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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独孤曦微生病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淅沥细雨。

独孤曦微孤身坐在使馆外的回廊下,身后跟着个急红眼的小侍。

小侍抬起头,见珍珠身后跟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奇怪道:“咦?珍珠哥哥不是去找主君了吗?怎么带了个女郎回来?”

独孤曦微抬眼。

只见谢绝三两步来到他的面前。

她的手掌温热光滑,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发烧了。”谢绝说着,一把拦腰将人抱起,“你,你作甚么?”独孤曦微惊慌失措间,双手紧紧攀住她的脖颈。

他好轻。

明明看着也不瘦弱啊。

怎么才这么点体重。

谢绝的手在他腰上来回摸了摸。

独孤曦微嗔怒道:“你,你休要咳咳咳……”

谢绝将他抱在怀中,紧了紧,“放心,我不会趁机占你便宜的。”

独孤曦微抿着唇,有些头晕目眩,一只手无力地抓在她的衣襟处。

“你家府上的马车来了没有?”她回过头去问两个年轻稚嫩的小侍。

“在,在宫外头等着了。”先前唤她来的那名小侍站出来道。

谢绝点了点头,望了眼滴滴答答的屋檐。

雨还不大,等不及再去借伞了。

她手掌往上移了移,捧住他乌黑莹亮的发,往怀中按了按。

“搂紧了。”说完,便抱着他跑进了雨中。

两个小侍见了,连忙提步跟上。

好不容易来到宫外,独孤家的马车进不去,只能停在红墙下。

谢绝将人抱上马车。

她浑身已经湿透,好在独孤曦微被她护得很好,身上只有些微潮,将他放在车座后,她起身脱下湿透的外衫。

独孤曦微见状,忽然睁开迷蒙的双眼。

惊吓道:“你……”

谢绝失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禽兽么?”

说罢唤了车夫赶快些,两个小侍在外头墨迹了半晌,马车驱动了才伸手掀开了帘子。

谢绝主动起身坐到了对面,让他二人近身去伺候着。

车外雨势渐大。

隐约能隔着帘布听到“刷刷”地落雨声。

马车内安静如斯。

不时传来一两声独孤曦微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谢绝突然出声问道:“你家公子怎会突然病了?”

拿着手帕替独孤曦微擦汗的珍珠停下手,回道:“公子这几日都在为清谈会的事伤神,时常夜半才睡,昨日就隐约有些咳嗽了,只是一直忍着。”

这倒是像他会做的事。

也不知这么卖命,为个什么?

独孤曦微听得见他们说话,只是浑身无力,没有精神,便闭着眼假寐。

他听着,见她又问起许多关于自己的日常小事,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也不知珍珠是怎么了。

怎么会去找她来,他思绪飘远的想道。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总算回到了独孤府。

两个小侍搀扶着独孤曦微下车,临进门时,他脚下一绊,眼看着就要摔倒。

谢绝长臂一伸,穿过他的腹部,再度将人环抱起来。

“派人去叫大夫,你,在前面带路。”

珍珠年长些,便吩咐另一个慌了神的小侍,“如意,你带着谢二小姐进去,我去找大夫来。”

被他唤作如意的小侍,看了看谢绝,又看了看珍珠。

“可是……”

珍珠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将嘴巴凑到他耳边小声低语了一句,“公子待谢二小姐不同,你只管守着公子就是。”

如意醍醐灌顶,飞快地应了一声。

随后带着谢绝往自家公子的院落中去。

谢绝还是第一次来。

他的院子题名“沉霜居”,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清冷又孤僻。

只是这霜居二字与守寡者的孀居同名,不知是他故意取的名,还是……心中有人,想要为那人守着贞洁。

一路畅通无阻。

如意走得慢,跟不上她的脚步,正要上前推门,谢绝已一脚踹开了。

屋中燃着熏香,隐约还透出几分药味。

她径直大步来到床榻前,将他轻轻放下。

随后对身后的小侍道:“你先替他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在外头,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如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正逢独孤曦微睁开了眼。

谢绝浑身湿透了,绯红色的衣裳遇水变得有些暗红,衬得那修长的脖颈更加白嫩细腻,额间与鬓角的碎发也湿湿的黏在脸上,有几分野性的冷艳美。

他小声咳嗽着要水喝,咽喉干涩得像是被火烧灼。

谢绝顺势给他倒了杯热茶,吹了吹,送到唇边。

却听他咳嗽着,娇气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谢绝抚着他的背,看着他启开嫣红的薄唇,小口小口的饮茶。

待他饮尽了躺下,她又拉了拉被褥子将他裹得只露出个脑袋。

独孤曦微长眉拧了个结。

谢绝忽然俯身,拉近与他的距离,两人面面相对,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

“别……”他裹在被子里的手,早早被她抓住。

只能声音颤抖着哀求道:“不要……”

谢绝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也不辩解。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沉道:“下次再见,你若再故意对我冷淡,我便……”说着,她的唇故意压得低了低,轻轻蹭过他冰冷的双唇。

只是轻轻擦过。

独孤曦微双目微睁,手指更是紧张得曲起。

谢绝已经放开他,转身走了出去。

呼呼喘了几口热气,独孤曦微突然惊觉,屋中还有如意在,双颊顿时泛起一阵火辣辣地羞意,紧紧地闭上了眼,再也不好意思睁开。

而如意眼睁睁看着谢二小姐当着自己的面,轻薄了自家公子,还把公子气晕了过去,一时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

脑中响起珍珠离开前说的话。

珍珠哥哥是不是会错了意?

公子方才明明一脸不愿,明显是被逼迫的!

哪里对谢二小姐有意了?

但眼下也来不及思考这许多了,如意压下满头心绪,手脚麻利地替自家公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随后严阵以待地守在门口,心中暗道:决不能再让谢二小姐闯进来吃公子的豆腐!

好在刚才的事只有他一人看到了!否则公子多年的清誉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如意越想越后怕,急得直在门边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