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格拉底

犬名：苏格拉菲

品种：希腊猎兔犬

狗龄：297岁

苏格拉底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知道谁在地毯上拉了屎。

哲学家：苏格拉底（Socrates）

生于：公元前470年

卒于：公元前399年

狗的名字：苏格拉菲（Socra-fleas）

品种：希腊猎兔犬（Greek Harehound）

狗龄：297岁

狗生信条：

• 知道食物藏在哪里是一种美德。

• 没有一只狗故意或自愿成为坏狗。

爱好与消遣：

• 追逐铁饼。

• 撕咬桂冠。

• 把头从战车的侧面探出。

特殊兴趣：喜欢玩扔球游戏，但是因为从不捡球而饱受批评。

对哲学的影响

自古以来，所谓的人类哲学家们一直从狗身上借鉴好点子。在窃取犬类想法方面，最出名的人物也许就是苏格拉底。大约在公元前470年，苏格拉底生于雅典，人类（误）认为他是哲学的祖师或奠基人。

实际上，苏格拉底的猎兔犬苏格拉菲才是哲学的真正源头。这只小狗在年轻时参加过伯罗－奔－尼撒战争（The Pelo-pawnnesian Wars）[1]，曾与崇拜猫的斯巴达人英勇作战。但是，对于战争生涯，它开始反思：“我们为什么要打仗？什么时候才能去散步呢？”

于是，苏格拉菲整天吠叫，提出各种问题。然而，与它之前的思想家（无论是犬类还是人类）不同，它感兴趣的并不仅仅是关于物质世界的问题，比如，“那个东西是食物吗？我能吃吗？”相反，它想知道狗如何才能过上有“道德”的好生活。

对苏格拉菲来说，要想过上好生活，并被称赞为一只好狗，就必须知道美德是什么。对此，它的回答是“美德即知识”。它认为狗做坏事并不是因为本性坏，而是因为不明事理——可能是懒散的“主人”没有好好教导或训练它们。它还认为，如果一只狗真正明白怎么做是正确的或好的，那么在任何场合，它都会做出正确选择。举个例子，如果一只狗从未被告知不应该偷吃人类餐盘里的西冷牛排，那么当它这么做时，你不能断定它是一只坏狗，因为它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行为。

但是，你怎么知道任意场合的正确行为方式是什么？你可能认为在上述情景中，狗偷吃西冷牛排的行为是错误的。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要吃牛排的人体型肥胖，或者食品柜里还有很多牛排，这个人很可能会变得更胖，那你还会这样想吗？如果医生（人类的一种“兽医”）嘱咐过这个人，想要保持健康，就应该避免吃红肉呢？就此而言，如果偷吃牛排能间接帮助人类活得更健康，那就根本不算坏行为，反而可以说是一种有道德的行为。

我们也许并不清楚在所有情况下正确和错误的做法。然而，只有提出问题，才能找到答案，这就是苏格拉菲想要告诉我们的道理。

苏格拉菲认为，美好生活就是要在追求真理中度过。它说：“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永远不要忘记检查你经过的每一棵树——只有这样，你才能发现躲在树枝间的松鼠。”

不幸的是，苏格拉菲爱吠叫（通常很大声）的习惯惹怒了雅典的一些权贵。你知道这些人恼火不只是因为狗发出的噪音，而是因为人类不喜欢被认为自己不如狗聪明。于是，为了除掉这只多管闲事的猎犬，他们决定对苏格拉菲提起莫须有的指控，并开启了把它的想法“栽赃”给它主人苏格拉底的漫长过程。

苏格拉底的狗于公元前399年受审，据说是因为在地毯上拉屎，这是最早记录在案的人与犬之间的版权侵权案件之一。当时雅典最凶残的三个捕狗人——莱康（Lycons）、阿尼图斯（Antyus）和美勒托（Meletus）指控苏格拉菲不仅在他们的地毯上拉屎，还在他们的草坪上拉屎。在审判期间，苏格拉菲悟出了一个重要的哲学原理：所有的哲学思想都始于承认“无知”。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知道谁在地毯上拉了屎。”苏格拉菲理直气壮地反驳，又争辩说这些捕狗人应该对它心存感恩，免费喂养它一生才对。

可想而知，捕狗人和他们背后可怕的“猫老爷”们对苏格拉菲或它的主人并不友好。于是，他俩都被送上了西天。

审判苏格拉菲的原始案件卷宗最初由柏拉图（Plato）的摩洛瑟犬（Molosser）——名斐德罗（Fido-rus，见下一章“柏拉图”）记录，但是后来被柏拉图偷走并擅自仿造。柏拉图将它创立的“无知”哲学原理归功于其挚友苏格拉底，因为他曾经欠苏格拉底几品脱[2]酒（还有一只公鸡，但那是另一回事），当然这是典型的人类行为。正是在这个被伪造的错误资料中，人类第一次见识了这样的观点：一个人或一只狗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的无知。

虽然人类真有可能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但是犬类确实只是在佯装无知，为了达到某种深刻的目的，狗会装作没有人类聪明。这就是所谓的苏格拉底式反讽。如果不实际地考虑这一反讽，就无法充分理解人与犬的关系。

例如，当一个人在狗篮里发现一堆刺鼻的呕吐物时，他的本能反应往往是指责那只忠实的狗。然而，一只践行苏格拉底式反讽的狗会疑惑地把头歪向一边，试图诱导人类承认责任不在狗身上，它的行为是情有可原的。狗会鼓励人去思考。如果及时地把它从狗篮放到花园去的话，它还会呕吐吗？再说，在很多情况下，那一大盒“晚八点”薄荷巧克力就放在低矮的咖啡桌上，触手可及，这难道不是人类的错吗？狗和人进行无声交流的结果是，人必须对整件事情负责并清理干净，因为归根结底问题是人造成的。

许多人都想提升自己的反讽能力，但在多数情况下成效甚微，因为人们往往对这种含蓄但有启发作用的技巧茫然无知。

相关主题：反讽、古希腊、铲屎官

注释

[1]伯罗－奔－尼撒战争（The Pelo-paw-nnesian Wars）：指代古希腊历史上的伯罗奔尼撒战争（The Peloponnesian War）。

[2]品脱（pint）：计算容量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