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药课（下）

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刚找好位置坐下还没一会，魔药课教室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随即，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身材消瘦的男人大步走进教室。他速度很快，甚至带起了一阵穿堂风，边走边用低沉的语调命令道：“在我的课上，不准乱挥魔杖，不准乱念咒语。”

顿时，原本还有些叽叽喳喳的教室一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好像正常播放的电影突然被按了下静音键。

中年男人走到教室最前方的讲桌旁，先是威严地扫视一眼全班同学，然后拿起名册，拱背曲肩地斜靠在讲座旁，用一种略微比耳语高一些的声音开始点名，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准确听清。

奈尔此时正认真地观察着斯内普的模样。有一说一，完全不帅，除了发型相似外，其他比电影里艾伦·里克曼的扮相差远了。

皮肤蜡黄，鹰钩鼻，不整齐的牙齿，油腻的黑发，消瘦的面容，深邃的黑眼睛，加上全身一水的黑色长袍，这尼玛简直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啊！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点完名后，斯内普收起了名册，环顾众人，“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指望你们中的大多数人能够领会魔药学中的技术和奥秘。不过，对于那极少数——”

他低头略微扫了眼坐在近前的马尔福，又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奈尔。

此时，奈尔心里一紧。我擦，看我干嘛。我是在魔咒和变形术上有些天赋，可魔药我从来都没有熬制过啊，需要啥魔药家里都是直接买成品好不好。你这看我一眼，给我搞的压力很大啊。

“——拥有资质的人，我可以教你们如何迷惑人心，囚禁感官；我可以教你们如何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我可以教你们如何阻止死亡……”

教室里学生们的学习兴趣似乎瞬间被调动了起来，特别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奈尔就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特蕾西在听到“迷惑人心”时立刻绷直了身体。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一片沉默中赫敏的手猛地举了起来。

奈尔坐在最后一排，虽然他看不到哈利的脸，但显然能想象出哈利的脸上此刻定然是一副一脸懵逼的表情。别说哈利了，这问题问奈尔他也得一脸懵逼。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轻声地说。

“啧，啧……沙菲克，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嗯？这里还有我的事？？？

奈尔明显一愣，他看到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朝自己望来，几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也在回头看他。

牛黄？？？印象中这好像是一味中药吧。从字面看这显然是从牛身上来的啊，但具体哪个部位……这鬼知道的，他前世又不是中医药专业的，又没看过中医。

“额……我应该会去从牛身上去找找看吧……”奈尔硬着头皮，不太确定地说。

他做好了准备，如果斯内普继续追问，他就说肝或者胃，要不就胆，反正瞎扯一个，五脏六腑就那几个，瞎扯几个肯定能说中。

“并不准确，但也没错。斯莱特林加2分。”

这都行？奈尔有点目瞪口呆，格兰芬多的学生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这……这种回答也能过关？赫敏则有点失望。

斯内普似乎完全忽略了奈尔的犹豫以及他回答中的些许问题。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哈利，然后像恶魔一般地低语道：“看来，名气和名气之间还是有些不同的。是吧，波特先生。”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斯内普再次问道。

奈尔有点紧张，还好没有问他。这个问题如果问自己，他估计会回答，一个是“舟形”，一个是“狼毒”，名字不同……

赫敏的手再次“唰”的一声举了起来。她的手举的很高，眼睛迫切地看着斯内普，屁股都快要立刻离开座椅，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高喊“我知道！我知道！快点我名！”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一些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笑出声了声。斯内普显然不太高兴。

他怒喝了赫敏一句，让她坐下。然后对着哈利大声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至于刚才奈尔回答的问题。牛黄，没错，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明白了吗?”

不等哈利回应，他就朝着全班同学大吼一声，“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学生们立刻低头开始书写起来。在一片嘈杂声中，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为此被扣掉1分。”

随后，他来到黑板旁，随手用魔杖一挥，黑板上出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的配方。

“配料和配制方法在黑板上——”斯内普用魔杖指向教室右侧的一个储物柜，被指的那个储物柜立刻打开，“——材料在柜子里。两人一组开始制作。现在——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开始吧。”

大家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而斯内普则站在了讲台上安静地观察了一阵，就像准备狩猎前在高处徘徊的老鹰。片刻后，他终于确定好猎物，拖着那件很长的黑色长袍，开始在学生之间来回巡视。

毫无疑问，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成为了斯内普的主要猎物。特别是纳威和西莫那一组，斯内普对着他们的错误操作一顿口吐芬芳，虽然骂人不带脏字，但各种输出显然打的纳威明显找不到北。

奈尔一边暗自摇了摇头，一边和特蕾西把粉碎过了的蛇毒牙扔进坩埚里。他觉得斯内普就像毒蛇一样有种本能，能敏锐地分辨出谁对自己最为恐惧，然后准确地进行捕猎。

奈尔认为，虽然这人未来为了打败伏地魔做了很多贡献，毫无疑问是个勇士，是个战士。但，这也丝毫不能掩盖，他并不算是个好老师这个事实。

没错，在奈尔眼里，斯内普在本质上估计算不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这不妨碍他做了一件大好事（卧底伏地魔）。

毕竟，单就教师的职业操守而言，他就不配当一名教师，师德几乎没有。

这么说或许好理解点，如果把霍格沃茨比作大学的话，斯内普作为教师的科研能力MAX，他就应该安心地搞科研，而不是去当代课教师。最多让他当个博导，教那么一两个愿意忍受他性格折磨的博士生……虽然奈尔怀疑这种人应该也不会有，真有这魔药学天赋，我特喵也首选博导斯拉格霍恩啊！

最终，除了奈尔和特雷斯、马尔福和潘西这两组外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了斯内普的批评，就连赫敏也都没有被放过。

半个小时后，情绪崩溃的纳威煮坏了锅里的药水，四溅的药水泼得到处都是，把他身上弄的都是红肿的疥疮。

斯内普先是对着纳威一顿骂，然后让西莫将其送去校医院，最后利索地计较哈利的“连带责任”，因为没有及时提醒纳威再扣格兰芬多1分。

作为旁观者的奈尔觉得斯内普简直不当人。如果他要是纳威，他就直接“掀桌子”，把事情搞大了。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过。

不过，纳威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他只是个十一岁的，性格比较懦弱的孩子。

奈尔心中对纳威充满了同情，他觉得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和邓布利多校长商讨下霍格沃茨某些教师的师风师德问题。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自然也愤愤不平，不过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一副和自己无关的表情，显然，他们只会觉得这是纳威的问题，自己操作不得当，怪不得别人。

这也算正常，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自我意识刚刚觉醒的时候，相比其他人，往往更关注自身，以自我为中心，感觉良好。

特别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并没有受到斯内普的霸凌，你让这群孩子去感受身同，有正义感去维护其他学院的学生，怕不是想屁吃。

更不用说还有人能认识到斯内普的师德有亏。这种事情此刻就连头脑聪明的赫敏都没有这种意识。也只有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奈尔感受明显。

如果说，大多数斯莱特林学生的反应至少还算个正常人。那么马尔福三人组的反应在奈尔看来就是三个丝毫没有同理心的小畜生。

他们此刻正对着纳威的惨剧乐得浑身发颤，奈尔纳闷世界上居然怎么会有这种小孩，把别人的悲剧当笑料，一点家教都没有的嘛。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魔药课终于结束。在后续的时间里，奈尔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和他一组的特蕾西似乎看出了他的异常，并没有和他多搭话。

没办法，奈尔已经尽力调节了好一会，可还是超级不爽。主要是这事和他前世的三观差距太大了，前世他的哪个老师敢这么做，分分钟钟告家长找你麻烦，严重点甚至去教育局举报你。

再说马尔福，前世自己遇到这种人，直接开喷开打，大不了请个家长呗。可现在在霍格沃茨可不行，要是被抓到，扣分倒是无所谓，关禁闭可是很麻烦的，而且现在他还在斯莱特林学院，原则上禁止内斗，他也不好直接破坏规矩，为其他学院的学生强出头。

当然，奈尔的愤怒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把未来的事情提前代入到了现在。

在不少学生看来，今天事情可能就是个偶发事件，但奈尔明确知道这不是，未来的日子里，斯内普还会一而再，再而三找格兰芬多学生，特别是找纳威的麻烦，并长期霸凌他。

以前看书看电影时可能不会觉得怎样，可当这一切真实地发生在你的身边时，奈尔那朴素的正义感把他烧得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