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深入
“带我去最近的命案现场。”
林兮下楼后的第一句话。
小六并没有问东问西，沉默的加快步伐，走到前面带路，很快便来到一处老旧三层楼的二楼角落背阳房间。
“咔~”门并没有锁，他拧开门，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房间突出一个脏乱差，茶几上摆满发酸发臭的残羹剩饭，沙发附近都是烟头和啤酒瓶，地面还有一滩呕吐物，脏兮兮的衣服堆在墙角，成为了虫子们的巢穴……
“死者姜寿，男，1953年生人，无婚无子，无业游民——”小六迟疑了一下，道：“父亲是清心居的经理，平时没有太多人际交往，经济来源是向他父亲索取……”
“尸体多处骨折，四肢被踢断，死因为颈骨断裂……”
简单的介绍就能构架出一个纯正废柴啃老族的形象，不过似乎也能解释了为什么会让段老爷子请人出手。
原来是关系户。
孤僻、邋遢、性格怪异、没有特别的爱好……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活下去呢？
从背景来看，这人几乎已经成为家里的负担，想必亲情是不会享受到多少，爱情和友情就更加没有，也没有游戏之类的精神安慰剂能够给他支撑，人到中年，光是想一想都会觉得，他的死理应是自杀才对。
又为什么会被杀呢？无意间得罪到格斗家，还是激情杀人？按照连环杀人案来看，死者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点才对。
林兮将死者的信息在脑中过滤一遍，提炼出重要的信息归类并归类为一号死者，然后在房间里慢慢的搜寻起来。
地面脚印杂乱、房间中的气息早就浑浊到无法辨别，地面的血迹和挣扎的痕迹来看，现场就是客厅，卧室的门开着，里面一张脏兮兮的双人床，衣柜被人打开，衣服乱糟糟的摆在地上。
“案发之后附近有人进来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小六补充道，跟着进了厨房。
林兮摸了摸橱柜，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是靠着墙壁接地的类型，中间一格放着煤气罐，两侧能打开放置锅碗瓢盆，他问道：“厨房有人打扫过？”死者很明显不是个喜欢做饭的人，甚至于根本不会自己做饭，偏偏橱柜的灰尘如此轻薄。
小六也意识到有问题，道：“没有人打扫过，灰尘应该是最近这两天落下的。”
林兮拉开橱柜，蹲下后目光扫过里面，碗和盘子都糊着一层凝固的油脂，附近的筷子桶看上去经常被使用。
好像也可以解释为死者过来拿筷子吃外卖？小六轻轻摇摇头，看样子并没有什么线索。
等等——
林兮本来也准备起身去找找其他线索，目光扫过忽然发现橱柜的上下夹层厚度好像不太对劲，从外面没什么，在里面看内壁好像太厚了，靠近柜门的位置被柜门上面凸出来的一块挡住，如果不是他的精神感知到似乎有夹层的存在，寻常人很容易忽略掉。
他伸手反扣着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抽拉式的暗格，拉开之后，从里面掉出来一个铁饭盒。饭盒相当干净，上面的银漆都被摸掉许多，显然经常使用。
“咔”打开铁盒，里面放着量杯、蜡烛、一袋棉球、勺子、几根一次性注射器。
光是看一眼，俩人就都知道死者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一步了，很明显就是在吸毒，而且还是很深的程度。
饭盒中全部都是吸毒会用到的工具，瘾君子由于大脑被过度刺激，导致现实生活中做任何事都无法刺激并且带给他们满足感，因此失去做任何事情的兴趣，邋遢、孤僻几乎就是瘾君子们的标配。
倘若没有资金来源，绝大多数瘾君子都会走上以贩养吸的道路，直到死亡或者被强制戒毒。
有趣的是，许多大字不识一个的瘾君子们却都能迅速学会复杂的吸食流程，精度堪比实验室级别，只能说有点讽刺了。
死者瘾君子的身份应该和被杀有关系。
林兮的直觉迅速判定这一点，只是他很不解，为什么吸毒要做的如此隐蔽。
“林先生，他……”小六看出他的不解，主动解释起来。
原来泰国自从铲除罂粟田之后，戒毒所就迅速在全国各地建立起来，戒毒手段为极限戒毒法，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粉类是根本戒不掉的，可人家泰国有本事帮你戒掉。
强制运动、挑断手脚筋、拔牙、抽指甲、电击、火烧、刀割……能从戒毒所走出来的，十个有九个都彻底戒掉了。
什么？你说人是不是死了？就问你是不是戒掉了！
高贵的极限戒毒法效果拔群，一时之间泰国可调查到的瘾君子数量骤减，没办法，在别的国家和地区吸毒顶多被社会道德排斥，祸害自己和家人朋友，在泰国，你吸毒被送进去，那就和送进地狱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这样，还有人闯过地狱后，仍然戒不掉，甚至一边在ptsd的痛苦中流泪满面、肌肉抽筋，一边美滋滋的吸起来，这玩意是戒不掉的，别碰就是最好的选择。
林兮听完，大概也能明白死者的思路了，敢吸但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吸，完全就是极限戒毒法带来的威慑，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
死者家里人真的不知道死者在吸毒吗？
如果知道，那么段老爷子又是否知晓呢？
他在这件事上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思索一会后，问道：“接下来还有几个死者是在唐人街，我们一起跑一趟吧。”他把饭盒丢在橱柜上，找到线索就好，他又不需要什么证据。
“从上个月开始，到今天总共有四起案件发生在唐人街。”小六迅速回应，“其中姜寿死亡时间为前天，死亡地点家中，XX死亡时间为七天前，死亡地点为出租屋，XXX死亡时间为九天前，死亡地点在酒吧后巷，还有一个……”
他顿了顿，道：“段智英，死亡时间为十二天前，死亡地点在餐馆卫生间。”
“段？”