗均被蒙上了一片血雾，“今天并不是‘英雄’的舞台剧，而是新神诞生的仪式！都别给我走，给我好好看着！好好地看着我！我这个新神的诞生。”
查理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发疯的状态，就像是刚服用了血色彼岸一样。
现在局势不容乐观，而伊尔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是什么让查理的能力突然暴增，听他的话来说，这应该是神父给他的，但神父的能力是由于“贪婪”这枚贤者之石带来的，而不是查理这种很明显是通过消耗寿命所带来的力量，那神父教给他这句咒语的理由究竟是……
忽然间，一抹纤细的红光从伊尔旁边的地板划过，从颜色来看，是血！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那鲜红色的一条狭长的血线是那么显眼，然后又是一条，又是一条……
许多的血线绕过伊尔等人，直冲向前面的查理去了。
查理自然也看到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以为是伊尔他们耍的小把戏，然后又是一发火球，直击向他逼来的血线。
然而在火焰散去后，那血线仍在，并且速度更快了。
而此时墙边的教徒们也发出了惨叫，他们被血线袭击了，而查理，也是其中一员。
查理想要逃开，但已经来不及了，血线无视了他的屏障，爬上了他的脚踝，刺入了他的皮肤，而在刺进去的一瞬间，查理感到了有什么东西正被抽取。
他弯下腰想要用手驱赶这些东西，但此时他发现了另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他看到了自己正在由圆润变干枯的手。
那血线在抽取的不是别的，就是他的血，他的魔力，他的生命！
“这，这究竟是……”查理用他那惊恐且干燥的声音喃喃道。
“查理，我的孩子，你说的没错，今天是新神诞生的仪式，但很可惜并不是你，而是，我。”
查理再熟悉不过那声音了，那是血线源头的发出的声音，那是神父的声音。
“神父没有死，它利用了我。”这一句话，是查理的可悲的一生中，最后的想法……
查理以及在场的所有教会成员，均在与血线接触后的十几秒内被吸成了一具具干尸，而神父从血泊中漂浮起来，就像是克服了地心引力一样，他缓缓飘落，站在血泊中，身上的黑色神父常服上面没有沾一点点血迹。
神父捡起地上被伊尔随意丢弃的手臂，并甩掉了上面残破的袖子，将其摁在了自己的残肢上，不多时，神父就握了两下拳头重新适应了一下这条“失而复得”的手臂。
忽然，一柄黑色的长刀破风而出，正中神父的眉心。
同样的武器，同样的受击位置，但不同的是……
“呵呵，这种程度的攻击可杀不死现在的我。”神父将受攻击而后仰的身体缓缓摆正，并一手握住刀柄，直接将这把刀从自己的头部拔了出来，而他头部的创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伊尔立刻将神父手里的影刀给散掉，盯着神父说道：“你，究竟是什么。”
闻言，神父冷笑一声：“告诉你们也无妨，毕竟这么多年来下来，连我都不知道此时我的弱点是什么，那么就让你们死得明白些吧。”
神父嘴角上扬，接着说道：“你们听说过吸血鬼吗？”
“吸血鬼？”伊尔喃喃着，好像在思考什么，而其他三人中只有平均寿命极长的精灵族的沐莎听过族里的长辈讲过他们的事，其他两人听都没听过。
“对，那是一个远古时期的高雅且强大的种族，他们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独立出来的魔法体系，强大的力量，但如此强大的种族却在一次叫‘血色黎明’的事件中全部陨落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直到……”神父沉醉地讲述着，迷离的双眼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直到我意外得到了那一本古书，那是出自一名吸血鬼之手，虽然因为年代过久，那有着很多的残缺，但是我也从中解读出了‘血色黎明’事件，以及让人成为吸血鬼的方法，”神父的顿了一下，“但我当时的能力有限，并不能完全解读，但有一点是确定的，神的血，是成功的关键。”
“所以，身为王国教会神父的你偷走了‘贪婪’。”伊尔冷眼看着对方说道。
“哦，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嘛，”神父睁开血红色的双瞳，看向了伊尔的手背，“你是帝都的一名骑士吗？”
“不是。”伊尔回答的干净利落。
而神父则是耸耸肩：“无所谓，反正现在就算是帝都骑士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而在我带走贤者之石后，就逃到了这个破旧的村子，并用贤者之石的力量躲避了军队的追捕。
我先是在这个村子里奠定自己的地位，然后就以神的代言人之名开始传教——毕竟这方面我还是蛮在行的，然后利用从村子里缴来的钱以及贤者之石的力量，我建立了这个教堂，来作为我的研究所……”
“神父，你骗了我们吗？灾祸，还有庇护，都是骗我们的吗？”一名村民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说道。
而神父则是转过头看向那名瘦弱且惊恐的村民，微笑着说道：“是的，但灾祸是真的，毕竟那东西是经由我之手的嘛，而且……”
眨眼间，那名村民的胸口被贯穿了，神父将沾满鲜血的手抽出，手中还握着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
“我讨厌打断我说话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到被对穿的村民，维克托暴起发难，举起拳头向神父的面门狠狠地轰去，拳劲之凶狠，连空气都为之颤动了一下。
“你之前没杀了我，现在半残的你能吗。”神父随意的将手里的心脏扔到一边，然后抬起手，接下了这袭来劲拳，一掌一拳相交，竟发出了车辆相撞的的声音。
“卡雷尔·伊扎克，当年在冒险者协会混的风生水起的‘拳皇’，不知为何一日忽然消失，结果是为爱所困，”神父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很爱你的爱人、你的女儿，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变得如此的自私，为了自己的家人，你又害死了多少有志青年，破坏了多少家庭！而最后，你也没做出正确的选择——你相信了一个不知好歹的楞头小子！”
“闭嘴！”卡雷尔举起另一个拳头，补上一拳，但还是被神父挡下了。
“看来，你还是挺有精神的嘛！那就废了你另一条腿好了！”
“叱——”神父话音未落，在沐莎的治疗下完全恢复状态的伊尔提刀直上，但还是被神父空出一只手，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接下了。
神父望着手心滴落的鲜血，不屑地看了一眼伊尔，说道：“都说了，我现在是无敌的。”
说话间，神父滴落的鲜血化为了三支锐利的箭矢，向伊尔和卡雷尔射去。
伊尔见状立刻解散影刀向后逃去，躲开了血箭的攻击，但是被神父紧紧抓住的卡雷尔就不行了，那血箭直接贯穿了他的双膝，而卡雷尔也哀嚎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我是看你之前帮我了不少忙才留你一命，别不知好歹哦。”说着，神父一抬手，封住了落荒而逃的村民的出路。
“我讲到哪里来着？对了。”神父好像还是想把故事讲完，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此如此的执着。
当然伊尔可不打算听神父讲他那所谓的“成功之路”，只见他屏息凝神，忽然神父脚下的影子里刺出了许多黑色的尖刺，穿过神父的身体，而在贯穿的一瞬间，所有尖刺上面全都生出了倒刺，将神父固定在原地。
伊尔抓住机会，向前突进，他抬刀做横扫态，而他瞄准的目标，便是神父的脖子。
然就在伊尔刀刃触及的前一刻，神父化作一团血雾，脱离了控制，也使伊尔的这一刀空了。
“血咒·雾化，”血雾在一边凝聚，重现了神父的身形，他兴奋的说道，“真是神奇，虽然我没有学习过，但这些术法就像是我与生俱来的一样，我很清楚每一个要怎么发动、每一个的效果我都了如指掌。”
伊尔立刻挥刀，劈向不远处的神父，而神父则是凝聚了一把血刃挡下了攻击，然后接着讲起了他的故事：“我建立研究所后，我就开始日夜不停地研究，只为破解吸血鬼的秘密，在花费了我八年的时间，终于，我知道了转化的所有条件——十三个美妙的灵魂，儿童的血气，以及妇女晶莹剔透的眼泪，以及我的死亡。”神父一边说着，一边抵挡着伊尔接连不断的攻击，两人的速度过快，让在场的观战的人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向。
“我又花了一段时间准备，虽然知道了‘原料’，但这些原料并不容易收集，要不是有贤者之石，估计到我死连一种原料都收集不到，”神父再次弹开了伊尔的攻击，“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花了我好几年的时间，用秘药养育十三个灵魂，用‘灾祸’逼出儿童的血气，同时再拿下前来的妇女，才得到了转化用的药，以及它的触媒。
虽然还没有经过完善和实验，但毕竟出了你这么个变量，我只好提前服下了转化用的药并将触媒发了下去，好在他们都比较听话，而最后的结果看来我是赌对了——没有副作用，没有人没有吃下触媒，而转化完成得也很好，这说明命运选择了我！”
神父大喝一声，周身爆出一阵强烈的震荡波，将伊尔震飞到一边。
“我要说的就说完了，而现在的我是永生不灭的，没人能杀死我了。”神父一抹自己的脸，他脸上的皱纹就像被擦去了一样，消失了，而他也恢复了“年轻”时的样貌，如同旧约里的恶魔一样魅惑、妖艳。
他在空中微笑，露出长长的獠牙。
“庆贺吧，凡人们，你们面前的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亦是唯一一名吸血鬼，埃德瓦多·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