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再回凛冬

深冬季节的凛冬城，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路上见不到几个行人。

奥黛丽早换上了厚实的冬装，刺骨的风拍在脸上，让她感到异常寒冷。她瞥了眼身边的希德，这家伙还穿着单薄的衣物，大雪落在他身上，在肩上积成薄冰。

可是他依然挺直身板，好似一点都不怕寒冷。她知道，希德肯定有寒冷抗性，而且属性不低，所以才不惧严寒。

“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家伙。”奥黛丽心想。

奥术师想获得抗性属性，要么使用相应的药剂，要么能弄到极品的超凡装备。而这两样东西，价格都非常贵，普通学徒负担不起。

忽然，希德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奥黛丽怔了一下，这才意识自己一直盯着他，有些失礼了，慌忙回了句：“没什么。”又指着前方道：“达奇的商馆就在那里。”

事实上，不用奥黛丽提醒，希德也知道，毕竟来过一次。

商馆的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橙红的火光，奥黛丽推开门走了进去，希德紧随其后。

壁炉里烧着火，馆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奥黛丽摘下身上的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花。

“哟，这不是尤金夫人吗？”达奇满脸春风地迎了上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听说您远游去了，最近刚回来吗？”说话的同时，他恭敬伸手请奥黛丽到里面入座。

奥黛丽也不客气，摆着男爵夫人的架子，傲然地走到壁炉旁，找了张椅子坐下。在男爵夫人面前，达奇没敢坐下，倒是希德拉了张椅子，坐在奥黛丽旁边。

达奇瞥了希德一眼，好奇问：“这位是？”

奥黛丽淡淡道：“他是希德先生，想和你谈一项合作。”

听说有合作，还是男爵夫人亲自来介绍，达奇自然不敢怠慢，客气地问：“这位先生，请问是什么合作？”

上次到这里来时，达奇对希德爱理不搭。今天和奥黛丽一起来，他就如此热情了，希德不禁心生感叹：“身份和地位果然是个好东西。”

但显然，这个达奇已经不认识他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需要你到北地去，帮我购买大量姆拉达之果。”

“没问题，这个门路我很熟。”达奇粲然笑道，“希德先生，既然您是尤金夫人的朋友，价格上我也给您优惠一些。过去我替夫人购买，都是10枚银星一颗，您看这个价格如何？”

一颗姆拉达之果，可以配制三瓶冥想药剂，其他药材并不值钱。摊到每瓶的成本，可能不到5枚银星。对这个价格，希德很满意，又问：“每月大概能收购多少？”

达奇嘶了一声道：“这个说不准，要看什么季节。姆拉达是在夏季开花结果，到了秋季，野蛮人才会采摘。所以秋冬季节数量会多一些，到了春夏季节，只能收一些存货，数量相对少些。”

“说具体一点。”

“秋冬季节，每月大约能收到15到20颗果子，春夏季节，每月可能5颗左右，也可能一颗都收不到。”

这数量不算少，希德仿佛看到闪着金光的金盾向自己飞来。他按捺住喜悦的心，又道：“你尽一切可能收购，然后送到黑水城，交给霍克男爵。他会将货款付给你。”

达奇脸上泛起为难之色：“先生，很抱歉，这桩生意我不能接。”

“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前往黑水城的商队，我没办法送过去。”

希德看了奥黛丽一眼，是她出场的时候了。

奥黛丽会过意，沉着声道：“平时那些送往黑水城的货物，是怎么送过去的？你不要欺骗我啊，我就是在黑水城长大的。”

“是伯爵大人的官方运输队。”达奇看了奥黛丽一眼，“如果您能说动伯爵大人，让官方队伍帮忙运输，这事还能谈。”

说到凛冬伯爵，奥黛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气息也有些乱。“走吧。”她无奈地站起身，径直向商馆外走去。

来到门外，寒风一吹，奥黛丽的脸色更显苍白，好像这事没戏了一样，甚至连披风都忘了披上。

希德问道：“能不能找凛冬伯爵问问，若是他们能帮着运输，付些钱也可以。”

奥黛丽为难道：“我与这位凛冬伯爵并不熟悉，他可不会卖我的情面。”

“说起来，我和凛冬伯爵也算认识。当初在这里逗留时，曾蒙受过他的照顾。”希德坐上战马，看着奥黛丽，但没有催她。

为了最后这一步，奥黛丽只好硬着头皮，和希德前往伯爵府。

来到伯爵府上，奥黛丽报出自己的身份，二人被允许进入谒见厅。

等了一会儿，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尤金夫人，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啊。”话音落下，凛冬伯爵迈着雄健的步子到来。他正往主座走，忽然扭过头看向希德，不禁咦了一声。

“希德！”凛冬伯爵惊讶问，“你不是去了陆斯恩吗，怎么又回来了？”

希德抚胸行礼：“回禀阁下，我此次来到凛冬城，是为了处理一些事务。过去，我曾蒙受阁下的照顾，因此特地前来探望。”

闻言，凛冬伯爵哈哈大笑，走到希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难得你还能记得我呀。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和尤金夫人一起来？”

希德当即向凛冬伯爵说明来意，希望凛冬城的运输队伍，能帮着他运送姆拉达之果。听了之后，凛冬伯爵很爽快就答应了。一些果子又不占地方，顺带的事。

事实上，凛冬伯爵能答应这么爽快，是因为艾瑞恩。

艾瑞恩在凛冬城时，凛冬伯爵不知道她的身份，以致没有热情招待。后来，银月女士通告全联盟，确立艾瑞恩为继承人，他才知道自己当初错过了什么。其后的日子，时常为此懊恼。

身为银月女士的继承人，艾瑞恩成为传奇是铁定的事，甚至成为巅峰传奇，像银月女士一样统治联盟数百年。当初若能趁机示好，自己的子孙将来就能受到更多照拂。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凛冬伯爵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但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送行那日，希德与艾瑞恩手牵着手上了晨曦号，可见关系非常亲密。也许有一天，希德会和艾瑞恩殿下结婚呢？举手之劳就能换来一个重要人脉，何乐而不为？

但凛冬伯爵也提出一个要求，既然希德来了，就要在这里多住几日。希德当然也就答应了。

二人把事情谈妥，凛冬伯爵这才看向奥黛丽，沉声问道：“我听说你离开玫瑰庄园很久了，到底去了哪里？”

奥黛丽昂起头道：“我去了圣寇拉斯学院，在那里继续学习奥术。”

“你的领地怎么办？”

“我已委托管家打理。”

“胡闹！”凛冬伯爵怒道，“尤金家获得封地，是要承担军事义务的，像你这样不管不顾，简直不像话。”

“如果您认为尤金家违背了誓言，可以收回领地。”

“收回领地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样对得起尤金家的先祖吗？”

“那要我怎么办？”奥黛丽越说越激动，“我和丈夫之间并无子嗣，难道我要再找个丈夫，生一个没有尤金家血统的儿子，来履行尤金家的义务吗？”

这番话令凛冬伯爵大受震动。

尤金家绝后已成为事实，奥黛丽继承了领地，却不愿履行义务，那么这块领地也就只有收回了。

“你说得对，既然不愿意履行义务，那块领地，我只好封赏给别人。你走吧。”伯爵挥了下手，背转身去，不想再看到奥黛丽。

奥黛丽气得胸膛急剧起伏，但她还是向伯爵行了礼。转身用传讯术对希德说了句：“我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便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