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踪
夙愔回到暗星会所时，应承景和程礼已经离开。
郝风月跟手底下信得过的人交代好接下来的事宜，就避开人匆匆离开。从暗星会所后门离开时，她已经换了身装束，脸上也做了伪装，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夙愔早已将一丝感知放到郝风月身上，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是郝风月本人并不知道。见她有所行动，夙愔也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
暗街名义上是街，实则占地极大，可以说是一座缩小版的城市。这里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街道纵横布局看似杂乱无序，实际上都暗含规律，只有对暗街极为熟悉的人才能穿行自如。
郝风月一路上都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多年来的摸爬打滚早已让她将警惕刻进了骨子里，尤其是在做重要事情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打量，所以故意在暗街绕了几个圈子，就算真的有人跟踪，也定然会被甩开。
但奇怪的是，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郝风月专门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番，明明周围没有任何异样。
难道真的是她疑神疑鬼了？
这让她不禁怀疑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但她仍然放弃了原定计划，改道进了格斗场。
郝风月离开后，夙愔从她原先站定的地方现身。
不得不说，郝风月的警惕性还是挺强的。夙愔很确定，她的跟踪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算有，也不是郝风月这样的实力能够发觉的。但即便如此，郝风月还是选择相信对她自己来说都很荒谬的直觉。
格斗场就位于暗星会所对面，顾名思义，玩儿的就是各种格斗。这是暗街最为危险和残酷的场所之一，来这里的人，要么为了高额的奖金，要么为了追求刺激，总之人命在他们眼里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暗街的人大多是些亡命之徒，他们享受血腥和暴力，这也是格斗场能长久存在的原因之一。
郝风月没有回暗星会所而是选择这里，也是想借这里的混乱作为掩护。
“好！呕吼！太棒了！”
“尼卡！打他！”
“黑子你快给老子起来啊，老子钱全压你身上了！”
“对，就是这样！尼卡，上！”
看台上人声鼎沸，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擂台上，都在等输赢结果。
郝风月多待了一会儿，思量着刚才的那股被窥视感没有了，才悄然退出格斗场。
格斗场外，夙愔看着郝风月出来，微微扬眉。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见识郝风月背后之人的机会，只是放在郝风月身上的感知稍稍收敛了些，不像刚才那般明目张胆了。
令夙愔意外的是，郝风月竟然去了中央大楼。想当初，靳恒想带夙愔去中央大楼见上级都被她拒绝了，如今难道要自己送上门去？
夙愔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先跟上去看看。
郝风月进入中央大楼后，夙愔的感知就被一种力量屏蔽了。夙愔有些诧异，对人类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只不过……为什么这种力量她又觉得熟悉？
夙愔在大楼外观察了一会儿，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急着进去。不过什么都不做也不是她的风格。她意念微动，无形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没有惊动任何人，最后盘旋于中央大楼上空。
见时机差不多了，夙愔启唇，默念了几个字。盘旋于中央大楼上方的能量像是得到指令，有序落入大楼各个方位，带起一阵微风，很快归于平静。
中央大楼第十层，一间靠窗的办公室里。
“应家小儿子想要‘坠落’？”薄矜笑容玩味。
郝风月恭恭敬敬回答：“是的，他用哈斯若矿星一半的资源作为酬劳，想从我这边的途径获得一支‘坠落’，五天后当面交易。”
薄矜记得哈斯若矿星不是应家和宋家名下的星球，想来是应承景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私人财产。
每颗资源星的归属权都会经历一番争夺，若是遇到强劲的对手，死不少人的情况也是发生过的。哈斯若星的价值可是在矿星中排得上前几的，能避开应家将其收入囊中，应承景只怕并不单纯是众人印象中的纨绔形象。这般人物，外人知道的竟都是些他与其他纨绔一同吃喝玩乐的事。
薄矜勾唇：“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这小子还是太单纯，不像他两个哥哥那么精明。
郝风月：“那大人，药剂我什么时候来取？”
“明天吧，我让人准备。”
“是。”
郝风月正要离开，突然听见薄矜说：“暗街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她想了想：“并无。”
薄矜沉吟片刻，想着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他掀了掀眼皮：“行了，你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我明白。”郝风月这才离开。
薄矜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窗台上被风吹动的绿植，伸手按下了关窗的键。他不知道，在他窗户正对着的下方，夙愔正望着他办公室的方向。
此时，夙愔没有化作人形，而是以一种虚无缥缈的能量体的形式存在。这是神明最原始的形态，比维持人形的能力消耗小很多，也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被人类发现。
按理说，夙愔在单向透视玻璃外面是看不见薄矜和郝风月的。不过她能感觉到郝风月身上的能量波动，这无疑是最好的定位器。
当然，她能知道郝风月的能量波动是因为和郝风月近距离接触过，尤其是郝风月身上还有她一丝感知，可以放大这道能量波动。
待郝风月远离中央大楼后，夙愔突然从她身后出现，跟上前去叫住了她：
“郝玉生。”
郝风月蓦地顿住，猛然转身，与夙愔对上视线。她眼神恍惚了一瞬，锐利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对夙愔扬起一抹亲切的笑：“是夙愔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你的，你忘了吗？”夙愔淡淡笑着，上前几步走到郝风月身边。两人之间相处很是和谐，一边随意闲聊着，一边一同往暗星会所走。
郝玉生没有注意到，夙愔的眸色越来越深，唇边的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