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变化
跳下渔船。
魏武迈着步子往家中赶去。
刚来到院子。
里面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就传了出来。
“咳咳……咳咳！”。
魏武皱了皱眉头。
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
脸色一变！
连忙扔下手中的鱼，大步来到魏老头平日躺着的椅子边上。
看着他形同枯朽的神态，握住老头子的手，看着上面比之前干瘪了许多，仿佛只剩下骨头手臂，青筋根根明显，看起来让人有些发慌。
头发原本有些稀少的头发根根皆白，脸颊消瘦，嘴唇干燥有些脱皮。
这副模样！怎么会？老头子不是修仙者吗？
魏武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师傅！怎么回事！”。
“咳！……”魏老头强打精神，想要像往日那般打趣一番，可是还没开口就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
最终还是躺在椅子上。
脸色唏嘘道：
“小子，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吗？”。
魏武想了想。
肯定道：
“最多六七十岁！”。
魏老头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摆了摆，竖起一根指头，重重点了几下。
“一百岁！？”。
魏武有些不敢置信道？
“不！”
“是一百一十一岁。”魏老头脸色露出一抹得意，就像是平日里那样，有种获胜的感觉。
“就算如此！师傅，你前两天不好是好好的吗？”。魏武语气沉重，有些不解。
魏老头摇了摇头，语气缓慢道：
“修仙者因为法力滋养，咳！…灵气淬炼身体的缘故，一般容貌都会变化极慢……除非是体内法力消散……已经无法维持……”
“老头子我……现在就是这样，法力消散，大限已到……就像是突然崩溃的大坝，无力挽回”。
魏武不由沉默。
原本突破炼气二层的心情也瞬间消散，没想到老头子……
这半年来。
魏武在老头子身边言传身教，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修仙小白。
对于魏老头说的这些话他自然是明白。
身体达到极限。
这不是因为突然的外伤导致根基受损，寿命缩减，能够通过一些天材地宝弥补的。
“寿终正寝。”
这几个字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确实可以形容魏老头此时的状态。
“行了？弄出这副表情干什么？忘了我跟你说的了！”魏老头突然坐起来，厉声道。
魏武默然点了点头。
“放心吧，师傅，我记得的”。
魏老头眯了眯眼睛。
靠在椅子上。
说着以前他从来没提起过的一些往事，魏武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当一个忠实的听客。
魏老头说起了他曾经的意气风发。
依靠着上品灵根，从修仙界最底层一路打拼，小心翼翼，途中不知道遇到多少次危机，都被他躲了过去。
最后花费了四五十年的时间，依靠着自身潜心苦修，和些许机缘的积累。
达到了炼气十层圆满。
距离突破筑基也只有一步之遥。
为了凑齐购买筑基丹的灵石。
他又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不断游走四方，当过一些小势力的供奉，也为一些大势力充当过门客。
最终在一次散修拍卖会上，艰难的夺得了一枚筑基丹。
为此，他甚至找了几名交情最好的朋友弥补上购买筑基丹的灵石缺少。
购得筑基丹后，他又在拍卖会的安排下，提起从秘密通道离开。
没想到，才离开不久，就遭到数人劫杀，大多是与他修为相近，而且出手果断狠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出手，招招致命。
最后……
老头子没有再说下去，脸上有些纠结，可能事情还有些后续曲折。
魏武也没有去深究。
那是属于魏老头自己的回忆，有些难言之隐，或许就是大限将至，也说不出口。
魏老头声音逐渐消失。
魏武心中一沉。
抬头望去。
见他已经深深睡了过去，呼吸短而急促，时不时皱一下眉头。
坐在一旁。
魏武望向天空，看着那轮恒久不变的红日，眼神飘渺。
*
*
*
一个月后……
魏老头在一次入睡中，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就像是世俗凡人一般，最终死去。
大限到临前。
魏老头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坐了起来，还把一直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交给了魏武。
眼中带着希翼望着他，或许是把自己曾经追寻长生的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寄托在了更年轻的魏武身上。
看着形如枯骨的师傅，魏武从来没有这么久的沉默。
“魏清风。”这是魏老头的本名。
清风徐来，就像是魏老头来到朝阳湖一样，走的时候也如同清风一般。
朝阳湖。
东边。
三十里外的一处山丘。
魏武向着眼前小小的坟墓叩首。
三拜之后起身。
拿起一坛魏老头平日里珍藏的好酒。
打开坛盖，浇在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几行字。
用的前世行书，和这个世界类似篆文的文字有些不同。
上面刻着。
“魏清风，享年一百一十岁，魏武立。”
在坟墓前站立许久。
魏武转身缓缓离开。
“生老病死，这是普通凡人无可避免的，而修仙者，虽然拥有各种神异手段，但不成真仙，终究会有大限来临”。
摇了摇头。
魏武心中有些复杂，师傅魏清风在他眼前寿终正寝。
他很悲伤，既是因为深厚的情感，虽然他真正和魏老头相处时间只有一年多。
但是记忆中的那些事情，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仿佛亲身经历。
但是另一种情绪也莫名从心底冒出。
“他不想有一天也这样悄然死去！他想长生！想要成为真正脱离寿命限制的真仙！超脱生死的界限！！”。
安葬了师傅魏清风后。
魏武从储物袋拿出一张地图。
仔细打量了一会。
看向地图上一处修仙者势力的聚集地。
“千竹峰坊市”。
上面标注了一行小字。
“晋国，齐家势力范围，有筑基大修坐镇，坊市内有二阶下品灵脉，蕴含灵气充足，适合炼气期修士常驻”。
从这张地图上。
魏武看出一丝痕迹，字体工整，和地图上其余字体一模一样。
左下角还有一道印记。
是一只半睁半和的独眼，看起来有些诡异，让人浑身不舒服。
应该是某个势力统一制作的地图，拿来售卖？
魏武暗自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