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青
“老肖，老谭，最后一场戏了，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来，为这部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刘昇杰甩着长发，慷慨陈词，然并卵，肖羽、谭松云全无反应，悻悻道：“需要清场吗？”
玩闹归玩闹，片场戏大过天，如果肖羽、谭松云认为屋里人多影响状态，刘昇杰肯定下令清场。高汶锋、大甜甜他们同样具备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全都安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看向肖羽和谭松云。
谭松云说道：“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那就开拍吧，各部门准备，演员准备。”
“化妆师补妆。”
“场记打板。”
场记打响场记板，从镜头前退出去，镜头里就只剩下肖羽和谭松云。
二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打红白机游戏，游戏通关，谭松云兴奋地蹦起来，站在沙发上又蹦又跳，欢呼道：“成功啦！”
肖羽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灿烂、阳光、少年气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变成那个最好的余淮，有些自恋地说道：“小爷说陪你打到最后，就一定会做到……”
话音未落，肖羽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余淮了，笑容隐去，低下头，自卑地自嘲道：“不过，我大概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事了。”
谭松云凝望着肖羽，心疼他的同时，积蓄十年的情感翻腾而出，化为一股冲动，一股勇气，忽然放下游戏手柄，扑到肖羽身上，嘴唇对着他的嘴重重印了过去。
肖羽微微侧身将谭松云抱住，双手捧着她的脸，错位“接吻”，大拇指飞快在她嘴唇上轻轻一抹，然后用力推开，接着往下演。
“这条过了。”
“《最好的我们》杀青！”
“杀青啦！”
屋里人齐声欢呼，喜气洋洋，阚青紫、爽子姐、大甜甜、郝郝这些女生围到谭松云身边，一个个挤眉弄眼，卢衫语气暧昧地打趣道：“喂，都杀青了，你还傻坐着干嘛，回味刚才那个吻啊？”
“你们真用力，嘴是不是都咬破了？”
“啧啧。”
谭松云羞涩地笑了笑，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怎么哭了？”
“你别哭啊，我们不说了。”
“松云，对不起，我们不开你玩笑了。”
几女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帮谭松云擦眼泪，开口安慰她，根本不起作用，谭松云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肖总，肖总，快来看看你的女主角，都哭成泪人了。”
肖羽笑容满面地从门外走进来，听到阚青紫的喊声，赶忙跑过去，蹲在谭松云身边，柔声问道：“哭什么呀，舍不得啊？”
谭松云轻轻点头，肖羽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用大拇指帮她擦拭眼泪，说道：“最好的耿耿于怀的故事结束了，最好的谭松云、肖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用留恋过去，美好的未来还等着我们去创造。补个妆，我带你去吃大餐。”
听到“补妆”二字，谭松云双手捂脸，顿时有点不敢见人了。
肖羽莞尔失笑，站起身，意气风发地宣布道：“剧组在鄱阳湖大酒店订了杀青宴，今晚大家敞开了喝，喝完我们去唱K，不醉不归。”
“肖总威武！”
“谢谢肖总。”
“我们一定到。”
宣布完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肖羽忽然有种如释重负，卸去一切重任的轻松感，一屁股坐在谭松云身边，静静看着大家收拾东西。
谭松云没哭了，默默陪在肖羽身边。阚青紫冲爽子姐她们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悄然走开。
剧组人员和同学们离开后，肖羽偏头问道：“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刚刚丢死人了。”谭松云不好意思道。
“我们是演员，任何角色的喜怒哀乐悲恐惊都会经历一遍，哭，不丢人。松云，谢谢你演绎了一个最好的耿耿。”
谭松云望着肖羽，认真道：“肖羽，谢谢你送我一个最好的女主角。”
肖羽说道：“这并不是最好的……”
“就是最好的。”谭松云固执道：“第一次演女主角，第一次拍吻戏，第一次拍了这么长时间的戏，第一次认识了这么多好朋友，还没毕业就接到这么好的戏，我觉得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机会了。”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谭松云期待地问道：“肖羽，咱们这部剧什么时候播出呀？好想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看到你，看到大家。”
“可能要到明年了吧，晚上杀青宴我问问院长。”肖羽征询道：“咱们回吧？”
谭松云嗯了一声，换上自己的鞋子，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跟着肖羽出门，啪地锁上门。
晚上六点半，鄱阳湖大酒店，《最好的我们》杀青宴开席。
来的人不少，除了剧组人员、演员以外，肖羽还邀请了北电表演学院老师、领导，摄影学院老师、领导，青影厂电视剧部的领导。
这次拍电视剧，肖羽欠了很多人情债，但他根本不怕欠人情债，就怕连欠人情债的资格都没有。
今晚把债主们全请来，吃顿饭，喝顿酒，联络联络感情，债主也是能变成人脉的嘛。
肖羽陪表演学院陈院长、青影厂电视剧部李主任、班主任王春紫老师、制片人林济冬老师他们坐一桌，主动端起酒杯敬酒，动情地说道：“没有学院的大力支持，没有各位领导和老师们的呵护和无私帮助，《最好的我们》可能立项都困难，更别提现在杀青了。在这里，我敬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一杯。”
肖羽仰头一饮而尽。
王春紫老师放下酒杯，爱护道：“傻孩子，你是我们的学生，我们不帮你帮谁？一个学院的人，不用这么见外，多吃菜，少喝酒，酒喝多了伤身体。”
“王老师说得对，多吃菜。”陈院长拍拍肖羽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小肖啊，这段时间你忙来忙去，一人身兼多职，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院长关心。”
李主任问道：“小肖，我听说你们这部剧拍得很赶，时间抓得紧，边拍边剪辑，年底之前应该就能完成后期制作了吧？”
肖羽连忙点头道：“李主任明察秋毫，确实是这样，按照计划，元旦前要完成后期制作，然后送审，申请电视剧发行许可。这不明年二月咱们学校要组织艺考嘛，我怕《最好的我们》拍慢了，赶不上学校的宣传计划。”
王春紫老师似笑非笑道：“肖羽同学，你这个学生还怪好咧，要不要学院给你发面锦旗啊？”
肖羽憨笑道：“王老师说笑了，宣传美好北电，建设美好北电，是每一个北电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够不上发锦旗。”
“好你个小肖，唱起高调一套一套的，学表演屈才了，你应该报考管理系。”陈院长笑骂一句，对李主任说道：“老李，难得我们的学生有这份心意，剧早点播出对学校也有好处，我们应该尽量争取，你看能赶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