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梦，还是现实
“我，这是在哪儿？”薇尔在心中询问着自己。
“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和我签订了契约，她让我送了出去，我的身体传来了一股暖流，然后，我救了伊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我知道自己当时施展的魔法是什么——“密咒·生者的呼唤”，这个名字凭空浮现在我的脑海，我知道要如何施展，我知道它的效果是什么，当然我也知道，我成功了……
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像，晕过去了吧，我听到了老爸的声音，但我没有听清，我只是觉得很累，很累……然后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薇尔蜷缩了一下身子，她此时轻闭着双眼，而她感觉周围有一圈细小的泡沫将她包围，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温暖，全身都是舒适的，周围尽是安全的，让人根本就不想睁开眼，让人想要永远待在这里……
“不想起来。”这么想着，薇尔再度蜷缩了一下身子，调成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体位，静静地在这泡沫的海洋里飘流……
“薇尔……薇尔……”
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轻柔、温暖，如同清晨的阳光一样的声音唤起了薇尔的回忆……
“妈……妈……”但是她无法张开嘴，甚至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心里呼喊着。
“嗯……是我……好久不见了，我的女儿……”但是她好像听到了薇尔的呼唤回应道。
“妈妈……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一股温热的情感从心头冲上眼眶，化作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嗯，我也很想你，薇尔……”
“妈妈……妈妈！”薇尔呼唤着，但还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她伸出双臂，但却无法动弹。
但是，芙蕾梅亚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嗯嗯，我在呢，我在……”
“妈妈，这次……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对不起……这个，我做不到……”
“为什么，妈妈，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不，薇尔，不，我永远都爱你，妈妈永远都爱你，只不过……妈妈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旅行，而且……你也知道妈妈方向感不好……就不回来了……”
“不要，不要！”
“不能任性，薇尔，这就是离别，之前你还小，我没来得及给你讲，”芙蕾梅亚将薇尔抱得更紧了，“离别，就是意味着最在意的人，要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要离开你了，或是你要离开他们，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家人，又或是你之后会遇到的，你爱的人，大家可能会再次重逢，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们会感到悲伤，这也是离别的一部分，但也是这样的悲伤才让那一段记忆，显得弥足珍贵，离别之后，可能见不到对方，但关于他们的记忆，都会成为我们灵魂中最珍贵的部分，他们从未离去，他们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
“但是……我不想让你离开……”
“我知道，我也不想，但是，我不得不走了，时间到了……我该去旅行了。”
芙蕾梅亚缓缓松开双臂，薇尔不由得开始呼唤着：“不要走，不要走……”
“放心吧，我旅途的终点是一片美丽的花田，而你，我美丽的女儿，你一定会找到那里的，但在这之前，你要有一个完美的人生，遇见，那个你要遇见的他……”
“妈妈，不要走，不要走……”
“来吧，跟妈妈说拜拜吧……”
“我不要，我不要……”
“道别也是离别中最重要的部分哦，只有好好的道别，才不会让那珍贵的记忆，留有遗憾……”
“…………拜拜，妈妈……”
“……嗯，拜拜，斯布薇尔……走吧，我亲爱的女儿……走吧，梦该醒了，还有人在等着你呢……”
薇尔此时感到身下的泡沫越来越轻，她的身体开始缓缓上浮、上浮……最后，一抹轻柔的白光将她唤醒，她抬起头，是被昏黄色灯光映照着的，熟悉的天花板。
刚才的是梦吗？她不知道，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触感、那记忆，都是那么真实。
冥冥之中，她知道，她的妈妈——芙蕾梅亚已经离开了，而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了……
“醒了？”薇尔一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去，发现伊尔正坐在床头，以一副标准的死鱼眼看向她。
“艾…伊尔先生……”
“有事吗？”伊尔头微微一歪问道。
“伊尔先生。”
“怎么了？”
“伊尔先生！”薇尔扑到伊尔怀里，复杂的情感喷涌而出，她在伊尔怀里痛哭起来……
而伊尔见她这样，也是轻叹一声，抬起了自己的手……给了她一记手刀。
这一记手刀着实神奇，一下就止住了她的哭泣，让她从伊尔的身上移开，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了。
“呣~很痛啊，伊尔先生。”薇尔不满地嘟着嘴抱怨道。
而伊尔则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把衣服弄脏了，沐莎又要抱怨了，不好。”
“真是的，我以后帮你洗不就行了吗。”
“嗯？”闻言，伊尔疑惑地歪了歪头。
而此时薇尔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然后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脸，把身体转到一边，连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而伊尔见状也是挠挠头，就像早有察觉地说道：“总之，欢迎回来。”
而薇尔也是一愣，回头微笑道：“嗯，我回来了。”
◎
安宁神域，永宁的泡沫海洋，“沙滩”处。
“谢谢您，至善的神明，让我再见了一次我的女儿，完成了我最后的遗憾。”
面对芙蕾梅亚的道谢，霖则是满不在意地甩甩手说道：“唉……顺道而已，我本来就是来找我从者的灵魂的，正好碰见你的灵魂在这里徘徊，就把你带过来了不是，真要谢还是谢谢这个给你在他神域里‘遨游’权力的安宁好了。”
“不用不用，能帮到这么美丽的灵魂，是我的荣幸，而刚才的情景也使我动容，这种感觉我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所以不用道谢。”k推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那怎么行，我……”
还没等芙蕾梅亚说完，霖就捂住了她的嘴，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开口说道：“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至于现在么……你的灵魂能在这里徘徊而不是直接跑到死亡管辖的神域，说明你的灵魂还是……算了，先把你送到死亡那里，看看她怎么说好了。”
说完，霖就移开手，并向k使了个眼色，而k也心领神会，打了个响指，然后一个白光将芙蕾梅亚给笼罩，将她送离了这里。
而将她送走之后，霖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怎么会这么多事啊。”
“我也是头一次见一个未死之人的灵魂跌到永宁泡沫海里。”
“看来，可能是分出的神力有点太多了，让‘界限’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了吧，回来还是给‘现实’说一声让他加固一下‘界限’吧。”
“听起来，你已经了解了神界的结构了啊。”k笑着说道。
“略懂，略懂。”霖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好像忘了告诉她，她女儿已经遇见了未来的他了，而且她也见过……”
“你是说……”
“你也都知道，我说什么。”
听霖这么说，k也尴尬的笑了笑，但是随后他就收回了笑容，严肃的看向霖说道：“这样，真的好吗？”
而霖愣了愣，然后轻笑一声，而那轻笑中，掺杂着些许无奈与苦涩，她开口说道：“没事，毕竟我没办法陪着他，能陪着他的，只有她们，而我……规则是不允许我去参与其中的……”
“这……”
“好了，我走了，睡觉去了……”
还没等k说完，霖就打断了他，并离开了……
而k则是看向霖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最后，他叹息一声，看向那泡沫组成的海洋，看着那一抹永远不会下落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