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5 明言心意
一月后的天晴之日，白素贞刚结束闭关走出房门，便看到小青守在门口。“姐姐，你如今修为果真精进不少呢。”
小青见白素贞出来，稍作感应，便知姐姐修为晋升飞速。
“小青，你回来了，灵液吸收得不错，筋骨强度更高了。”白素贞也关心起妹妹的状况。
“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徐公子带我逛了临安府很多小食铺，今日我带你去采买几样你爱吃的。”白素贞拉着小青的手便出了门，在门口碰巧就遇见隔壁的王婶。
“呀，小青姑娘，好久未见，今日回来了呀！”王婶热情地和小青打招呼。
小青朝王婶点点头示意。
白素贞见王婶挎着竹篮，里面装着香品和糕点水果，便询问道：“王婶这是要去上香祈福吗？”
“是呀，这几日景德寺来了一位泽心寺的法海大师，年纪轻轻却神通广大，前段时间在来临安的路上还收了一个黑熊精，救了当地的好几位姑娘呢。！”王婶神采飞舞得描述着。
“今天景德寺出面，请法海大师批了 100个平安符供临安百姓请愿，去晚了就没了，我先走了。”王婶说完就疾行小跑地往景德寺方向而去。
听到王婶提到法海，小青想到了那抹黄色背影，便与白素贞简单讲了一下回青城山时发生的事情。白素贞得知这个法海没有为难小青，还给了她疗伤的药，感叹道：“此人是个好人，不是那些不分是非、见妖就收之人。”
“姐姐，当初那个黑熊就是因为吸人精气修炼，而被法海收了的。如今你对那个徐渲所做之事……”小青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已经把自己的担心表露出来了。
“小青，我绝没有要伤害徐公子的性命。”白素贞立马回应。
“我知道，姐姐你不是主动吸取，但是毕竟还是用了相似的方法，只怕落在旁人眼里会另做他想。”小青沉着分析道。
白素贞此刻心里也开始矛盾纠结了，与徐渲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不只是为了靠他提升修为，心里渐渐地已经把他当做亲近之人，若是不再与徐渲来往，白素贞的心里竟开始有些不舍。
“关于徐公子，让我再想想吧。”白素贞低头轻轻地说道。
小青见状也不再多言，她也只是想提醒一下姐姐，虽然法海此人明辨是非，不是随意收妖之人，但姐姐现在的行为难保不会被法海误会。两日后，是白素贞与徐渲约定上门赏画写字的日子。一早白素贞便已经收拾妥当，怀揣着一丝紧张和喜悦，在家门口静静地等待徐渲上门。
辰时，徐渲带着一些字帖画册，还有他珍藏着的一套品级上乘的文房墨宝，出现在了白素贞的视线里。
“徐公子，今日真是麻烦你了。”待徐渲行至门前，白素贞迎了上去。天气转热，今日白素贞在白粉色的襦裙外，套了一件素白的薄纱，袖口和裙摆点缀朵朵绛红雪梅，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神情。这样明媚娇俏的白素贞，徐渲还是头一次见，一时忘了回话，只呆呆的望着。
白素贞见状，脸上泛起一片嫣红，侧了侧身，低头羞语：“公子？”徐渲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致歉：“白姑娘，我失礼了！”白素贞婉婉一笑，并未多言，帮着接过徐渲手中的册本，引着他进院。
虽然这是徐渲第二次进入白素贞家中，但上次只是来送个货，二人关系也没这么熟悉，并未关注白家环境。
今日白素贞先把他引到中堂休息，看到小青也在家，徐渲忙跟小青打招呼：
“原来小青姑娘已经回来了，今日打扰了。”
小青见徐渲精神状态并无不妥，便也放心了不少。“徐公子不用拘谨，我前几日刚回来，今日你与姐姐要谈论字画，这些我也不懂，就不做陪了。”小青话落便离开了中堂，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白素贞与徐渲喝了一会茶，聊了聊近日外面发生的一些趣事。徐渲中途打量了一下白家，装饰朴素却不乏韵味，屋内整洁雅致，可见主人家的细腻心思和持家有道的能力。
他原是因着报答恩情而开始与白素贞走动，但是这两个月相处下来，二人一起游湖、逛街、体验风土人情。与白素贞相处时，他轻松而愉悦。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白素贞已不单是报恩而已，而是有了男女之间的情愫。所以今日他登门，也想试探一下白素贞对他的心意。
“徐公子，书房那边已经布置妥当，我们现在过去吧？”白素贞看茶喝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去书房了。
“好，劳烦白姑娘带路了。”徐渲虽然在科举上没有很好的突破，但一手好字还是在临安府小有名气，平日过年过节，不少百姓都会请他题字、写春联。如今有个长处可以在自己心悦之人面前展示，徐渲也有些迫不及待，希望白素贞能对自己亦有些好感。
今日阳光很好，书房内檀香盈室，二人开始赏画作字。
檀香沁屋，簪花铺席，日光纱影，晓看乌案。
青白双影，渲染白笺，指间文墨，浮情现意。
温煦近身，执笔合和，兰心蕙质，松竹气节。
言未尽出，以名唤之，渲甚心动，素贞含羞。
徐渲与白素贞虽然见面多次，但之前都是在外边有旁人在场，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共处这么久。
今日二人红结暗系，表露心声，直到午后徐渲才离开白家，走时面露不舍
“白姑娘，后日若是无事，可愿同我去游湖？如今天气已温暖，西湖泛舟最惬意。”
徐渲跟白素贞表达心意后，便想日日相见。
白素贞此刻稍有犹豫，因为法海在临安的缘故，她近期并不打算离开家外出，但是听到徐渲邀约，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叫唤着让她答应，她一时不知如何选择。
“若是你不愿就不去了，勿要为难。”徐渲见白素贞犹豫，以为她不想去，便出声宽慰。
白素贞听闻，心底泛起一阵内疚，自己之前对徐渲都是存着利用之心，而他却始终真诚以待。如今他们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便下定决心任性一次，跟随心意答应了徐渲。
“徐公子，我没有不愿，你邀我游湖我很高兴，那后日我等你来接我。”
“好！白姑娘，今日我便先回去了，后日再来接你！”徐渲告辞，愉悦地回家去了。
徐渲回到家时，姐姐和姐夫都在家中。
端午将至，家家户户都要酿制雄黄酒，今日姐夫李公铁从宝芝堂买了雄黄，又去酒肆定了三大坛黄酒，与妻子徐娇二人正热火朝天的调兑着雄黄酒。
“弟弟，回来啦！过两日等雄黄酒酿好了，你带两小坛给白姑娘她们，两个姑娘家一定做不来这个，端午喝点雄黄酒，驱邪消灾度长夏。”徐娇看到徐渲后，便朝他叮嘱道。
“好的，辛苦姐姐和姐夫了。”徐渲记下了姐姐的话，看到姐姐对素贞这般照顾，想着过段时间就跟他们言明自己对素贞的心意，相信他们一定也会赞同自己的选择。
白素贞在徐渲走后，来到了小青的屋内。“小青，今日徐公子跟我说，他心悦于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似乎也对他也有点动情了。”白素贞将今日书房内的进展跟小青坦言。
“姐姐！你怎可对人动情？若是那徐渲知道你是蛇妖，可还会与你在一起？”
小青震惊，一直都稳重的姐姐，如今怎么会对人动情？
“小青，这里面的情况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借助徐公子提升了修为，也被他的为人和品德所吸引。如今暂时也无法离开此地，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白素贞虽然对徐渲表明了心意，但小青的担忧也反复提醒她人妖殊途，她也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
小青此刻对姐姐略感失望，姐姐似乎变了，不是那个一心清修，立志成仙的姐姐了。
“姐姐，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吧。但是我始终不赞同的。”小青说罢便转身不再理白素贞。白素贞见状，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小青的屋子。
很快就到了徐渲与白素贞约定去西湖游湖泛舟的日子，一早徐渲就来到白家门口迎白素贞。今日她身穿一条蓝白罗裙，衣襟上绣了两串玉兰花，广袖垂挂于身体两侧，一只素雅精致的木簪将长发挽起一半，显得整个人素雅又纯净。
“轻罗广袖衬佳人，仙女入凡现身前。”徐渲看到白素贞，忍不住表达自己对她的欣赏心悦。
白素贞闻言，娇羞一笑，“徐公子莫要打趣我了。”
“怎是打趣，是欢喜白姑娘这般美好女子，能让我遇见。”徐渲眼神宠溺的望着白素贞。
二人就这样情意绵绵地并肩一块往西湖走去。
和煦春风，杨柳依依，今日西湖不乏寻春之人。白素贞和徐渲坐在一艘小篷船内，湖光潋滟，群山隐现，本就喜水的白素贞此刻更觉悠闲惬意。徐渲昨日便准备好了今日的茶水点心让船家布置好，贴心的给白素贞斟茶，介绍着西湖历来的传说故事。
船行至湖中央，船夫便放下了船桨，让小船随波漂行。
“白姑娘，你与小青姑娘独自来到临安，可是寻亲？”徐渲对白素贞的了解并不多，如今决定与其考虑将来之事，便想对她多些了解。
“并非寻亲，只是久闻临安之名，便想来此处看看。我与小青都已无亲人在世了。这次来临安之前，变卖了我们在原处的家产，才搬至此处的。”白素贞早已想好今日这问题如何回答。
徐渲听闻此言，不免心生疼惜之情：“白姑娘，是上天给予的缘分让我们相归依遇、相识，日后我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小青姑娘，我的姐姐、姐夫也会是你们的家人。”
“徐公子……我与小青姐妹二人孤身来到临安，并不知道会在此度过怎样的生活，因为结识了你，我对未来的生活才有了期待……”白素贞说出此言，本意是指因为他帮助了自己修行，但是此情此景下，只会让徐渲感觉是白素贞的真情流露。
西子三至，缘起顺意，天道莫测，唯真唯爱。
一缘相识，心善从之，不求福运，自有神助。
二缘相知，虽利无伤，点滴相处，情丝初生。
三缘相伴，心领神意，或有未解，历练圆满。
今日游湖结束后归家，白素贞细细斟酌这两次接触徐渲后，金丹的修为提升速度和纯度远远高于之前，心中开始忖度，似乎与徐渲对自己的情感，与彼此之间的链接度有所关联。
“姐姐，你在想什么？”小青推门进屋，看到白素贞在思考事情，眉头微皱似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青，我自从与徐公子互通心意后，与他相处时，我的金丹能量提升速度是之前的好几倍，感觉我过不了多久，便可以突破千年修为的壁垒。”白素贞将自己的发现与小青说明。
“姐姐，这虽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你确定要这样一直与徐渲相处下去吗？人妖殊途，徐渲只是一介普通书生，一旦他发现你是妖的身份，他还会继续像这般待你吗？”
小青依旧想要劝诫白素贞放弃这个修炼方法，照这样下去，对徐渲有什么影响暂且不知，最怕若是被像法海这样的高人发现，会危及白素贞。虽说上次遇见的法海，是个愿意辨是非好坏的，可是别的除妖人呢？小青的心里不由对白素贞产生了浓浓的担忧。
“小青，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但是这次我想明白了，既然缘分使我与徐公子相遇，他能帮助我修炼，我们彼此又互有好感，这就是我与他的缘分。不管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白素贞语气坚定的跟小青表明了态度。
“好吧，既然姐姐心意已决，那我不劝了。我会努力保护姐姐的。”小青看到姐姐已经做好选择，便知再劝也无用了。心中暗叹，不知这次来到红尘中历劫到底对姐姐是好是坏，但事已至此，小青也只能自己好好修行，一旦来日若有意外发生，也好能帮助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