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京里的花神节大会
“这小丫头确实是挺有趣的，想我们和她还会再见的”
“二当家，你就这么笃定我们还会见到她？”
“嗯，走吧。去探探老寨主的下落。老寨主他一辈子光明磊落，咱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落进心怀不轨的人手里”
二当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那一轮明月，遥想边寨之上的水云寨里，大当家应该也在思念着老寨主吧
水云寨最高的山坡上有一座木屋，屋子前延伸出一大块平台，用来赏景也用来发号施令。
屋里是一张长桌，最大的那一张椅子上坐着丁奕辰
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中眸光耀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身上穿着一套皮质铠甲，毛领大氅让他看起来霸气外露
他起身走到平台上，仰头看着边关的月亮。边寨的月亮和旧京的月亮是不一样的吧？边寨之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而那旧京之中皆是他不屑一顾的纸醉金迷
“报！威安国慕容达雪的手下领了一队人马骚扰我边境百姓”
“怎么又是他？你继续去探，车二哥你随我去偷袭他们的粮草营”
“好，我喊上兄弟们一起烧了他们的粮草”
旧京里一年一度的花神节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方暖和了几日，向晚时分却又渐渐飘起雪花来。入了夜更冷得厉害，这雪下得不大，却能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寒凉。
轻盈的雪花落在下马巷内的青石路上。冬日刚露出些微苗头，薄薄的雪花便已染上经年的旧石砖。道路愈发的湿滑了。
“师兄，快些走。再晚些去就要错过皮影戏的好位置了”
“好好好，你慢点走。别磕着碰着了。哎，你看着点人啊。别扯我袖子了，衣服都让你扯开了”
曦云泪的嘴上还啃着一串糖葫芦，那红得深邃的颜色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冷心从小就怕酸，自从前些日子被迫尝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去吃第二口了。
“众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你们可曾听过边关义军寨子里的故事？”
“义军寨子的故事？有趣！说来听听”
“就是就是”
“那老朽可就开始讲了，诸位听我慢慢道来”
“哎！师兄！我们来得正好呢。刚刚开始，那边还有一条板凳”
二当家和水云寨子里的老李头站在人潮涌动的虹桥之下，眼神也往这边看来，在憋见叽叽喳喳的曦云泪时，眸光中带了几许深意
“喏，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又看见她了”
“二当家，咱们也过去听听说书老头再说啥”
“话说这入海蛟啊，一人便打翻了到处烧杀的威安国敌兵，那一队兵士都不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砍杀干净。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乡亲们皆是拍手称好，场地中掌声不断
“二当家，他好像在说大当家的事”
“这入海蛟啊，可不止这一件英雄事迹。乐于助人做好事。边关的百姓对他可都是赞不绝口呢。”
“说书的，你先说说入海蛟收养孩童的事吧”
“就是，就是”
“诸位别急，听我慢慢说来。这入海蛟啊，平日里就常去那萍庄村子里。那里的人都与他相熟，但只知道他是一个走南闯北的货郎，每次去村子里都会带一些吃食去给村西头的老程家。就在进村子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呼救。他在崖边救起了一个小男孩”
“是男娃吗？可我听说是一个男娃和一个小女娃”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有孩童们嬉笑着跑过，小女娃儿手里举着的竹编小蝴蝶翅膀一颤一颤的，从二当家的衣袖旁挨着飞过
二当家的眼神被那精巧的物件吸引了注意力，眼神聚集在那只精巧的蝴蝶上。又看看孩童们欢笑的神情
他抬眼望去，瞧见曦云泪正坐在一旁替孩子们编蝴蝶。那笑容明艳得如同朗朗的青天白日。那竹枝条就堆在一角，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师妹啊，咱们这旧京大着呢，若不是现下有花神节大庙会，哪能见到这么些新鲜吃食摊子。你要是想吃些啥，打包一两样回去吃”
“师兄，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要冰雪糖圆子。”
“你啊，谁都比不上你。你是糖罐子”
“师兄，我觉着糖罐子挺好的呀。哎，你这话倒提醒了我。上回你来山上时说要带给我的冰糖桂花糕呢？”
曦云泪朝冷心摊开了手掌
“嗯？没有，怎么又是糖？你还真是掉进了糖罐子里。说起这冰糖桂花糕嘛，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是关于某人小时候尿床的事。还尿出了一个心形”
“师兄！你又打趣我！那还不是你让我品茗嘛，结果害我喝了一肚子水！哼！你还敢笑话我！讨打！也不知道某人被师父罚了以后，记没记住教训”
“因为你尿床的事儿，师父罚我洗床单。我可是洗了整整一个上午呢。累惨了我这小身板，不过，我记起来的还不止这一件事呢，还有你偷喝师父酿的酒掉进了酒缸里。那酒的滋味如何？”
“哎，那不是你把我往酒缸里推的嘛，我不过就是站在你的肩膀上闻一下那坛子酒的味道嘛”
“可是师父来了，我也没有办法啊，两腿一蹬就站直了啊”
“师兄，人家入海蛟可比你厉害多了”
曦云泪咬一口透明无色的冰糖桂花糕再舀一勺香喷喷的牛乳过过嘴瘾，冷心又递来一盘剥了壳的水煮白鸡蛋，那圆滚滚的鸡蛋在白色的瓷盘里显得格外白嫩，这大庭广众之下，曦云泪忽然生出一些拘谨来。从前在山头上也习惯了。可这次下山来却不大一样了
曦云泪一愣神，关若安便随意地将鸡蛋放在她手边的小白瓷碟子中。
桌上传来敲鸡蛋壳的声音
“那我可要寻个时机去会一会他。你多吃点，不然一会儿累。”
说罢又顺手放了一个
“师兄，你和我说说边关的事吧？刚刚只听说书人说了一半”
“我也只是耳闻并未真正见过他，传闻里他行侠仗义，知兵法懂布阵，对村中的百姓以及寨子里的兄弟们十分上心”
晌午时分，后山草木上的雪掉落许多，松柏长青枝桠繁茂，偶有鸟雀飞过头顶轻啼鸣叫，雪后的空气清幽沁人，仿佛是清泉并着松枝的味道。
宽敞的青石长阶直入山林，沿着道路两侧依旧是满满当当的各式小摊。
路宽人少，倒并不拥挤。这儿的小摊都是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比如那些精巧的玉坠，雕花镂空的荷包，五彩的璎珞，逼真的泥人，还有木簪子，纸扇子，各式字画，乃至小孩家的花灯与风车，琳琅满目地摆上一路。原是幽静的山林，染上喧闹的红尘烟火气。倒也算是是雅俗共赏。
冷心对小孩子家的玩意儿没什么感觉，瞧着曦云泪倒是极为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物件
也对，摆了糖画铺子的傅先生是精于糖画的。上回给曦云泪画的糖兔子就栩栩如生。哪个女孩子家能拒绝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冷心仿佛很满意，望向曦云泪
“喜欢吗？师兄再买一只给你。和上次的那一只正好凑成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